“你要枪啊?枪是罗勇的,不是我的。你还是……”保长很有些意外地对小二爷说道。
“你先给我,我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我管他是哪个的啊。我只晓得,我差点死在这把枪下面。罗勇敢借枪来让罗佬搞我,我就敢拿走这把枪。保长,你不给我,是不是你还想把这把枪给他们,到时候让他们找我报仇啊?拿来。”我听小二爷一说完,马上明白过来了。
不由分说,我已经把手放在了保长手中的枪上面。摸到枪的那一刻,突然闪念,如果这个时候保长发了神经,打我一枪,我不就死定了吗?想到这里,虽然手上触摸的是还带着保长体温的半个枪身,却感觉异常冰冷。
还好,我对面的这个男人,这个老一辈的大哥,他的眼中没有那种让我害怕的疯狂,只有着复杂的情绪和犹豫。
“胡钦,你,你还是……唉,那你拿去咯。”在与我的对视之下,保长终于移开了他的眼神,不自然地望着地上,退缩下来,缓缓地松开了拿枪的手。
我终于拥有了我的第一把枪,一把仿制弹夹的###手枪。一种很复杂很纠结的感觉也同时涌上心头。一方面这个黑黝黝的小东西好像在一瞬间给予了我一种无比强大的自信和充实,以及一种疯狂的成就与安全感;另一方面,我却非常的恐惧和害怕。因为我知道,我手上拿着的是一个魔鬼。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刚考驾照的新手,在高速驾驶着一辆无法控制的超级跑车一样,惬意而恐慌。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留下了它,再也没有还给保长。
小二爷要保长手上的枪是有理由的,因为即将要办的这个人和保长的关系太深了。办这个人的时候,枪却在保长的手上,这不是一件让人放心的事。
小二爷的心思确实是我们里面最为缜密的一个,除了他,我们谁也没有想到。
拿着枪,我慢慢地走到了鸡青的面前,鸡青看着我走近,脸色开始是涨得通红,后来却变得越来越白。
我想当时的我,在他的眼中,就是一个凶狠残暴的魔鬼。猛地一把抓住了鸡青的头发,就向茶几那边拖。
“钦哥,不关我的事啊!钦哥,不关我的事。我没有打伟哥啊,我没有动手!”
鸡青一下就慌了,死死地抓住我拖他的手,极大的力气用双脚向后抵着,我一时竟拖他不动。武?和小二爷马上上来帮着我,三个人好不容易才一起把鸡青拖到了大厅中间。
鸡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人这么哭过,就连当初跟着三哥办黄皮时的张泡,也只是瘫在地上流泪,没有这么号啕大哭。
保长也一脸紧张地上来说:“钦哥,你给我个面子,你帮我个忙!鸡青是我的侄儿,出了事,我真的不好给他父母交代。我保长不求人的,今天当着这么多兄弟的面,算我求你给我一个面子!”
“保长,我今天给面子你已经给得够多的了。你侄儿也是出来打流的,他打他的那些婊子的时候,给那些人的父母想过没有?他逼着她们卖淫的时候,给那些人的父母想过没有?他叫人动我的兄弟的时候,给我们面子没有?你最好走开些,我最后再答应你一次,我今天只断他的一根手指,面子给够了。一是一,二是二,袁伟的事由他起,就要由他担,你不要逼我!”我也有些火气了。
保长呆呆地站在那里望着我,老鼠这时走了上来。
“保长,没得办法。事是鸡青起的,算了,算了。”老鼠边说边把保长拉开了一边。
“胡钦,你有狠今天就搞死我,你搞他有个###?用!”被老鼠和保长扶在一边的罗佬也开口了。
话一落音,险儿跑上去又是一刀,砍在了罗佬伸出来挡着脑袋的手上,险儿还要砍,敏捷的红杰一把又将他抱了开来。
凡是有红杰在场的情况下,险儿都是他的重点关照对象,看来他是有险儿恐惧综合征了。
我准备用枪的,但是突然之间转念一想,不太好。
我想起刚看不久的一部香港电影里面的桥段,赵文卓用一个酒瓶断掉了自己的一个指头。我要地儿去外面拿了一个啤酒瓶子过来,武?他们把鸡青摁在了桌子上。
“钦哥,我求求你,不要啊。我求求你啊!我喊你祖宗都可以,你放我一马啊。”
做鸡头打女人是绝对下得了狠手的,但是没有想到,鸡青会这么没种。我把啤酒瓶子套在了鸡青左手的无名指上,说:“鸡青,这件事,你怪不得我。事是你惹起来的,你动我的兄弟,我就要动你。下次记住,要不就杀死我们六个,要不就别惹我们!”
不待鸡青回答,我抓着啤酒瓶向着相反的方向用力一扳。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鸡青捂着手瘫软在了地上,不断地翻滚哭泣。
放下手上的酒瓶,我回过头望着老鼠和保长说:“今天两位大哥也在这里,不是我胡钦做事狠。九镇这么多的大哥,我只希望两位今后可以帮忙说一声,不管哪位大哥,我们六兄弟是动不得的。要不就把我们都弄死,要不就没得商量!”
杀鸡儆猴,这就是除了起和调解之外,我今晚要他们两个人来看的另一个目的,我希望可以让九镇都知道一点。
除了三哥,我们自己也是不能惹的!
听到我说的话,保长非常复杂地笑了一下,就走了过去,扶起了鸡青。而老鼠则对着我微微笑着,笑得有些诡异。
再次让我想起了一条微笑的黑曼巴。
这一个指头,远远不是这件事的终结。
三天后,我们就为那一晚的疯狂,付出了极大的代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