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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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下 葬(中)

    一看到那么大的瓮,还有那瓮上似画非画的文字和阿林丧服上的出于一个文字体系我一下就明白了,他们家族怪异的行为和习俗的根源……他们是水族!

    水族是一个古老诡异的民族,它的历史甚至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水族的远祖是古代“百越”的一支。水族与古代“骆越”族有历史渊源,是其中一只发展起来的。他们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研究鬼神的人,可以说他们对鬼神的造诣,远远超过现在的所谓的专家。但是因为新中国以来,以及文革的变故,很多水族人已经不得已放弃了和鬼神打交道,只有极少的人仍然从事被人们叫做“鬼师”的行当。

    如此看来,阿林一家就是所谓的“鬼师”。鬼师是上古水族的领袖,他们创造出的多种分支流传到如今已经家喻户晓。算卦,风水,招魂,占卜,阴阳等多门都属于鬼师的门下应该掌握的技能,到了如今,每一门都被后来的人发扬光大了。

    水族有自己的文字,叫做“水书”。水族语言称其为“泐睢”,由水书先生代代相传。在水族,只有能做为鬼师的男性能看水书,女性和其他看不懂水书的男性靠汉字交流。“鬼师”从用途、使用功能方面把水书分为两大类,一类是“白书”,主要用于丧葬、祭祀、生产、出行、房屋营造、经商、嫁娶和占卜等方面;另一类是“黑书”,又称“水书秘笈”,能掌握此书的鬼师极少。黑书就要用于“放鬼”和“退鬼”。

    而且瓮葬也是鬼师家族的传统,他们把死人用大瓮装起来,然后瓮顶打破一个小洞,作为棺材将人下葬。这其中具体的原因我就不知道了,关于水族的了解,我是从胡子那里听到过,他也是水族的,但是因为文革被抄家批斗,祖上又不是鬼师,所以知道的只是些历史。

    我偷偷把这些给阿辉说了个大概,阿辉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的问我:“我们落到鬼师手里了?那可怎么办,不如我们找个机会跑了吧。”

    我说:“人家又没有要害你,你跑个毛线啊。”

    阿辉想想也是,就不做声了。

    这个家族按照我的推断,身为鬼师的可能就是阿林爹和老大老二。小珏基本也只是懂个皮毛,正所谓“半灌水,叮当响。”提到老二,我又想起阿刚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是不是在四川,做事有组织没纪律,去哪里了也不通告一声。

    老大和两个村民进去地下室去了,阿林爹在一旁算时辰,我趁机问小珏:“难道政府允许你们不火葬?”

    小珏看了看她爹,确定没有注意这边,才压低声音说:“没有人和钱过不去,塞点银子一打点,那些负责人睁只眼闭只眼就就过去了。再说,爹的面子很多人还是要给的。”

    我趁机问:“你们家是鬼师吧?你们用的那个‘关命锁’是个什么东西?”

    小珏听到我一下子道穿了,不免惊讶的“啊?”的叫了一声。我连忙去看阿林爹,发现他正在几张纸上写写画画,完全没注意这边的动静。

    小珏不好意的伸了一下舌头,才得意地说:“你居然知道本姑娘是鬼师,不简单不简单。”

    我一笑:“你别蒙我了,我既然知道你们家是鬼师,就知道鬼师传男不传女,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快告诉我,那个‘关命锁’是什么。”

    小珏看遇到行家,只得乖乖交待:“‘关命锁’是一种灵魂的容器。我们水族人死后,有地位的都可以用它。它把人的灵魂锁在里面,因为我们水族祖先陆铎公曾和阴间交情匪浅,所以也没有阴官命司来追究。”

    对什么阴间什么的,我都抱有十二分的怀疑,但是此刻不便和她争论要她证明,就接着问:“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们把死人的魂魄留下做什么?”

    小珏听我的语气不相信她,就嘟起小嘴说:“那我说的是假的,行了吧。你那么能干干嘛还来问我,自己去问我爹啊。”

    我只道自己嘴烂,忙陪笑脸加道歉,并表示本人对水族神术的瞻仰和崇拜。

    小珏听不得好话,加上我油嘴滑舌一番功力比较了得。就口松了道:“也罢也罢,本姑奶奶人好,就告诉你。我们虽然可以通阴,但是阳人随便通阴是要折寿的,用关命锁把亲人的魂魄留在阳间就很方便了。但是这种保留只能保留九十九天,要是九十九天还不放下去的话,就会魂飞魄散。”

    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里自然是不信的。

    说话间,他们已经把阿林连棺材抬了出来,大家都不说话,气氛很不好。我心说等阿林入土为安了,我和阿辉就马上离开,这个地方实在太令人精神衰弱了。

    入瓮棺的仪式不能让我们看到,于是我和阿辉就被安排和几个村民去挖墓坑。我本能的以为墓地在山上,就和阿辉往门外走。

    林家老大拦住我们,指了指通往地下室的黑走廊:

    “在那边。”

    什么?难道这家人疯了?!把死人埋在自己家地下室里?!

    估计阿辉马上就想到自己可能住在死人坑上面,脸色白的吓人。

    林家老大也不多说,径直向地下室走去。我深知此刻身不由己,只得拉上阿辉跟了过去,生怕阿辉在弄出点什么事。小珏估计看出来我们的恐慌不安了,我们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拍了一下我的手臂,说:“没事的,放心。”

    我苦笑了一下,心想就算有事我们还能怎么办。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突然觉得不知道这次能不能再回到学校,过上正常的上课,打球,论坛灌水的日子了。总感觉这些事情像深渊一样把我们越来越深……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