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采槟榔之天有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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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艇内传来两声敲击信号,洪悦凯回了三声,冰冷的海水立刻包裹了他的身体,他想不到南方海域的海水会这么冷,寂静的海水里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艇内传来三声敲击信号,告之发射管前盖已经完全打开,洪悦凯先将抱在怀里的不反光浮球放掉,随着浮球的上升,绳子一点点从手中滑过随着浮球升起。洪悦凯仔细摸着绳子上的结,并默默数着,一共四结,看了一下潜水表,二个压力,吻合。他尽量控制自己的上升速度,当摸到第一个绳结时,洪悦凯用劲甩了一下绳子并调整了一下呼吸。

    邓伟、林森接到信号后依次从发射管里钻了出来。林森负责断后,他尽量让自己的脚贴着潜艇前端,当脚碰到前盖时,弯腰敲击了三下。

    “班长,敲击信号。”金良大声喊到,“他们已经离艇!”

    “三十秒后关闭前盖!”钱晓华死死盯着船钟。

    “是!”

    “指挥舱!”

    “有指挥舱!”

    “人员已离艇,前盖关闭!”

    “有!”

    “艇长,我们怎么做?”严松的呼吸有点急促,“回到QX-317吧。”

    “是啊,这里不安全!”陈剑紧跟着说。

    “在这等肯定不行!”唐海明看了看表,离开潜望镜,拿起笔在海图上画了个圆圈,心里默默念叨,你们都得给我平安回来啊。转过身对潘庆中说道:“副长,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好的!”潘庆中对着呆若木鸡的陈剑喊道:“副航海长,航泊日志记录次处的经纬度。”

    “收起潜望镜!”

    “均衡注水!”

    “两车倒一!”

    “观通一级备战!”

    “右车停,左车前进一!”

    “左车停,右车前进二!”

    “两车前进二!”

    洪悦凯摸到第三个绳结的时候,晃了晃脑袋,仔细听了一下水面的动静,确定附近没有航行船只,然后浮出了水面。洪悦凯抬头看看天空,居然还有月亮,皎洁的月光温和的笼罩着陌生的海域,海面出奇的平静。他收起准备往前抛的发光棒,转身看看后面,两个黑影陆续钻出水面,三人会合后,向前面的黑点游去。

    “水有点凉啊?”洪悦凯看着林森的蛙泳动作很怪异。

    “还行!”林森转过去拉了把邓伟,“你呢?”

    “没有问题!”邓伟样子很轻松,背着部电台。

    三人登上无名小岛后,迅速取下身上的铅块,脱掉潜水服。林森拿出反光地图,指着上面,小声说的道:“我们等会从溜岛右侧登陆,我前面侦察,小邓在中间,洪悦凯你后面警戒,我们先选择一个高点,可以俯瞰一下情况,争取在两个小时内结束战斗。现在是零点二十五分十四秒,准备出发!”

    “你们看!”洪悦凯指着对面的溜岛,“卧倒!强光灯!”

    “这是乱照的,应该是他们工地上的照明灯晃了一下,你们看,左边的快艇部队已经灯光管制,几乎没有亮光,而右边却灯光很多,应该是在赶工程。”林森很专业,“申明一点,万不得以,不使用武器。”

    “明白!”洪悦凯拱起身体,“把东西隐蔽起来吧。”

    “好,动作快点!”林森把氧气瓶塞进洞穴,把潜水服、信号绳放在另外一侧,压上铅块,捧了几把沙子盖上,又拿过几块碎石摆成一个三角形,并用其中几块指着刚才的出水点。

    “要是没有这个。”洪悦凯拍拍胸前的枪,拉拉身上的衣服,“我们现在是地地道道的渔民了,分队长你最象!”

    “出发!”三人碰了下拳头。

    三人扎紧裤腿,慢慢匍匐下水。游出一段距离后,洪悦凯抬头看看天空,他发现月亮已经躲进云层,空中发出几丝白光,海面上突然没有了风。他心里咯噔一下,冲着前面两人喊:“不好!”

    林森掉头游了回来,问道:“有什么情况?”

    “台风,对,是台风要来了!”

    “你肯定?”

    洪悦凯突然想起了出发前在指挥室听到的南方舰队电文,那应该是台风预警电文,语气坚定的说:“没错,台风要来了!”

    “你们看!”邓伟手指着刚才的无名小岛,“岛变小了!”

    “不是变小了,是涨潮了!这就是个水下岛礁!”洪悦凯此刻恍然大悟,为什么海图上没有它的标志。

    “我们的装备!”邓伟使劲蹬着水。

    洪悦凯很清楚,没有那些装备,他们将无法回到潜艇,如果台风来了,潜艇肯定要离开该海域。虽然看不清楚其他队员脸上的表情,但洪悦凯知道他们此刻的想法。

    “别罗嗦了,先完成任务,游快点!”林森命令到。

    “对,天有不测风云,置之死地而后生,我们别无选择。”洪悦凯想,再多想也没有用了,完成任务才是关键,个人的一切要抛在脑后了,前进吧。

    “两车前进三!”‘蛟龙’已进入QX-317海区。

    “水下二级部署,第一更开始值更!”

    “艇长,他们应该进入溜岛了吧?”

    “应该差不多了吧,对了,政委,你的表几点啦?”

    “两点差一格,我的时间和你一样啊,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唐海明用双手搓了把脸,看看孙华,只见他不停地拨弄着自己数量稀少的头发。

    “报务室!”孙华已经不知道呼叫了几次报务室。

    “有报务室!”

    “海燕联系上了吗?”

    “没有!”

    “继续联络,分几个频道连续呼叫!”

    “是!”

    “指挥室,电文!”

    “是海燕吗?”

    “海司指挥部的长波电文,是台风预警!要求我们立刻撤到QX-310海区规避台风。”

    “什么?!”

    “台风中心离QX-317海区80海里,中心风力13级。”

    “海图测算!”唐海明声嘶力竭。

    严松精确的计算着,抬头颤巍巍说道:“返回接他们那是不可能了,台风估计每秒前进40米,风眼离我们80海里,扇面螺旋前进,势力范围已经包围QX-319海区了。”

    “执行海指命令吧!”张君穿着背心从二舱跑了过来。

    “哎呀,我指挥不当!没有把各种情报进行综合分析。”唐海明很自责,抹了把脸,“右满舵!”

    “有,满舵右!”

    “水下一级部署!”

    “两车前进四!”

    洪悦凯第一个凫到岸边,整个人趴在地上,摸了摸身边的岩石,掏到一把淤泥,往脸上一抹,转身一看,林森、邓伟猫着腰靠了过来。

    “记住分工,上!”林森第一个冲了过去,邓伟紧跟其后,洪悦凯翻身坐起,提起枪,侧着身子,贴着崖壁走。突然,岛上传出了几声很大的声音,“隐蔽!”三人立刻变成单腿跪姿,三支枪对着三个不同方向。

    停顿了几秒,林森判断道:“是他们的高音喇叭!”

    “我知道了,他们也许是通知台风情况。”洪悦凯添了一下嘴角的淤泥,身上湿漉漉的衣服不禁让他打了个冷颤,“R语你们懂吗?”

    “上!”林森口令简短,好象没有听到洪悦凯的话,“停!”三人已经看到前面突起的石块旁依稀有个亮点,转眼又熄灭了。

    洪悦凯没等林森下命令,就卧倒匍匐了过去,坚硬的礁石磨的膝盖生疼,长时间泡水的双腿力量也好象不怎么足。用手在刚才亮点的位置摸了几把,拿起几个软软的东西,放鼻子上一闻,妈的,是烟屁股!洪悦凯用枪托轻轻抠碰了几下,林森、邓伟迅速靠了上来。

    “什么东西?”林森声音有些嘶哑了。

    “这上面有哨兵!这是他们扔下来的香烟屁股。”洪悦凯又摸了一下,放鼻子闻闻。

    “你烟瘾上来了?”

    “靠!那有那么严重啊?”洪悦凯把烟屁股往地上一扔,“上面的哨兵应该撤退了。”

    “你怎么判断?”

    “我前面拣到的,都是过滤嘴都瘪了,说明他们吸烟很凶,心里很烦躁,推断他们在上面时间也比较长了。刚才摸到的,还有点温度,前面还有很长的一节,肯定是发生什么情况,他们把烟往下一扔,就走了,应该说是带点喜悦走的。”

    “几个烟屁股还有玄机,呵呵!”邓伟笑了笑。

    林森拍拍洪悦凯的肩膀,问道:“体力还行吧?”

    “分队长,我没问题!”洪悦凯耸耸肩膀。

    “结合你的分析,这里就应该是我们要选择的置高点,否则他们不会安排哨兵!”

    “对!”洪悦凯虽然有几丝喜悦,尽量压低声音,“刚才的喇叭声,应该就是通知撤离。说明这上面应该是个临时建筑,为了安全,才会让哨兵下到有固定建筑物的地方。哨兵肯定高兴的很,在上面风吹日晒的,无聊的要死,一听通知,高兴坏了,香烟一扔,就下去了。还说明一点…”

    “说明什么?”

    “说明哨位下面有什么东西堆放着,哨兵才会把烟屁股往这个方向扔的。”说完洪悦凯准备站了起来。

    “蹲下!你警戒,我侦察,服从命令!”林森按住洪悦凯的肩膀,问道:“我感觉你的推断分析很有道理!”

    “我上吧,分队长!”

    “不要争了,你们先在这等着!”说完就把枪往身后一甩,两手抓住崖壁上突出的石头,向上攀登。

    几分钟后,“啪”一声,一根滑溜溜的东西打到了洪悦凯脸上,“蛇!”洪悦凯的判断。

    “不是,是绳子!”邓伟扑哧一笑。

    洪悦凯连续拉了两下,感觉到林森回了一下,“上!”

    等邓伟爬上来后,林森兴奋的说道:“你们看,哈,选对地方了!”

    顺着林森的手指,山坡下是一片热闹景象。在微弱的灯光下,两个开挖了几米的大坑旁边,各种工程机械,远处的营房设备依稀可见。

    “部门长,你的推断是完全正确的,你看!”邓伟指着下面,“我们现在呆的房子是你说的临时建筑,下面是油罐。”

    “我们就帮忙他们值会更吧!”风已经越来越大,偶尔的几滴雨滴,打在脸上生疼。洪悦凯悄悄转过脸,看了一眼海面,没有任何船只航行的灯光,他知道台风马上就到了,退路已经几乎没有。

    “小邓,记录!”林森掏出夜视仪。

    “是!”邓伟席地而坐,将便携电台往腿上一放,拆开防水盖,放下键盘,把折叠天线升起。

    林森和邓伟的对话,洪悦凯大部分听不明白,他们用特战专业用语交流。他心里想,自己虽然有勇气参加海燕突击队,但自己离真正的特战队员还是相差很多,专业用语在特战大队体验生活中,林森并没有给他们上课。洪悦凯再次看看海面,默默念叨着,但愿战友们已经收到预警电文,到安全海区规避台风了。

    “传送完毕!”邓伟大功劳告成的感觉,“分队长,部门长,我有个请求。”

    “说啊,怎么了?”

    “你们可以当我的入党介绍人吗?”

    “当然可以!现在说这些干什么啊?我们得感谢台风呢,让我们的侦察这么彻底。部门长,你看。”林森递过夜视仪。

    “哦,是槟榔!”洪悦凯差点就尖叫起来,“妈的,种的数量还挺多的,可惜都没有挂果啊。”

    “你还看到什么了?”

    “我看明白了,有讲究,槟榔是按照我们祖先的八卦图种的,他们是爱学习的军队啊,看来这里有高人呐。”

    “再爱学习也得有警惕性啊。”邓伟已经把电台收好,“完毕!”

    “没采到槟榔,拔他妈几颗苗也好,带回去搞营房绿化!”三人相视一笑,按照顺序,洪悦凯第一个攀爬了下来,立刻半蹲,端起枪,警戒起来。邓伟、林森依次下来,回到刚才的出水点会合。

    “来,你们过来!”洪悦凯发现崖壁上有个内凹的地方,“岩洞,我们暂时避一下吧,补充点能量。”

    “小心,滑!”林森一把抓住邓伟,“我们得制订个方案!”

    狂风卷起层层巨浪,拍打着三人立足的地方,闪电如同一把利剑,劈开厚厚的云层,轰隆隆的雷声夹杂着瓢泼大雨倾倒在溜岛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