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傲当然不会理会那些人怎么想的,在他眼里那些人的生命贱如草芥。如果可以死数万百姓而可以换一城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
浩浩荡荡的五千兵马己将玉音山团团围住,而顾傲已横立于落月楼前。嘴角泛出一抹残忍的笑,对身后的两个满脸虬髯大汉道:“杀死太子的凶手就在这落月楼中,左右先锋使为老夫去叫门。”
两大汉面部都有些许刀疤,略显狰狞。而二人的太阳穴都高高鼓起,一眼便知此二人都是内家高手。两人拱了拱手,依言提刀闯进楼去。
顾傲立在马上,手轻扶着美须,显得从容而利落,那双半眯着眼却杀意大盛。
半柱香后,那两名大汉已从楼中走了出来。“恩?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顾傲疑惑道。
“禀将军,楼内并无一人。”其中一名大汉道。
“什么。这怎么可能?”顾傲闻言大惊失色,犀利的眼神扫了扫那两个军中先锋使,略沉了半刻便纵身飞入楼内。
半盏茶后,顾傲从楼内缓缓走了出来,满脸煞气。众人都不敢上前,生怕惹恼了他被他生撕了。顾傲走至楼前顿了一下,突然猛的一抚袖,“轰”的一声。竟生生将楼前的石狮子击得粉碎。众人无不骇然,都不曾想到这扬名七国的盖世猛将的内力竟雄厚如斯。
“快马传令给百晓生,让务必在三日之内查出落月楼藏身何处。如果办不到,让他提头来见。”顾傲暴喝道。
两大汉见顾傲正处盛怒之中,哪还敢说个不字啊。全唯唯诺诺的点着头。
顾傲站在楼前,心里大为不解:自己今日来剿,恰巧落月楼的人全都不知所踪。这绝不是巧合,定是有人事前走漏了风声。那么这个人是谁?自己军中是不可能有人会走漏消息的,那么是太后的人?这也不可能,落月楼与那疯女人有杀子之仇。会是谁?难道是皇家的人?顾傲眼中精光一闪,嘴里微微一扯,自语道:“哼,不管你是什么身份,阻我者死。”
“回京。”
一声马嘶,路尘又绝地而起。马蹄声狂乱,似要将这灵秀的玉音城蒙上一层土雾。
这已经是森然的冷宫了,尽管它在数天前还曾纸醉金迷,尽管它是曾经太子的寝宫。但是自它的主人死后,侍女和太监们尽被拉去陪葬,也是没多少生气了。
孤独是什么,孤独的时候人又会想些什么?也许会思量往日的美好,而陷入更深的绝望。不知道苍倾夜是否也是如此。
今天是苍倾夜的十三岁的生辰,似乎没有人记得这还有一位皇子。他抱膝坐在门前,而看看夕阳已成在东宫里习惯了。那似有些惨淡的夕阳映照在他的面庞,他的脸色比往日苍白了太多,人也清减了些许。唯一不曾变化的还是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
他把头埋在膝间,恍然有些愤然:难道整个落邺都将自己遗弃在这里了,难道连三哥都忘了。他怕是已经黄袍加身,怎有空来这里消遣。
“殿下”
苍倾夜闻言一震,缓缓抬起头。却是离落。他心中微叹:离落比之那些自己所谓的亲人更像自己的亲人。
离落的眉宇间有几分疲态,带有风尘的气息。他瞧着苍倾夜那瘦弱的身形,好像又看见了那在深宫寂寥半生的青妃。心里有些发涩,道:“卑职知道今天是殿下的生辰,特地从宫外买了您最爱的良福阁桂花糕,您尝尝。”
苍倾夜默视着他手中的糕点,眼里有些胀涩,半天才缓缓开口道:“也许整个皇宫就你记得今天是我的生日吧。呵呵,不过无所谓。自母妃死后,早就惯了。”说罢嘴角扯出一抹笑容。
离落默默将糕点放在一旁,像是不经意道:“卑职还听说了一件事,就是花大小姐被送去天山了,是今儿才去的。”说完瞥了他一眼。
苍倾夜身躯明显一震,良久都没有出声。半天才沙着嗓子道:“是嘛?是花丞相的主意吧。呵,这样也好。留在京中也是无趣的很。好了,你不要劝我了,我乏了。你下去吧。”
离落嘴唇抿动了几下,最后还是忍住了。看着苍倾夜转身走进东宫,一张落寞的脸消融在昏暗里。“真的像她母亲当年一般执拗啊。”离落微微一叹。抬眼望着苍穹,星辰也稀稀疏疏,无灯无月,只一眼萧索罢了。而在这寂寥的夜里,谁会看见那蜷缩在黑暗里独自思量。
将军府内,顾傲正对书案上一幅女子的画像怔怔出神,已有些浑浊的眼里却满是温柔和眷恋,全然没有往日战场上杀神般的唳气。突然一只白鸽飞扑到书案上,顾傲微微皱眉,将鸽子身上的信件取了下来。一拂手,那鸽子瞬间化作一滩血污。
他冷冷一笑,道:“打扰她就是死罪,鸽子也不行。”他从容将信件:落月楼于前日夜,大举牵往了楚月国,她们在楚月和秦交界的烟霞山有一处分坛。楼中弟子百余人,高手林立。三位楼主更是武林中的不世高手。而且如果将军的大军进犯的话,怕是楚月和秦不会善罢甘休的。望将军三思。
“岂有此理。”顾傲大怒,竟将纸震得粉碎,恨声道:“楚月若是胆敢包庇落月楼,那老夫就先灭楚月,再诛落月。神挡杀神,佛挡弑佛。没人可以阻拦老夫,没有,一直没有。就算从前有,可那个已经死了,你们就等着老夫的愤怒吧。哈哈哈!”夜里顾傲那阴恻恻的笑声,像阎罗的私语。令人毛骨悚然,而谁又会知道那抹血腥之灾会恋上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