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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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海风里有一丝咸涩的味道,二山摸摸心口一把汗水,双腿就像插到了火炉,肩上抬着木杠,四人一组运着大棺材,接替哥哥上了船,没想到运的是和师父打做的棺材,海生交代夜里上岛,不许出声,不许过问,不许查看,直接跟着前面的人走,深一步浅一步,左肩换右肩,右肩换左肩,单薄的衣服贴到身上,尤其是裤子下半截箍住小腿肚,迈步拉着腿很难受,擦擦头上的汗,咬紧后槽牙,布鞋底子太薄,一走上尖石,扎得脚板疼,就这样脚猛地一抬,大喘着气上了高坡,黑色山包越来越大,到了岛上山头,二山心神恍惚,就觉着哥哥还在眼前,似乎和他们一起送货,不会想到被人杀害,一会想到师父,他老人家管得严点,可是可亲可靠……突然身子一弯,忙跟着蹲下,放下棺材,心里轻松无比。棺材聚集了很多,就像排起了了黑色大条石头,海生揉揉肩头,趁着大家都在歇息数了数,心里想杨老师是第二队,在到之前应鼓足这些兄弟的士气,把棺材运到岛上崖洞。

    海生正点着指头,眼前突然被照亮了,是火把,一只,两只,三只……船员们都愣住了,他们接着都站起来,海生看到了鬼子雪亮的刺刀,他们被包围了,一个高大的日本武士抱着腰刀走上前来,穿着普通衣服可是满脸杀气,二山心里打鼓,脚有些发抖,想躲到一边可身子动不了,“三把刀”中的第一把刀松下哈哈大笑:“皇军等待多时了,你们胆子不小,竟将皇军财物截留,不想活啦。”说着用刀背拍了下二山的肩头,二山一下倒下了,胸腹一紧喘不开气,松下踏上一只脚,腰刀对着二山的脖子,二山话说不出来只有发抖。只听那刀客:“快,都抬回去装船。要不我先杀了他,再把你们杀掉,信不信。”

    海生走上两步:“慢,我是当家的,放了他,”见松下不理,“这些东西不是日本的,是我们中国人的,你们用棺材运本身就不……”

    “啊——”二山叫出声了,松下的刀尖刺进他的皮肉,是左胸,二山还是叫,这也是松下的目的,海生知道大山刚没了,不能再让二山送死,哗啦鬼子枪栓响了,海生牙一咬:“兄弟们,抬起棺材。”二山身上一轻,松下离开了,二山摸摸伤口倒是不重,爬起来才明白被鬼子利用了,刚抓住木杠,棺材盖突然翘起接着飞向松下,松下双手抱刀身子旋转一脚将它蹬飞,棺材里接着飞起一人,身在空中右脚已踢下,松下身子后折几近地面让过来人,双手用力腰刀猛地劈去,那人身着道袍,身子滴流乱转紧紧贴住松下,使鬼子无法开枪,海生敲敲木杠缩到棺材后面,二山早已爬到空棺材里,里面倒还有几个盆罐,就抱住一个躺下。咔嚓又一个棺盖飞起,直接砸向站着鬼子,举火把的尖叫一声昏倒了,嗖嗖嗖,棺材里飞出大小怪石,举火把的鬼子纷纷倒地,一时黑了不少,火把丢在地上很快就灭了,鬼子枪响了,道道火舌射向棺材,一个苗条的身影早已跃到棺后,身子再动就翻到巨石后,捡起山石投向鬼子,鬼子哇哇直叫,有几个头破血流。

    松下试出此人功夫厉害,刀光映着火把照到那人脸上认出是自仙,不觉哈哈大笑:“自仙,抓都抓不到你,你居然自投罗网,找死!”右手反握刀把,身子倾斜攻进,自仙袍袖挥动身子一下钻过去反而后蹬一脚,松下差点被击中,清楚自仙几年功力大长,使出绝命六斩,左手捏住自己鼻子,猛吸一口气,头一低身子连翻,双脚转成车轮,右手刀变成钩镰枪,自仙头左右摆动,身子连连后退,头发被割断不少,耳朵生痛,突然松下背对自仙,身子缩成一团前翻,带起腰刀划向自仙前胸,自仙觉着道袍宽松了,知道被割破了,带着肉疼,耳听鬼子怪叫着夹杂着枪声,知道自己务必战胜松下,才能救下这些人,就展开自创八仙拳。海生后面还是棺材,没有了退路,而鬼子的刺刀正向自己逼近,就悄悄拿起木杠,再一咬牙对着鬼子脑袋狠狠砸去,咔嚓木杠断了,因为它砸倒了鬼子砸到了棺盖上,鬼子扔下长枪被一个细长的胳膊拉过去,手一扬枪刺飞出插到一个鬼子大腿上,他哇哇大叫趴在地上不停射击,海生听到船员受伤的呻吟,握紧了拳头砸在地上,那鬼子拖着腿爬到近前的棺材上,扶着木板站起寻找开枪的目标,他听到呼哧呼哧喘着气,还看到棺材里坐起个扁头僵尸,那扁头一下到了眼前,才知道是个花瓶,晚了哗啦就碎在脸上,鬼子倒下了,拿花瓶的人是二山,也扑通倒在棺材里,心怦怦跳着,不停地想是自己砸倒鬼子?是吗?是吗?

    松下攻击的力度大了,他要完成龟田交给的任务,将财宝押回去,突然将刀刺向自仙,同时身子腾起双脚踢向自仙,自仙施展“铁拐李醉酒”竟一下躺在地上,松下一个大劈腿,落地抓刀手腕猛翻,给自仙来个腰斩,自仙招式怪异不退而进,“何仙姑擀饼”滚了进来,一下贴到松下腿上,一个后踢腿击中松下后腰,松下身子前栽,仍单腿蹬地刀随人起攻向自仙,自仙一时大意小腿凉热自知,挂彩了。棺材空隙,几个船员一点头,嗖嗖石头集中飞出,哗哗尘土跟着扬起,目标也是集中的——鬼子手中火把,几个鬼子不服舞了几下,火把掉在地上,身上疼痛双手扒着眼皮迷眼了,黑暗中木杠高高落下,鬼子音高不一倒地,那个苗条的影子弯腰溜出棺阵,腰上一痛扑在地上,侧面鬼子用枪托砸的,那影子疯了双手齐扬,沙尘暴全都刮到鬼子的脸上,接着跳起飞脚就踹,鬼子不倒就跳上他的后背,伸头死死咬住鬼子喉咙一起摔倒在地,火把亮了,海生举着看清楚地上红莲成了吸血鬼,就拉了一把,鬼子死了别浪费精力了!刚一转身就听红莲啊啊呕吐,船员举着木杠寻找鬼子,几个受伤的鬼子糊里糊涂被乱棍打死,开始等着打扫战场,松下感觉四周明亮,没多看以为是鬼子胜利了,精神振作,双手平伸夹住腰刀双脚跑起,看似平常一头撞向自仙,自仙身子一闪,松下贴身而过,腰刀弹起斜着劈到自仙身子,不觉一喜,谁知自仙这是用道家内功,拉直衣袍硬似铁挡住腰刀,软似绸一下子缠住腰刀裹住松下身子,再一较劲双双摔倒,接着几条大木杠就夯到松下身上,很快找不到头了身子四肢……地上京都“第一把刀”松下不见了代之是一摊肉泥,自仙擦着脸爬起,满手都是松下的血,见过来一个小女子,刚要让路,红莲一张嘴又吐了自仙一脸,这才再也吐不出东西,自仙擦擦脸认清了这个胆大的女子红莲,海生招呼大家抬棺进山洞,加上死去的弟兄数了几次都是少一人,最后有人从棺材里拉出了二山,这小子不停念叨:我杀死个鬼子!我杀死个鬼子……

    “兄弟们,不要把财宝给鬼子,不要为鬼子卖命。”外面传来响亮的声音,鬼子推进一个中年男子,赶着几个船员抬进几口大棺材,大经见是杨老师,那几个是海运公司的船员,不知何故。小野看看龟田笑道:“司令,棺材要运到哪里?”龟田脸色难看,没有说话。

    “宋会长,你家的宝贝,不是你的,是你抢占夺来的,鬼子帮你抢的,”杨老师大叫,“鬼子用棺材要运回日本,哈哈狗汉奸,知道你的好友是个什么东西?鬼子要掠走中国人的东西。”

    宋海贵傻了:“不!不!不!”

    “啪”的一声,杨老师鲜血流满了脸,垂下脑袋倒在地上。大经看到是龟田开的枪,拳头不由砸到了桌子,夫人尖叫着抱住头,秃哥也想要缩进桌下。

    小野挥挥手,“司令,你这叫杀人灭口,一人做事一人当,懦夫,你不是帝国军人。”

    龟田笑笑点点头,“坐,大家都坐,我们再看一出戏。”说着命令再点亮几个火把,对着宋海贵说道, “宋会长,我们都是受害者,我养虎为患,你哈哈哈……”又是拍拍手,回头一指窝棚后墙,实际上不叫墙,而是挂着一个草帘子,只见草帘一翻,一前一后两个鬼子抬进一台小轿,大经困惑,鬼子今天都很邪性。

    “哈哈,会长夫妇,请看——”龟田撩起轿帘。夫人一声尖叫站起就要扑过来,宋海贵也站起来,抱着自己的版画,东张西望。

    “啪啪啪”龟田举枪射向顶棚,叫道:“都别动,听我慢慢说。”

    大经也是目瞪口呆,轿里两个人,一大一小,大的是柳儿,小的是公子文儿,文儿坐在柳儿腿上,柳儿环抱着公子,只是他们好像睡着了,双目紧闭,对外毫无知觉。

    夫人嘴叫着文儿被鬼子拦住了,宋海贵只有回到原位,龟田笑笑冲着小野招手,小野就走到轿子旁边,龟田盯着宋海贵然后又看着小野开口了:“宋会长,小野,夫人请看,孩子的脸——”稍顿,“再看小野队长的脸——”再停,“他们像不像?”

    大经不由得看看公子、小野的脸,一小、一大都是长中见圆,那有什么?龟田一挥手,有人给小野宋海贵二人送上一面镜子,“照照自己,再看看公子。哈哈。”

    啪嚓,小野摔了镜子,龟田置之不理继续说道:“夫人,你能说宋会长是孩子的父亲吗?宋会长你觉着像吗?小野你说呢?”一停大声说:“公子和小野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小野是不是公子的父亲?夫人你心里明白,说说看。”大经见夫人一直很平静,脸上挂着冷笑并不声辩,龟田又是拍拍手。

    “各位,日本驻青岛司令部军医研究处检验表明,采血证明公子和小野确有血缘关系。”三井打开文件夹,大声读着又把文件夹倒转面向他们,接着身子猛地一闪,啪!小野的枪响了,没有击中三井。龟田丢给宋海贵一把刀:“会长先生,明白土匪是谁吗?干掉他。”宋海贵浑身发抖,哆嗦放下版画,拾起刀子,恶狠狠看着小野却一刀刺向夫人,被管家秃哥一把拉住又推向小野说道:“先杀奸夫,杀了小鬼子。”宋海贵往前走了几步,秃哥激动得糊涂了:“我没看好家,杀了他,快杀了他。”小野抬腿猛地一跺脚晃晃手中的枪,宋海贵吓得倒在地上,刀子扔在一边,却支起前身推了管家秃哥一把,一声枪响,“啊!我是皇上的公公,你敢……小鬼子……不得……好死……”秃哥倒在血泊中。宋海贵盯着小野的枪,双手撑地身子拼命向后拖,“啪,”小野枪又响了,宋会长胸口一点花蕾迅速绽放了一朵红花,一抽搐撞到桌子上,一摞版画掉下砸到他的身上,夫人跑过去掀开版画,把他抱在怀里,血水染红了夫人的衣服,她昏倒在丈夫身上再也不动了。

    小野看看轿子问道:“龟田,你害死了他们?”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