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天气温柔的宛如毒药,那些被秋风吹落下的黄叶在空中缠绵,相互拍打着,怅然地在微带着寒意的空气的空气中“哗啦啦”地舞动,可一眨眼时,又零落满地。
回廊尽处,苍倾夜倚坐在阶前,静看着秋千前方的女孩、花家大小姐——花叶芷画。女孩小脸粉诼如玉,仙肤欺霜败雪,不难看出以后定是个万里无一的美人。苍倾夜痴痴望着这与自己大小定下娃娃亲的娇小人儿,心不自觉就会放松下来,尽管他才十三岁,可十几载勾心斗角的皇宫生活已让他早慧德不似个少年。
“倾夜哥哥,你看这菊花漂亮吗?”远处的花叶芷画娇喊道。
“恩,漂亮。”苍倾夜懒懒的应了一声。
花圃里的女孩闻言一阵欣喜,便捧着花朝他跑过来,一路摇晃着,不想竟摔到了,苍倾夜见了一慌,忙抢上前去扶起她,只见花叶芷画秀丽的眸子中噙着泪,委屈地嘟囔着小嘴。苍倾夜心疼的捉着她的小手,吹着气道:“你呀,真是苯,走个路都能摔着了。”
花叶芷画不满道:“人家是想让你看看这菊花么。”说罢还扬了扬手中的花。
苍倾夜无奈的吁了一口气道:“还疼不?唉,怨不得你姓花了,成天就在离园里作弄些花草。花丞相竟也由着你。”花叶芷画琼鼻微皱,哼了一声,不以为然。苍清夜拉着花叶芷画坐到阶梯上,看那夕阳染向离园的深处。
离园是花叶芷画的父亲,落邺国丞相花世均为妻子苏离儿所建造的,而如今花夫人已逝,花世均便将离园送给了女儿。离园的奇花异树不少,苍倾夜也来了数次,却不能胜详。
花叶芷画忽然推搡了以下他,道:“倾夜哥哥,你看这琥珀,听父亲说世上就只有一对哦。”
苍倾夜瞧了瞧花叶芷画手中的琥珀,那时一块晶莹剔透的松脂中盛开着一朵扣菊,的确是珍品,即使放在皇宫也非凡品。倾夜小怵了一会,没有推辞,接到手里触摸了片刻便放入衣襟里面。
“七公子,是该回了。”不知何时他的贴身侍卫进来了。
他闻言眉头微蹙,淡淡道:“是吗?时间过得真快啊,今日本公子也乏了,那便回吧,离落。”离落应了一声上前去扶他。苍倾夜起了身,刚走出几步便顿了顿,回过头道:“小叶子,我回了,乖乖地,我有空再来。”
花叶芷画托着玉脸,扑闪着大眼睛道:“恩,倾夜哥哥在皇宫也要乖乖地。”苍倾夜轻颔了一下,心头却暗暗一叹:皇宫是能乖德了的地方么。
出了离园,苍倾夜径直上了马车,他像一只疲倦的蝴蝶靠在车上,怔怔地盯着车窗外出神,外面一片繁华,来来往往的有提剑拿刀的江湖人,有吆喝的买卖人,有和羞而走的小家碧玉。苍倾夜收回目光谓然一叹:“世间熙攘,果真皆是利往名来么?”离落听言一愣,适才开口道:“公子为何有此一问啊,这便是生存啊,所谓世俗的,是我们改变不了的。”苍倾夜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没再言语,合上眼,头倚在车壁上小酣起来。
“到了。”离落轻轻唤醒了苍倾夜,苍倾夜缓缓睁开眼睛,有些不情愿道:“知道了。”他扶着离落下了饿马车,他转过身凝眸皇城,稚气未脱的脸上满是落寞,哀哀道:“离落,你说皇宫真的适合我吗?”离落叹了叹口气,道:“您无法选择啊。”苍倾夜苦笑了一下,将手伸进衣襟触摸着那块才得来的琥珀,眼神突然一凛,道:“是啊,既是素命,那就去做回落邺国七皇子吧。”说罢便迈着步子向皇宫去了,此刻他没半点片刻前的软弱,有的只是一颗冰冷的心。
是夜,破虏将军府中一黑影猝然而现,转瞬间又没入破虏将军顾傲的房内。顾傲闲坐在太师椅上,眯着鹰一样的眼盯着堂前跪着的黑衣人。黑衣人被盯得浑身发冷,他知道这主子实难伺候。半天才听见他开口道:“风级,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黑衣人依旧低着头,道:“回将军,属下已将落月楼的至宝玉仙瓶托人转呈给了太子殿下了。而且属下也派人给落月楼传去消息了。我想此刻落月楼二楼主凌雨仙已然动身去皇宫取玉仙瓶了。毕竟雾轻尘的伤势耽误不得啊。”顾傲听罢眼中精光暴涨,拍案而起道:“好,好,好,老夫足足筹划了几十载,也足足等了几十载,就是为了谋取落邺和诛灭落月。如今二者皆可成也。”他在窗前踱着碎步,沉了半响道:“等明日消息一传出,就准备围歼落月,一个不留。太子必然会死在凌雨仙的剑,只要他一死,哼,老夫就可以让涵儿坐上皇位,风级,你现在就去涵儿那里吧。”黑衣人应了声便没入了黑暗。顾傲走至书案前,推开沉积的书,从中翻出一卷画来。他缓缓打开画卷,画上竟是个绝色女子,顾傲的手颤颤拂过画上的女子,眼神里已没有往日的狠辣,竟隐隐有了泪光,他喃喃道:“鸾儿,你怎么走的这般无情。你以前不让我做的,我现在统统要做。纵使落月楼是祖皇帝的妹妹创立的又怎样?现如今皇上病危,命在旦夕,大权尽在我手,只要凌雨仙杀了太子,谁也保不住落月楼。你看看你以前视做生命的地方就将被我碾碎。”顾傲一时泪流满面,泣不成声。最后跌坐到椅子上,人仿佛间已苍老百岁。
风高风清,夜凉如水。苍倾夜被一阵吵闹声唤醒,一时觉得奇怪,深夜了怎会如此吵闹,睡眼惺忪道:“离落,外面发生什么事了。”离落卷起帘子匆匆走了进来道:“听侍卫说太子被刺了,一剑毙命。还说刺客是个女人,女刺客被大内高手围攻成重伤,不过女刺客的轻功高绝,竟让她遁去了。现在大内侍卫在全面搜捕呢,侍卫叮嘱让七公子您小心呢。”苍倾夜闻言顿时睡意全无。“太子居然被杀了,这,这。”苍倾夜坐在床头喃喃自语道。突然间又想起什么,猛坐了起来,快速的穿戴起来。离落见了一惊道:“公子您这是做什么?天还未亮呢。”苍倾夜摇摇头道:“我要去齐赋宫,三哥是除太子外最有资格当皇帝的,也许他就是刺客的下一个目标。我要去看看他,在若大的皇宫就三哥一个是真的对我好,我不能让他有事。”言尤未了人已冲出了门,离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着苍倾夜匆匆赶去了。
月华如雪,缀着夜色斑斓。
苍恋涵独坐在案几前,这些天一合上眼,烦心的事就一股脑涌上来,压得他喘不过起气。忽的抓起案几上的砚台,刚想砸下去,却见苍倾夜衣冠不整的闯了进来。“三哥,你没事吧,听说宫中闹刺客啊。”苍倾夜上前便问个不停,苍恋涵知道这个弟弟对自己极是依赖,生怕自己出了事,遂笑道:“哪能呢?你看这不好端端的嘛。瞧你,大半夜乱跑什么呢?”苍恋涵瞧见苍倾夜那关切的眼神,叹了口气道:“回去吧,现在时辰还早呢,回去再睡会吧。”苍倾夜抬起眼望了望他,欲言又止。最后点了点头,告了辞,随离落回去了。苍恋涵看着苍倾夜远去的背影怔怔出神,他又何尝不珍惜这份兄弟之谊呢,在亲情凉薄的皇宫中,谁有会对谁有几分真诚呢。他深深吁了口气,好久才喃喃道:“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你都是我的弟弟,永远不会变。”苍恋涵突然间紧了紧眉头,对着漆黑处喝道:“出来吧”一黑衣人掠出,然后跪拜道:“三公子,将军让属下问您考虑得怎么样了?”苍恋涵举步走了几步,缓了半会才道:“告诉他,我会照他吩咐的去做。”黑衣人闻言一喜,忙道;“三公子英明,那属下就回去交差了。”苍恋涵略不耐烦的挥了挥袖子,让他去了。清明的夜里,苍恋涵倚在窗前,看着隐有血色的弦月,面上晦明忽暗。自言道:“这段时日不太平啊,希望这场混水快些清了才是啊。”
苍倾夜踩着月光往回走,突然转过头问道:“离落,你有没有发现三哥最近有些奇怪啊?”离落闻言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嘴上却道:“我看是公子多心了,许是三公子遇上什么烦心的事了。”苍倾夜觉得事情并非如此,却没再深究,出言道:“恩。或许吧。”
不觉间竟已到了寝宫,苍倾夜上前推开门并回头道:“折腾了一夜,离落你不必守着我了,四周有侍卫盯着呢,你就下去休息吧。”利落也没回绝,拜谢了就下去了。苍倾夜深吐了一口气,掩上门就径直往内室去了,刚转过屏风,却不知被什么东西拌了一脚。细眼瞧去,苍倾夜大吃一经,地上竟有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子,用白纱蒙住了脸。苍倾夜一时不知所措,就怵在原地好一会,他此刻明白这女子十有八九是那女刺客,到底救还是不救呢?苍倾夜思量了好一会,决定还是救她。苍倾夜俯下身子去扶起哪个女刺客,一阵幽香扑鼻,苍倾夜心里暗赞道:好奇妙的水粉,却是高雅的很。他吃力将女子挪到床上,隔着衣物都能感受到这女子的肌肤滑如琼玉。苍倾夜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女刺客,见她身段娇好,心道肯定是个大美人。不禁想揭下此女的面纱来,踌躇了一会,终于还是将我颤颤地送了过去,把面纱拉扯了下来。“好美”苍倾夜顿时被这女子吸引住了,痴呆良久。皓月为容,秋水剪眉,粉黛如白云,胭脂如红叶,瑶鼻正挺,樱樱一口小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