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转眼间四个月过去,园子里一片金色,花草间的虫子比起夏季的喧嚣已经冷清许多,只有那湖池水还有池里的锦鲤还在慢慢地流动。
“张励,你说我如果请求父王让我出去看看秋收的景象,父王会同意吗?”转头问旁边和赵铭、周?一起在研究我所书写的测绘论和统筹论稿子的张励道。
随着时间的推延,许多我急于记录下来的技术渐渐的丰富起来,有些从前省略不计的东西和本来不想记录的东西因为对现实的认识增加,也将计项增延出来。四个月的时间,除了将这个十一岁的身体练得和十四岁差不多,也对大学等的了解日渐加深外,就是我的字越来越漂亮和这三千多页四万余字近百幅图画的知识汇总来的踏实了,尽管他们还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应该可以吧。”张励回过神,抓抓脑子静了一下,然后仔细想了想然后点头说道,“世子,你这统筹论和测绘论的册子真是不错,真是备前人所未备,研前人所未言啊!不过”
看他的样子我摇摇头,开始的时候他对我还是恭谨而疏离的,大概看我是个小孩子,可能在他看来我虽然比其它一些小孩聪明一些,但学课时总是有点走神,觉得不堪,而且他总是要走的,所以有些不在意。
不过有一次他偶然撞见我正在整理着的统筹论和测绘论已经被我偷偷装订好的这两本小册子时,态度就变了,而后这两本册子就在赵铭、周?两个稍大点儿(十四岁)和他三人间传播起来。
不过我对两本册子的被发现和传播并不担心,因为我下午没事的时候到王府里每一个去捣乱,或者可以说是以捣乱为表行询问之实,自觉几个月下来对王府的管理有了一定的了解,这对我能出这两本书就有了说辞,但毕竟这太牵强了。所以我不得不对他们下了禁口令。不想仅仅半月时间,他们竟以痴迷于此。
“好吧!既然你也觉得可行,那我这就去找父王商量一下。”也没有理他的询问,这几个月我在王府里确实有些厌倦了,想找个机会出去转转,尽管王室非召不能离开封地,但封地里走走也好呀!
等我快步跑到父亲的书房台阶前,才发现现在自己这样太没有一个样子了。于是连忙整理了一下零乱的头发、衣服和腰带,然后才推门进去。
书房里父亲正和袁长史拿着一个本子在商量什么,见我进来有些惊讶,问道:“世子,你有何事?”
“父王,现在正是秋收时节,儿臣想出外感受一下诗中的秋收景象,体察一下佃农们的辛苦劳作。”我先向父王和袁长史行礼,然后方才说道。
“哦?呵呵,你到会说些漂亮话。来得正好,我已向朝廷申请前往封地和农庄视察一下收割情形,本打算叫你问问愿不愿意一起去,既然你自己来了那好,三天后咱们就和袁先生启程前往农庄。”父王闻言和袁长史相视一笑,然后说道。
“真的?那我这就去准备一下。唔!母妃去不去?”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答应下来的自己有些惊喜,不过发现母亲也很久没出王府了,连忙问道。
“当然一起去。好了,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父王还有点儿事情要和长史商量一下。”
“是!儿臣告退。”
袁宗皋看着眼前规规矩矩退出去的世子,满意的点点头,转头对兴王说道:“王爷,世子虽年幼好动,行事有时冲动急切,但其敏而好学,不耻下问,且天资聪颖,与大事则能持重老练,想来年纪大了亦能改正过来。王爷何故依然不放心,嘱臣须细心教导,勿失其行差踏错?”
“呵呵,你是世子的老师,常年教学,当知世子虽尊礼法而轻规矩,守德道而蔑细微。本王仅有此子续成王位,他这样难免不着有心人的侵犯,这就是我要你细心教导的原因所在,定不让其行差踏错,招人非议。”兴王看了一眼坐于左手的老人,有些担心的说道。
“是,王爷。”袁宗皋起身躬身应道。
“好了,不说这些了。今年的秋收马上就要开始了,按惯例秋收完结后的拨壳、入库等事情现在要准备妥当,要不然等到那时再做就来不及了。还有今年的……”
三日后,我带着伴读九人和张励,还有一只配在身边的侍宦麦福一起和父王、母妃、袁宗皋、陆松等人一起轻车简从的首先前往农庄农田,等到了地方,陡然间让我想起了白居易的观刈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
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
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
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
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复有贫妇人,抱子在其旁。
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听其相顾言,闻者为悲伤。
家田输税尽,拾此充饥肠。
今我何功德,曾不事农桑。
吏禄三百石,岁晏有余粮。
念此私自愧,尽日不能忘。
尽管是明朝中叶时的湖广地方,不像晚唐初期那样的困苦艰辛,也不是五月夏季,但这里的农民也并不轻松――或者说农民根本就没轻松过,一样地田家少闲月,一样地右手秉遗穗,左臂悬敝筐。
想到这里我示意包括张励、麦福几人一起脱下锦衣,拿上麦福早已准备好的镰刀等工具,看了父王一眼,一起下田帮忙。本来母亲想叫住我,但父王早就已经在麦福准备镰刀等工具时就已知道,于是伸手拦住了她。
旁边正在忙着收获庄稼的人看见突然有人突然闯进来帮他们一起收割,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好在旁边的一个侍卫叫喊道世子想帮他们收割粮食,要他们不要在意,他们才恢复过来,然后随着一声呐喊又俯下身子收割起来,只不过这次特别精神。
我们下田的一共十二个,早早的就分为三组,然后由我、陆炳、张励带着分三个方向进行收割。我还好些,在新疆参加劳动时知道怎么做,而且还看了会儿农民的动作,所以还算可以,但其他几人就慢多了。我们割完后,旁边自然有佃农把割下来的麦穗,稻谷整理好,父王、母妃、袁宗皋他们在旁边弄了两个桌子、几把椅子(估计是从附近的庄子里拿的)也在和管事说话,了解情形。
半个时辰后,我们都觉得累了,和旁边正整理着的老农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我径自来到母妃那桌,端起茶就喝,然后接过一旁张佐这个小孩递来的毛巾擦了擦。
“累坏了吧!来,坐下来歇歇!”母亲在一旁看着我满头大汗,连忙张罗道。
“哈哈,累了点儿好,世子,你现在可知《悯农》里粒粒皆辛苦所述农事的艰辛?”父王听到母亲的话,哈哈大笑道。
“是的,父王,真的很累!”我闻言放下手中的毛巾,起身回答。
“嗯,好了,起来吧,这里可不是休息的地方,我们到庄里休息吧!今天我们就在庄子里住上两天,等收成结束我们再回府。”
到达兴王府的田庄庄园,我刚走进安排好的房间就一头倒在床上,然后安排吕芳通知陆炳、张励他们不用再来以后,就草草洗了个澡睡去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