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因手中钱财花光,流浪街头。人穷志不穷,发过誓一定要凭自己闯出名堂,出人头地,所以没有向家人提及。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的度日,孤苦伶仃过起乞讨者生活。
直至有一天,他无精打采在路上晃悠,无意间捡到一张当天去上海的火车票,脑际闪过一丝希望:难道说这是天意,上海比较发达,不如就到那混混再说,反正在哪都是一样乞讨。主意一定,他便到河池边洗去脸上汗垢,整理整理发型,脏兮兮身衣便罢不管,怀抱一分喜悦去坐上火车,目标是上海。
火车上人颇多,显得拥挤纷乱,还好他是有座车票,28座位号,心中美滋滋的,真不知该感谢哪位好心丢票的朋友。车上的人好生郁闷,不知为何总是盯着望,他让这些陌生且好奇的目光看的尴尬极了,不用多说这些人也是在想:现在要饭的真有钱,够档次,连坐车都是有座位票!
“看什么看?没见过啊!人家要饭的还有手机呢!”他心里很想大声反驳一句,却没敢开口,不想与人斤斤计较,其实我是害怕让人家揍一顿还不知为什么,那岂不是冤枉?这些闲言杂语就当没听到,听到了也先忍吧。还好他没告诉这些人是捡来的票,否则不知后果如何了。
便将脸一偏,故作了不起,不看向他们。如此盯着一处望,在车上悠悠打起瞌睡。也不知多久,火车到站气笛鸣起,他感觉到周围之众纷纷下车,心知来到上海站了,清醒睡意,顺着人群而下。一下火车,忽地傻了,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应该何去何从呢?此时饥饿正来,才知好久未进食了,可身无分文,闪过第一念头就是忍着,不过路旁店铺中的玻璃橱柜里那些热狗、火腿之类的食品引诱口水直下咽。
已经晌午,烈日如团火焰烤着他,汗水不止,口干舌燥,刚才那么多口水也不知哪去了。他漫无目的前走,不禁低声随口乱语:“无钱真辛苦,汗滴脚下土。若想吃一餐,还得更辛苦。”越走越累,饥渴难奈,他索性留在路旁荫凉处,再无心情抬眼去看四周富贵繁华,捡过一旁褶皱了的报纸理平铺下,一坐便不想起身,可能是饿晕了或是中暑,便迷迷糊糊闭上了双眼。
在梦中,他发达了,周围全是钱,一层层红色幺零零不计其数,可能一百万、一千万……看的眼花缭乱。他欣喜若狂,抛起钞票让它满天飞扬,刺激真刺激,忍不住叫喊:“苍天开眼,大地舒醒,苦日子到头了,以后得要买两辆车,奔驰和宝马,开一辆拖一辆,感受一下宝马奔驰的滋味。别墅也是两幢,一留自己住一留出租,还有手机买个几十,来电话都不知接哪。”
笑无法休止,伸手抓起一叠钱……他大笑着坐起身来,睁开眼一切如烟而散,手中抓着的是那报纸,不禁满面失望,原来是做梦,不过很真切,只想一梦不醒来。他用力支身,才觉筋疲力尽,三番两次未能爬起,这下完蛋,不会就此“挂”了吧?悲观多于乐观的他,遇事第一念头便是想到坏处。但眼角余光见到身前有一小堆钱,顿觉莫名其妙,不是又在做梦吧,做那个梦中梦?咬了舌头一下,真是痛啊,早知少用点力了。
他四下探望,犹豫不决不敢动手,则见来来往往行人经过面前,便施舍一张。他目不转睛看着又是一张10元RMB飘落面前,心中惊叫:“这真是我的!”由于钱的魅力,一下子爬身而起,等不及伸手整理,口中喃喃说:“十元,十元,十元……哇,还有一张二十元的!咦,居然还有五十元一张的呢!”越数越开心,真是老天怜悯我了,遇上这么多好心之人,施舍面额没有低于10元,拿在手中厚厚一叠,竟有400多元,原来上海有钱人真多。不知是今天运气好还是怎么的,遇上了有同情心之人,若能如此,那往后也就不愁吃不愁穿了。
忽闻,一人身影停留在眼前,他不由一怔,施舍之人即伸手落钱而过,这人怎么站着不动?他缓缓抬头,从脚看到头,这人白色运动鞋,牛仔裤与短袖,不过都是陈旧,但嘴上抽着上等好烟,认得是“中华”牌的。这人面相中等,三十来岁,深深吸口香烟后,从钱包中拿出一张100元。他心跳飞快,没想到这人的爱心比谁都大,眼中充满了感激,好想流泪。
那人手中捏着那100元,说:“你是刚来的吧?看出来,你是真实乞讨者,因为你神色当中透露出艰苦。而我呢,决定投资十块,没单票,所以你还得找我九十块。”
他听了这话一愣,不知该说什么好,不要白不要,找就找吧。
“你这行我以前也干过,但现在没必要再干了。你年纪轻轻,来日方长,这样吧,我留个电话,如果你需要帮忙找份工作就来找我。”那人说着写下电话号码,然后冲他笑笑,摆摆手走了。
他愣了许久,心存感激,真是位好心的大哥!只怪自己没多问几句,听听是干什么行业的,会不会骗我呢?一想便罢,也没太在意他的电话,现在只想去饱餐一顿,即收拾这些钱去买些饭填饱肚子,而那电话号码却不经意的丢落一旁了。
为了吃饭,双腿生力,大步向前走,经过街头,便在一家无名小饭铺来碗阳春面,也不知这里是什么街,总之饭铺中光线昏暗,街道上人烟稀少,行人无影,这也难怪,这么大热天谁神经病出来啊?也只有他这个穷苦要饭身份的人到处走。
铺中同时也有十来人在吃饭,宋小成埋头狼吞虎咽,发出很大声音令他们投来稀奇目光,吃饱后付完钱转身出来,感觉舒服许多。忽地迎面吹拂一阵凉风,哇靠,感觉好爽啊!吹的他双眼眯起。睁开眼时,感觉身后十来双眼正盯着,令他毛骨悚然,第一反应即是大事不妙,想跑已来不及,他们围住挡了去路。
正是饭铺里大吃二喝的十来人,包围动作太快太突然,就像龙卷风,让他防不胜防,避无可避,毫无心理准备。他们二十多岁,肩膀有乱七八糟纹身,让人见到就想笑,比如说画蛇添足的图样,一箭穿几颗心等等图案。
他立刻明白,原来今天遇上无赖混混了,自认倒霉,也体会到“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的意思了。这些人必然是为钱财,这是意料中事,辛辛苦苦讨来的几百元,装在兜里还没热就要改名随别人而去,千百万个不愿意,但无能为力。
“大伟哥,只有这么点,今天遇上的是穷鬼!”一人伸手从他兜里取走那400多块,递给所称“大伟哥”之人,还嫌太少,看看他这样也知是没钱人。
宋小成则怔呆了,头脑一片空白,什么都忘了,任由他们搜身,眼睁睁看着400多块装入别人口袋,但所称“大伟哥”那人相貌深深烙印脑海,左脸有道三寸刀疤,与地平线相论,恰构成45度角。宋小成强制自己镇定下来,却依然乱如麻,心想应该报警,报警电话是多少?110还是120?……对了,110,110是报警电话!电话呢?……我又没有手机啊,哎呀怎么四周也没公用电话?因惊慌心头怦怦乱跳,满面无助蹲在地上。
他们得了钱后,便欲转身离开,那位大伟哥还算有点良心,未灭绝人性,“人情留一线,来日好相见。”留下10元钱后大步而去。
宋小成握紧这最后10元钱,痛恨与愤怒交融,谁想再见到你这帮王八蛋?永远都不要见!好,见也不要紧,除非你还钱来!他只想大哭一场,坐在地许久,怨天尤人,但有什么用呢?愈想愈火,混混当道。唉,苦日子还要继续,只恨这帮混子也怨自己命苦。
有钱人多的是,他们偏偏来打劫他这个穷苦流浪人钱财,实在气不过,按捺不下火气,恰好这街道不远处有家娱乐室,站起身怒火冲冲步去,反正现在也不怕再遇上街头混混,遇上了也无所谓,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现在社会人要坏一点,否则又会遭人欺负。心中一连串反复着狠话,如果真是这样,恐怕又是两腿发软,当场蹲地不起了。
进了娱乐室,他首先察视在场之人,看看是否有不善之人,吃一堑长一智嘛,绝不能再将仅有的10元钱把人抢走了。一切无可疑,到台前便买了1元钱游戏币,坐到97格斗机前,发泄火气。他选择主打人物是八神,其余是随意选,因为他只会操作八神,其余人物是不大会。
凭一个八神,轻而易举通关,接着便有人前来挑战了。他对八神特别敏感,身临其境一般,就如自己与敌手真正格斗一样,刺激快哉!一个一个,大败挑战者二十多人,终无敌手,看来是独孤求败了。他消了火气,走出娱乐室才知天已傍晚,不争气的肚皮又饿了,只好在小铺买两个包子充饥。晚上睡哪呢?愁上眉梢,心中反反复复这句话,当即闪过一个念头:还是寻找同伴,加入“丐帮”吧,出门在外,凭自己孤单一人不行。
干他这行,成天风吹日晒,夜晚还要露宿街头,只怕经历不了太长时间的苦。还好,终于遇上一位同道,四十多岁模样,知他是刚来本地,便好心带着一同去住处。
走进这条街的深处,顺着巷子七拐八拐来到目的地,这里是死胡同,有好多人在,他们都是来自四面八方,男女老少都有。不过,这些人见到新来的他,个个不接纳,叽哩呱啦吵成一片,结果过来三个老头将他赶了出来。没办法,只好露宿街头了,埋怨这些人太没同情心。
夜,寂静无声,宋小成坐在路边石台上,仰望着天空明朗繁星,为什么这般命苦,真对不起亲人朋友,他还能做些什么?天空似乎更明朗些,他绝望的眼中不知何时闪动了泪光。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