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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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德十四年很快就到来了,二月我和父王、母妃和袁宗皋一起看着播种机运作,而旁边的王义则在旁边测距,在确定一切都按照老农提供的距离播种时我们都高兴的松了口气,然后把消息飞告已经知道播种机存在的朝廷,不难想象当朝廷得知播种机成功后会马上进行屯田卫所的整顿,以便赶上下次播种时的使用。

    但三月间,父王的身体突然变得恶略起来,因为在大夫的治疗下略有好转,我们也就放下心来,四月份传来了邸报,我又被叫到了父王的书房里。看完邸报后,我觉得事情真是莫名其妙,一件规谏的事情竟然发展成这样,这又不是什么太大的整肃事件,至于吗?

    朝廷那边传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癸丑,因为劝谏皇帝屡次外出巡幸,兵部郎中黄巩六人被逮捕进入锦衣卫狱,修撰舒芬一百零七人跪在午门五天。金吾卫都指挥佥事张英想要用自杀来劝谏皇帝的出巡,卫士夺下宝刀,得以不死,鞫治,杖杀之。乙卯,寺正周叙、行人司副余廷?、主事林大辂三十三人被逮捕进入锦衣卫狱。戊午,杖舒芬等百有七人于阙下。是日,风霾昼晦。夏四月甲子,免南畿被灾税粮。戊寅,杖黄巩等三十九人于阙下,先后死者十一人。

    对于我的疑问,父王介绍了太祖皇帝,也就是朱元璋的出身和胡惟庸的事情,太祖深深明白官吏都是靠不住的,他们一朝朝的延续下来而且贪腐不绝,所以太祖定下了锦衣卫制以防范官吏的惰性,给他们的头上戴上一把刀。这种思想一代代的延续下来,父王作为宪宗的儿子当然明白清楚这种事情已经形成了恶性循环,虽然东厂和锦衣卫遏制了官员的行动,但东厂和锦衣卫却渐渐取代了官吏的位置,官吏又想取回他们的权势。因为东厂和锦衣卫是皇帝支持的产物,结果渐渐发展成为皇权和吏权之争,这次一百多人就是这次言行的延续,只不过父王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会被杖责、被捕、死亡。

    五月份朝廷终于有了好消息,己亥,诏山东、山西、陕西、河南、湖广流民归业者,官给廪食、庐舍、牛种,复五年。就是说五省的六年继宪宗安定数十万流民后朝廷又一次出银出粮安顿百姓,而且因为有了播种机和联合收割机他们可以多生息五年。但我的实验却没有那么的顺利,自从把现代的收支会计基础、和梯田交给他们后,凭借着前一年队农业稻谷的了解,就一直在观察自己第一次实验的杂交水稻,但夏收的时候仅有三分之一能有双穗,远远没有达到预期的目标,只能继续试验。

    不过这些当然不能妨碍父王的好心情,父王因为这个流民的问题得以好转而多喝了几杯,结果又病了,当六月份转来的宁王宸濠谋反的消息后,父王当场就昏了过去。没过两天就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不久就去世了。

    “世子,这是王府全部家产的账目本册,请世子过目。”

    我照着父王临终的吩咐,和袁宗皋袁长史商量了一下,先向朝廷报丧,然后就是清理王府的账目,留待日后办丧、过活之需。

    “袁长史现行说明一下吧。”我一边弹着桌边放着的账册,一边说道。

    “是的,世子。王府现有土地四千五百倾,其中封地三千八百倾,其余皆王府购地。封地高者种植五谷,下洼者挖池养鱼,围养鸡、羊、猪、牛等畜。府内奴仆两百二十人,佃户五百八十六户,三千两百四十八口。另外府内夏收刚过,存粮三万八十五石,其余等部分王爷亲笔,非臣所知。世子,府内存粮足够一年所需,请免除今年和明年两年的租子。”

    “袁长史还要注意身体,不要过度操劳呀。”看到袁宗皋疲惫的神色,我有些不忍的说道。

    “谢世子关心,陆松父子和张励、周?等人都帮了下官不少忙,而且骆安、王佐、陈寅等人实心用事,只是现在府内人心浮动,而且要向朝廷奏报丧事,所以有些疲惫之色,不碍的。”

    明朝定制:

    亲王丧,辍朝三日。礼部奏遣官掌行丧葬礼,翰林院撰祭文、谥册文、圹志文,工部造铭旌,遣官造坟,钦天监官卜葬,国子监监生八名报讣各王府。御祭一,皇太后、皇后、东宫各一,在京文武官各一。自初丧至除服,御祭凡十三坛,封内文武祭一。其服制,王妃、世子、众子及郡王、郡主,下至宫人,斩衰三年,封内文武官齐衰三日,哭临五日而除。在城军民素服五日。郡王、众子、郡君,为兄及伯叔父齐衰期年,郡王妃小功。

    正统十三年,定亲王茔地五十亩,房十五间。

    我最近经常看本朝凶礼制度,当然知道一些,也就叮嘱他现在府内之事尽可交与张励他们去做,他还是要休息一下的,然后就察看一下他给我的账册,粮食是生存的保障,现在父王薨世,府里断了一部分的来源,这样要不准备好可会出大麻烦的,而且刚刚袁宗皋还说道府内人心浮动,这些人也一定是不能留的。

    “这样吧!袁先生,今年的夏收既然已经收上来了就这样吧。今年的秋收和明年的夏收就一概全免,也算是父王对他们的最后一片心意。”

    “是,下官代他们谢世子和王爷的一片爱民之心。”袁宗皋刚听到今年夏收不算时面色一紧,然后再听到免除两次受租后明显松了口气,感到的说道。

    “那里,以后还要请袁先生与以指教。好了,先生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这么多的仪式制度当然不是小事,结果因为宁王的莫逆虽然简化了一下,父王也嘱托要清殓薄葬,但依然忙活了俩月才算结束。另一件事就是我把府里造谣生事的人都逐出了王府,一共四十八人,这种人要是留在府里还不知会出什么事。

    忙完了这些事后,我照例为父王守孝,其实这段时间才是我最清闲的时候,明天学学史书、察看察看杂交水稻,教教伴读们物理和化学的基础知识,在加上府里的管帐们时不时的教教他们明朝和现代会计相结合后的六柱记账法。日子也算充实。

    再就是我终于理清了父王留给我和母妃的遗产,总计白银五十三万九千两,珠宝计价白银七万三千两,当铺两所、粮店五所、客栈三件,他们分别在湖广武昌、南昌、长沙、永州四府府城里。我没想到父王会在朝廷禁止皇亲贵戚经商的情况下父王还这么做,但看到父王留下的笔札后我才明白,到了明朝中叶其实有些规定已经松动,只不过只要不太过分显著的时候朝廷和皇上也不管的。

    秋收后南京那边传来消息,皇上已经启程南下,而淮安、扬州两府闹饥荒,人们已经到了自相残食的地步了,想到三年自然灾害时人们被活活饿死,我和袁先生商量了一下,虽然不能做的太大,但还是命令陆松、陆炳父子带上张励、周?千万淮扬地区,挑几个乖巧懂事的孤儿回来。我没说不能挑什么,而是说要挑什么,这样如果他们尽力的话应该能够多把几个孩子拯救出来。

    岁末府里没有什么庆祝仪式,陆松他们带回来的四十几个孤儿寡母被安置下来,三十一个孤儿被安排进府里的蒙学,由府里请的教书先生叫他们识字读书,母亲则被安排进洗染园里,我为她们重新建立了小型的棉纺作坊,这样既能解决她们的生计又能为王府里带来一些收入。

    正德十五年一年,尽管鞑靼侵犯了大同、宣府,大学士靳贵病死,但依然是平静的一年,淮扬两府得到了很好的赈济,宁王宸濠总算在十二月伏诛,发泄了一下父王因他幽愤而死的愤恨。

    这一年我一边守丧一边继续着和周?一起研制着杂交水稻,年终的时候还教会了张佐、王忠、王义三人制造玻璃,王廉、王信学会了制作纺织机,五个人当中当然由张佐负责,王大宝、孙符这两个工匠则学会了简单的机械原理和机械制造,应该可以造钟表等物了。杂交水稻的研究工作虽然有着前世的指导,但经过了两年试验也仅仅研制成功了雄性不育系,而在此基础上研究的保持系、恢复系的进展就不大了,尽管如此我相信有个三两年就可以了,因为就雄性不育系而言已经有亩产四石五的好记录,如果今年的夏收可以保持的话那么意义就不一样了。

    但凡事就是有些不一定照着你想象的方向前行,突然的变故突然就降临下来,让刚刚忙完王府里三块地种植的我目瞪口呆。四月朝廷给各王府发出的邸报传来,正德十六年正月,正德帝郊祀,因为呕血,所以銮舆快速回宫,过了一个月病情加剧。本来想着皇兄正直壮年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去世,所以还不曾担心,但这份邸报就带来了一个好消息――我的守孝期还未满,就被特许袭封王位,两个坏消息――皇帝驾崩于豹房,年三十有一,遗诏有我即位登基称帝。

    遗诏传入王府里,我和母妃都没敢张扬,跟袁宗皋商量了一下,觉得既然是遗诏还是等传旨的人到了再说。

    不过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来到这里三年多,虽不敢说熟知,但也有所了解。这个时代即使不如太祖和毛主席那样波澜壮阔,但也是风气云涌。单说大明皇朝这么多王爷不找非找我就有些叫人心惊胆颤。

    而且邸报已经发出,消息已经在大明各地方省、州、府、县、封国间传开,如果消息属实,那就算我推掉不续成皇位,那将来那个继任者觉得我是个危险,找个借口灭了我怎么办?现在已经不是文革中我单身一人,全府百十来口人都死了,它都能把护城河染红!这可是进退两难呀!

    提心吊胆的过来几天,不久以后,王府迎来了从京师而来的太监谷大用、韦彬、张锦,大学士梁储,定国公徐光祚,驸马都尉崔元,礼部尚书毛澄。我看着这个代表着内廷、外廷、皇亲国戚大明朝三方实力的人马都到齐了,才终于意识到京师的各方面最终的结果是我不能推辞的,要不然三方都得罪了,那我可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通了这些,我终于心无负担的接旨进京。夏四月癸未,我带着吕芳、张佐、王忠、王义、王廉、王信、陆松父子和张励、骆安、王佐、吴强进京,把鲍忠,麦福和陈寅、吴?留下照看王府和我那几块杂交水稻,如果今年还能出四石五斗的粮食拿就可使王府的庄田都种上试试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