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刘洋从远处走来,看见了上官英却想调转身离去,“他为什么想躲着自己呢?”上官英心内暗忖,忽然,他想到了被劫军火的事情,从自己回来,很多的人都向自己打听事情的经过,独独刘洋从来没跟自己说过话,难道,劫军火的事情和他有关?是的,没有内线的话,展飞他们不可能这么顺利的得手。想到这,他马上跑过去追上了刘洋。
“刘大哥,几天未见了,兄弟有几句话想和你聊聊!不如,今晚我做东,咱们在醉客楼畅饮几杯如何?”
“这哪合适呀,你老弟回来我还没有给你接风,哪能让你破费呀?”
“大哥,你怎么和我见外起来了?说着,上官英又伏在他的耳边说:“我还有要紧的事和你说呢,今晚不见不散!”说完,上官英就跑进了办公大楼。
留下刘洋又独自思忖了片刻后做出了决定,“也好,我倒要看看他的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傍晚,华灯初上,刘洋如期赴约。上官英热情款待,待几杯酒下肚,上官英便诉起苦来:“老兄,你可不知道,我这次是闯的鬼门关呀!这脑袋都差点搬了家。”一边说着,上官英一边注意察言观色。
“哦?不会吧,你去给皇军送枪支,怎么•••?”
他这样一说,上官英更能肯定他与这件事有关了。“要不是送这个,还出不了事呢!实不相瞒,这批枪其实是治安军里的人劫了去,八成是投这个去了!”说着,他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四字。
“啊?真有这事?”刘洋故作惊讶的说。
“我亲身经历的还有假?亏得我命大,认识他们的一个头目,和他还有些交情,这才网开一面,放了我一条生路。看来,这年月,咱们这碗饭也是不好吃呀!”上官英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不是吗!”刘洋对上官英的这句话倒是很赞同。“前几天,李四虎那小子,被人偷偷干掉了!这小子也是作孽太多呀!”
“真的?是谁敢这么大胆子?干掉你特务队里的人?”
“这些四爷,死都不怕,还有什么事不敢呀?记得前年抓住的那个吗?你不是还跟着一块审了吗?”
他说的是赵峰,上官英心中不由一阵酸楚,他平静了一下情绪继续说:“是呀,可我就不明白,那些人的骨头怎么就那么硬呢?”
“人家是想留个美名呀,有句话不是说•••什么来着,哦,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不像咱们,让人家指着脊梁骨叫汉奸,要不是形势所逼,我真想•••”忽然,刘洋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过头了,便赶忙止住话语。
谜底已越见清晰了,上官英接着说:“要说,我们这次也够窝囊的,我想他们肯定事先知道消息,要不怎么能这么顺利得手?
“啊,是呀,对对!”
虽然刘洋尽力掩盖自己的紧张,但还是没有瞒过上官英的眼睛。看来这个内线是刘洋无疑了。那么策反刘洋应该不会太难了。于是上官英一转话题说:“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人也不能只顾眼前,大哥,我看现在咱们是得为自己想想后路了。再说――”上官英故意卖了个关子。
“老弟,你快说呀!”刘洋着急的催促着。
上官英心里又添了几分把握,他凑近刘洋的耳边说:“看皇军的架势也支撑不了多久了,我想治安军劫枪支倒是明智之举。
“对呀,老弟说的极是呢。咱们应该早想对策才是。”本来为刚才说过头的话而感到担心的刘洋,这时却像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哥,那你就放心,到了关键的时候,我若找到了门路,一定不会忘了给大哥你搭桥。你我兄弟如此投缘,不如今日就义结金兰,做对生死兄弟如何?”
“这样就最好了,我刘洋也是个讲义气的人,老弟待我如此仗义,我也绝不会狼心狗肺,你放心,今后有什么事情只要能用得上我刘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好,大哥真是痛快!”上官英紧紧握住了刘洋的手。
“来,干了这杯酒,咱们就是兄弟了!”刘洋斟满了酒杯。
二人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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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滴。”寂静的深夜,一缕电波在空旷的夜空传播着。
“怎么样?”李贵对着一个精瘦的中年汉子说,这个中年汉子就是李贵找到的那个能帮他破译密码的人,这个人叫宋林,十年前曾经是中统的一个特务,后来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犯了致命的错误,于是他就要被处死,谁知他倒是很命大,在那个执行死刑的漆黑夜晚,杀他的人没有打中要害,偏离了心脏只一寸的距离,使得他得以死里逃生。后来他找到了一个私人医生,这位医生给他治好了伤,他对医生感恩戴德,在养伤的过程中得知医生有一个仇人,就打算为医生报仇,这个医生就是李贵的舅舅,当时李贵还年轻,刚毕业在舅舅那里帮忙。后来,宋林为李贵的舅舅报了仇,三个人就离开了那个地方,来到了上海落脚。
此时,宋林怕中统的人还会寻找他,于是就自己毁了容,甘心隐姓埋名地在李贵舅舅的诊所里帮忙了。李贵来到上海后,也曾几次拜望舅舅,得知宋林还在这个地方,就有心请他出来帮忙。可是宋林早有归隐之意,加之又不愿意给日本人服务,几次三番加以拒绝。这次李贵在与上官英的交锋中频频失败,就越加希求宋林出山给他帮忙。他这么说:“宋大哥,兄弟我现在对付的是共产党,难道你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了吗?就是共产党呀!”
是的,确实是共产党,当初宋林就是奉命要刺杀一个共产党的领导人,没想到对方似乎早就得到了情报,致使他的任务失败,可以说也是共产党把他变相害成了这样,他的心中一直有这么一根刺。再加上李贵旁敲侧击地说日本人对曾经干过谍报工作的人一般都不会放过,要么给他们效力,要么就会斩尽杀绝,宋林怕李贵真的恼羞成怒到中岛那里高发他,不得已才答应了李贵。
此时此刻,他正在全神贯注地倾听着这电波,由于这么多年没有干这一行了,他已经不能破译出什么来了,但是却可以大概追踪到电波的位置。“我可以肯定发报的人应该在城西附近土地庙。”
“好,太谢谢你了宋大哥!”李贵无比兴奋。“你能肯定是共产党的电台在发报吗?”
“能,因为中统和军统并不在这个电波区域之内。”
“好,我李贵立功的时机终于到了。”狰狞的笑容爬上了他的脸。
城西附近的土地庙。
白荷摘下了耳机,回头朝上官英微笑了一下。
“冷吗?”上官英急忙走上来,关切地问。
“不冷。”想到那个可恶的李贵又将陷入上官英和她精心策划的圈套,白荷的心中就无比兴奋。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吧!”上官英利落地帮白荷收拾好了一切,二人钻上了白府那辆黑色的轿车。不一会,就开到了白府门前,上官英关切地说:“明天的行动我不能参加,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放心吧,周老师和山上游击队的石队长都做好了周密的部署,绝对没有问题的。”白荷给了上官一个安慰的笑容,就回身按响了门铃。司机老陈走了出来,把车开了进去。
白荷回身对上官英说:“快回去吧!”
“不,还是我看着你先进去吧!”上官英坚持地说。
白荷不再坚持,深情地望了他一眼,转身向房内走去。一直看到白荷房内的灯亮了,上官英才离开了那里,向自己的住所走去,这么晚了,路上已经叫不到车了,他加快了脚步。
快走到住所的时候,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瓶酒,往身上撒了一些,又把酒瓶扔到一边,蹒跚地向自己住的那幢小楼走去。
上官英知道,除了自己和井上,李贵也住在这里,因此他格外做了防备。
正踉踉跄跄地走着,冷不防和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一看,却是李贵,上官英很清楚他这是干什么回来了,故意问道:“是,李股长呀?怎么也这么晚才回来呀?”
“哦,我闲来无事,随便转转。上官秘书,这么晚是去了哪里呀?”李贵一边说着,一边用审慎的目光打量着上官英。
“还不是去陪我的心上人――白小姐了,现在有个富家公子要跟我抢她,绝对办不到,我今天喝了••喝了•••整整一瓶酒,一下子就把他灌趴下了,哈哈••还想和我斗酒,哼――。”上官英比划着,活脱脱一个醉汉的模样。
“上官老弟仪表堂堂、才华横溢,何苦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呢?还是我来扶你吧!”说罢,李贵假惺惺地靠了过来。
“不,不麻烦你了,我要赶紧回房了,要不明天早上要迟到了!李股长,咱们明天见!”上官英抽回被他搀扶的手臂,自顾自走进楼去了。
“怎么恰恰也是这个时候回来,而且他根本就没有喝酒,这点把戏骗骗那刚出道的小子还行,想骗我这个行家里手,哼――”望着上官英的背影,李贵暗暗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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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上官英处理完文件,刚走出情报大楼,就迎面碰上了刘洋,见他正在招呼他的弟兄们整装待发,于是上前问道:“刘大哥,有任务?
“是呀,那个一直想争功的李贵说今晚去城西土地庙那抓地下党,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消息准不准确?明天是家父的生日,今晚我连庆生宴都参加不了,哎――”
“哦?明天是令尊的生日,那小弟可一定要备份寿礼呀!”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我无意中说的,倒劳烦老弟破费?”
“这是说那里话?你我弟兄分什么彼此。”
“如此说来,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那明天我就请上官老弟到府上喝几杯寿酒!”
“好,一定讨饶!”
正说话间,刘洋的队伍已经集合齐了,他悄声对一个心腹说:“告诉弟兄们都悠着点,别那么不要命的,都是有家有口的,不过为了混碗饭吃。”
“好的,大哥兄弟明白。”
他们说话的时候,上官英便站在了一米之外,可是他们的对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刘洋回过头见上官英故意避开,便笑着说:“老弟,何必站那么远,你我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可避讳的。”
上官英笑道:“那刘大哥你先忙,我回去了。”
“好,咱们明天寿宴上见。”
夜晚,城西响起了激烈的枪声,李贵一行人中了游击队的埋伏。由于他对中岛说是去抓发报的地下党,所以中岛只派了刘洋的特务队。刘洋本来就不是诚心而去,一听到枪响,折回头就跑,他的弟兄们自然跟着他往回撤,任凭着李贵在身后歇斯底里地大喊:“刘队长不要跑呀,他们人不多,只要咱们坚持,一定能抓住几个共产党的!”
突然一颗流弹飞了过来,李贵应声倒下了。
刘洋回到情报大楼,连夜向中岛进行了汇报。中岛眯缝着眼睛盯着他,头脑飞速地运转着,凭他的直觉他感到这件事情有些蹊跷,但是现在上峰让他参与一项重要的任务,因此他无暇顾及这件事,于是他把井上叫来,把这项工作布置给了他。
这一次的交锋又以上官英等人的胜利而告终。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