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小镇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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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小镇中学

    第二天我们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出发去林晓寒说的那个什么阴气很重的学校,我也没有提起那个诡异的电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反正最后要和那个神秘人斗到底的。

    林晓寒所说的学校是一个叫做月亮镇的镇上中学,据说很有些年头了。我们刚到那个镇上,林晓寒说他去打听打听情况,让我们在那个有几个人卖蔬果的小石桥头那等他。

    我们在桥头岸边站着等他,一个卖水果的大妈看我们的装束不像镇上的人,就赶忙围上来兜售自己的水果。

    “几位老板,自家种的桑葚,新鲜滴里,称两斤尝尝?”大妈说着很利索的抽出一杆秤和一些塑料袋。

    我是几个人中最喜欢吃水果的,有时夏天太热,就每天吃点水果把命吊着都可以坚持一个星期不吃饭。而在各种水果中尤其喜欢桑葚,看见大妈背篼里乌黑发亮的上好桑葚,忍不住就要称点来尝。

    镇上的人就是比我们学校的水果贩实在,秤挑得高高的给我们看。

    “三斤有多,算三斤!”大妈正麻利的取下袋子,不小心秤砣掉地上了,圆滚滚的滚了两下竟然滚进小河里了。但是幸运的是,那秤砣在里河岸很近的河里停住了,沉甸甸的居然没沉下去。估计是河边只是浅水,搁浅了。

    “还好。”胡子看那么近,伸手就能够着,就准备过去帮大妈捡起来。

    “快别拣!”大妈突然放下手中的秤,一把抓住胡子。

    我们都莫名其妙,秤砣就在那里很容易就能拣到,大妈这时为何又不让去拣呢?

    事实证明,异常的开端总有异常的结果。

    大妈此时绕过我们,气势汹汹地走到河边,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那个秤砣破口大骂:

    “你这个刀疤头害瘟病的死鬼!光天化日出来害人的贼家子……”大妈一口气骂了七八句夹带着当地方言的脏话,我们几个被她这突忽其来的大怒吓到了,一时都没说话。

    说来也真是令人瞠目结舌,大妈这莫名其妙的破口大骂之后,那称砣竟然“扑通”一声沉了下去!河面只剩一圈圈荡开的涟漪。胡子忙问大妈这是怎么回事。

    “你们外地人不知道,这镇上中学前不久死了个学生。说是穿着红衣服跳河自杀的,戾气可重哩!”大妈说到这,开始收拾东西了,没了秤砣生意做不成准备趁早回家了。

    我隐约觉得这事肯定和林晓寒说的“阴气很重”有关系,就示意小珏上去多套套话。

    “大妈,你给我们说说,这事怎么着呢?刚刚看你的架势,真的好厉害哦!”小珏拉着水果大妈的袖子,脸上充写满了崇拜。

    那个大妈是个实在的农村妇女,平日肯定也喜欢谈天说地,这会被小珏一夸,果然架不住了:

    “闺女呦,我给你讲你们莫到处乱说啊。被那煞星缠上要倒大霉的!你说那个女孩是咋死滴?哎呦,说出来吓死个人哩!听说她那天和她男朋友斗了嘴,一个想不开,就穿了大红毛衣红花裙子从这里跳了下去!乖乖,那天也真是奇怪,本来大大的太阳,一下子就刮起了阴风,我家院子里晒的玉米籽都被整个吹到了隔壁的胡家屋顶上了。

    那个胡家也不是什么好人,据说老胡的两个儿子,一个去了厦门,结果跟到别人一起诈骗,被抓了;另一个整天游手好闲,贼眉鼠眼,我看我家去年的那两只鸡就是他偷的!说到那两只鸡,那是我女儿……”

    我见这大妈虽然很热心健谈,可是她这跑题也太……我连忙拉了一下听她唠家常听的入神的小珏。

    小珏反应过来了,笑了笑打断了大妈:“大妈,您能不能接着说那个女孩……”

    大妈一拍脑门,叫道:“哎呦!对对对,我接着给你们说哈,说到哪了……哦,对了,她穿了一身红跳河了。那个附近的人都吓个半死了。你们不知道么?红衣死,可是要化厉鬼的啊!大伙七手八脚的把人拉上来一看,你猜怎么着?人竟然还是笑脸,哎呦呦,大伙以为还是活的,救了半天才发现早就死了!这下可好了,红衣葬,笑面尸,是土地爷都要怕三分的厉鬼怨尸啊!直到下葬的时候,笑脸还没变,眼睛都没合上,直勾勾地看着每个人笑呢!哎呦妈呀,现在想起来还吓人八叉滴哩。”

    我生怕她接着又胡侃到其他地方去了,连忙追问:“那刚才那是?”

    大妈咽了口口水,继续无比投入的讲述:“那个厉鬼果真就一直没走,前两天还只在这个桥上害人,现在学校又闹鬼了,没想到今天光天化日竟然又来想害人了。她把秤砣给你托着,你要是去捡了,肯定会一跟头栽下去,泡都不冒一个的,神仙老爷都救不回来哩!镇上的人都知道这邪门子的害人法子。”

    “那她害死人了么?”小珏担心地问道。

    大妈这时停住了,指了指不远处一座灰白色的二层建筑物,小声地说:“学校里面死了个老头,上吊自杀的。”

    我们顺着大妈指的方向看去,原来那个灰蒙蒙的小二楼就是学校。看样子像是有些年头了,一面灰墙爬满了墨绿色的藤枝,因为背光,显得那些枝桠张牙舞爪,看起不是很舒服。楼房不高,是在蓝天白云下,灰蒙蒙的墙和黑色的屋顶竟然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突然,我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学校的铁栏围墙旁边……林晓寒!

    胡子和小珏这是也看到了,胡子恨恨地说那小子又想单独行动,幸亏被爷几个抓住了!说完,大手一挥,就带头冲了过去。

    我见小珏很默契的跟了上去,也不多说,提起刚刚买的桑葚也追了过去,后面听见大妈远远的声音:“……可那笑面尸的坟第二天给人刨了,尸体也找不到了……”

    我们一众人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林晓寒面前,他露出了少见的吃惊,不过马上脸上又恢复了标志性的波澜不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然后顺着铁栏墙,蹲了下去。

    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看他这么做,这段时间养成的最基本的反应就是跟着做。即使万一他只是肚子不舒服想要方便,估计旁边也会多三个莫名其妙的下蹲的人。

    幸好这次不是方便。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暗下去了,夕阳斜晖让老房子拉出了长长的影子,伴随着周围斑驳阴暗的树影,一直拉到学校大门口那厚重的铁门。而林晓寒此时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个铁门旁边的破旧的收发室,我甚至怀疑它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胡子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异样,刚准备起来活动活动筋骨。只听见“吱呀”一声,收发室的木门开了,一个瘦小的老头走了出来,胡子赶忙又蹲了下来。老头没看到这边发生的一些,拿了一把小锁把收发室的木门锁了,推开铁门走了出来,又摸出把大铁锁,哐哐当当地用铁链子把大门锁了起来。低头确认了一下锁好了,就背着手顺着大路走了。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了,提供照明的也就只有满天的红霞,映得整个大地红彤彤的。

    林晓寒确定守门的老头走了,便站起来往校门口的铁门走去,我们慌忙跟了上去。这回不用多说了,他肯定是要进学校。

    我们走到铁门面前观察了一下,这是扇老式铁门,上面弯弯曲曲的铁花就像是专门为我们翻门准备的。门里是条直通向灰白色的老教学楼的碎石路,两边榕树伞盖一样的压得厚实,显得冰冷阴森。但是更让人不舒服的是门上挂了个小黑板,上面赫然写着:

    “因故停课,闲人勿进!”

    我们几个本来就不是“闲人”,三两下毫不费力就翻了进去。我最后一个,脚刚落地就扑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我不由哆嗦了一下。胡子觉得这风来得蹊跷,骂了句什么。林晓寒示意他打住,拿了支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这时天已经差不多完全黑了下来,学校也没有一点光源,眼睛几乎看不到3米以外的东西。小珏从胡子的包里取出几支手电发给我们,自己替林晓寒打开一个照明。林晓寒又算了一会,抬头指了指教学楼,说:“有东西在里面,这个学校的建筑布局有问题,是个凶煞之地,大家一会要小心。”

    话音未落,只听见我们背后远处一声大吼:“谁在学校里!”我们只道是有人发现了我们,林晓寒低吼一声:“大家分头躲起来,不要往教学楼躲!”

    那三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仁不让(囧……)之势关了手电,冲进黑暗的碎石路边躲了起来。

    我本来伸手并不算慢,但是这时不知道为什么,像鬼压床一样竟然没迈动步子!心下一急,再一用力,竟绊了个狗啃屎!这时后面那个守门的老头已经开门进来了,拿手电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你翻进来干什么呢?”老头神色严肃的问道。

    我慢慢爬起来,急中生智回答到:“我想回来看看母校,谁知道刚在外面就看到你把门锁了,喊你你也没听见。回来这一次也不容易,就翻进来看看。”

    老头上下打量了我半天,看我是城里穿着,差不多相信了我的话,对我摆摆手:“走吧走吧,这学校最近邪乎得很,没什么好看的,回去吧!”

    我佯装心切,说:“我在外面上班,好不容易来一次,你就让我看看吧!”

    老头拍拍我手臂,语重心长地说:“年轻人啊,不是我不让你去。你也看到了门口的通知啊。这里……最近闹鬼,还死了人,课都停了你就别来凑热闹了。”

    说罢,不由分说把我推了出去,我也只好装作沮丧,顺着原路往回走。发现那老头不放心,锁了大门在门口站着抽烟。

    这时短信响了,我一看,是胡子发的:

    “林晓寒说让你在外面等我们就行了,不用进来了。”

    我看了看执着的老头,没办法了。顺着路没走多远,有个路灯下有个树桩,我就坐着吃桑葚等他们。

    半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小时过去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

    他们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不放心了,打了个电话过去给胡子。结果被告知无法接通,再打小珏他们的,都一样。操!这地方的信号就是恶心。

    我按捺不住,站了起来,围着学校找了一圈,发现有个地方的铁栏下有块石头,正好可以垫脚,就翻了进夜色中一团漆黑的学校……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