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续3


本站公告

    天色微明,管家秃哥开始检看院落,不知怎的走到大经的厨房处,眼睛一转笑了,井口里露出大经湿漉漉的身子,头像蒸笼,脸似桃花,上来井台就流了满地的水,秃哥见状说道:“我说大经,大早上就洗了热水澡,你看身子热的,都冒热气,哎呀提水是好事,可你把井弄脏了,哎呀衣服也不干净,你怎么回事?我说大经这个月的工钱,可得扣五天的钱,你破坏了井水。”

    大经抹抹脸不以为然:“公公,你扣十天的吧,我想抽空进山捉几条鲤鱼,给夫人补补身子。”

    “嘿嘿,我说大经,你刚才脑袋进水了,捉鱼要下河,上什么山?可笑可笑。”

    大经笑了:“公公,您是皇帝身边的人,没来这深山老林,难怪不知道崂山里有泉水,有深潭,有小河,有水就有鱼。”

    秃哥一时说不上话来,气鼓鼓的说:“我说大经,去的时候,我可要当监军,你别是乘机做私事。我可不会让你得逞。”

    大经掉头放下井绳,进屋换衣服去了。

    宋海贵这段时间忙于版画,中指的第一关节磨出了茧子,对自己的手艺越来越满意,特别是卧冰求鲤,那条鲤鱼真是雕活了,晚上在灯下,自己美美欣赏了半天,古人讲得明白,灯下作画和白天作画是不同的,明暗互换、相互印证,才能看出瑕疵,十步开外,那鱼就在板上游,宋海贵摸着手上茧子,微眯着眼笑了,决定天亮后,再次鉴赏修改,达到自然顺眼。可能是晚上睡的迟了,日上三竿还没起床。用罢早饭,夫人见天气晴朗就带着公子在院中玩耍,柳儿自然陪在一边。

    文儿抱着线球拍拍打打,蹦来跳去,绕着花墙、青竹、怪石、凉亭,嘻嘻哈哈好不自在。夫人气色好了不少,看着儿子笑在眼里,主仆二人就随便说起闲话,柳儿就问起刺绣的事,夫人笑了说起花啊、蝴蝶、山峰画图用线,两人身子坐在一起说个不停,柳儿到底拿出了花鞋垫,夫人抢过看刚开头,看样子是要绣一束柳枝,绿线已起了头,夫人抬头见柳儿脸红了,就打趣说柳儿长大了,长成俊俏的大闺女了,两人就笑到一块。夫人再抬眼公子不知哪里去了,柳儿就把鞋垫交给夫人,拔腿就去找文儿。

    转来转去,几个好玩的地方都没找到,柳儿就想这孩子还能上哪去?小小年纪还上天不成。路过客厅,柳儿正要绕过去,无意一瞅吓了一跳,公子文儿正在会客,客人竟是穿戴整齐的日本军官小野队长,公子做在他的腿上,左右摇晃像是骑马,小手握在小野大手里,小脸仰着咯咯笑着,小野用头抵着公子肚子轻轻磨着,两人亲热的笑成一团。

    柳儿傻了,站在门外不知是进是退,又见公子用手摸摸小野的枪套,小野笑着把小手拿开,公子竟爬起站在他的腿上,双手抱着小野的头使劲晃,小野闭上眼睛任由孩子胡闹,公子一手掀掉军帽,一手抓住他的头发,笑呵呵的在身上乱跳,柳儿说不出来的怪异,公子和小野玩的怎么这么熟,小孩到底是小孩,自己见了这个鬼子军官心里打怵,不愿靠前,孩子毕竟是不懂事。想到这,柳儿抬腿进了客厅,伸手要把公子抱下来,公子竟然搂住小野脖子耍赖,小野哈哈大笑,突然公子扑进柳儿怀里。“胡闹,柳儿快带文儿出去玩,小野君见笑了,让你久等了,哈哈……”宋海贵的声音响起,小野整理衣服起身相迎,二人客套坐下。

    柳儿抱着公子出门,见不远处,大松树后闪出夫人,不用说夫人心急,跑来找孩子,真是的,柳儿见夫人脸色惨白,身子哆嗦,一把把公子紧紧抱住,飞跑着回房了,柳儿在后面快步追赶,还说“给我抱孩子”,但到底没有夫人跑得快,进了房间,夫人连孩子一起倒在床上,孩子咕噜下地,夫人就没再起来,脸色更白,双眼紧闭,呼呼喘的上气不接下气。柳儿害怕了,出门去报给宋海贵,心里想都怨自己,找孩子耽搁了,把夫人又吓着了。

    二先生到底请来了,前头尽管柳儿脚步匆匆,也只得走走停停,二先生在后面悠哉游哉,蜡黄的小脸贼眉鼠目,正眼珠不转的盯着柳儿后背,柳儿回一下头忙又转会来跺跺脚,二先生就快走几步赶上来,想与柳儿并肩前行,柳儿一下就跳到前头,二先生就不走了,背着双手成了行吟诗人,“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凌上走,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五九六九河边看柳,五九六九河边看柳……”柳儿无奈只得回来用眼剜他两眼,二先生嘿嘿一笑,就跟在柳儿后头说个不停:“柳儿,你知道你的眼睛哪个大?”柳儿不搭理。

    “柳儿,你穿的衣服是绿的,你喜欢绿的?” 柳儿还不搭理。

    “柳儿,你的头发很黑的。”柳儿还不搭理。

    “柳儿,你笑起来你知道眼睛是闭是睁?”柳儿还不搭理。

    “柳儿,你多大了?”柳儿还不搭理。

    “柳儿,大经这人好吧?”

    “好”柳儿终于答话了。

    “柳儿……”二先生还要再说点,柳儿不见了,抬头见宋府到了。

    神医不愧神医,进了客厅,二先生往八仙椅上一坐,闭目养神,这派头又加上面黄无须,到让管家秃哥太监感到震惊亲切,立马抱起一壶茶水给神医满上,二先生连眼皮都没睁,秃哥身子往前凑凑,想请先生给夫人诊治,二先生人闭眼说道:“管家,我看病可是暗合天干地支、五行八卦的,我看此宅浊气弥漫,需到午时一刻看病合适。”

    秃哥闻声笑道:“神医出手不凡,午时阳气正盛……”

    二先生不客气打断:“准备丝线,等我悬腕诊脉。”

    秃哥赶快出去找丝线,谁知刚回来,二先生又道:“夫人房中生起炭火,净室焚香,以备诊断。”秃哥又出去吩咐,柳儿手拿丝线进来,扔给二先生就走,秃哥正好进来叫道:“我说柳儿,失礼失礼,快双手递给神医。”二先生眼睛早就睁了,得意洋洋盯着一旁咬着嘴唇的柳儿,还是不接丝线,柳儿瞅瞅秃哥又在给茶杯蓄水,抬脚狠狠踩了二先生的脚尖,痛的二先生腿一抽手一抬,柳儿把丝线放在他的手里,快步走出去了。

    公子文儿叽叽喳喳飞了进来,直扑二先生抓住他的胳膊摇动,还要蹬着腿爬上他的背,门外的柳儿想公子倒是不见生,鬼子坏人都不怕。二先生笑着一把提起就走,走在去夫人房间的路上,柳儿见公子骑在二先生的脖子上,恍惚间觉着是大经在带着公子玩耍,二先生还回头故意一笑,柳儿连忙一转脸。

    二先生就坐在门外双目紧闭,一手扯线,一手放上食指中指,左右滑动,柳儿见了想起拉二胡,一刻工夫,二先生总算睁了眼,宋海贵也到了,忙问病情,二先生答道:“夫人惊吓,体弱染病,并无大碍,吃药为辅,食补治本。”看看众人解释说:“就是多吃饭,养好身子,强体自是百病不侵,你们不是有个好厨子吗?让他多做滋补的饭菜。”头也不抬,提笔开出药方递给秃哥,秃哥马上想起大经,出去叫嚷着叫大经快去取药。

    “和世堂”小伙计照单包药,再抬头不见了大经,东寻西找感到奇怪,大经已在大先生房间跪倒叫道:“师父,您是怎么了?”大先生头发灰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徒儿有何过错?我是一天都不愿意呆在狗汉奸那儿,师父你就让我回来吧,跟在你身边练武。”大先生还是不动,大经也不动,大师父叹了口气:“大经,别把我当你的师父,你忘了?我教不了你,练武的确胜不了枪炮子弹,我都不想复仇,你也就忘了吧。”大经哭道:“师父,日寇杀我道友,掠我崂山道观财宝,身为修炼之人,不能护家护人,还说什么求道?”好久,大先生说道;“那就晚上见吧。”大经跪拜离开,到了前堂,小伙计责怪大经胡乱跑,到了宋府,秃哥责怪回来晚了,命大经快去熬药。

    二先生已和公子粘在一块啦,不长胡子的干嘴唇吧唧着,给公子讲八仙过海,讲完何仙姑除魔就让孩子找柳儿,柳儿就被公子拉来,转脸站在一边,二先生就边讲八仙边看柳儿,八仙的故事很多,公子就不让柳儿离开,柳儿气的杏眼圆睁瞪着二先生。

    二先生没有走的意思,听完夫人吃完药,又和宋海贵、管家商量大经做饭之事,食补材料,又问起夫人睡觉、活动,宋会长的事物……宋海贵说起版画滔滔不绝,把雕刻的历史,青岛的习俗,木质的选料,刻板的技术要免费讲解,秃哥想插嘴说说自己的太监历史,皇宫的生活,始终找不着机会,感到很惋惜。宋海贵站起来拉住二先生,诚挚邀请参观自己的版画作品,二先生看天色不早,连说那就改日吧。宋海贵丝毫没有留下吃饭的意思,送到门外依依不舍,请二先生一定再来看版画,一块相送的秃哥想下次务必讲讲太监的身份,只有柳儿出了口气,二先生可走了。

    二先生回到“和世堂”,嘱咐小伙计抓药看病的事,说自己要查阅药典,就去后院了,大先生吃了点东西,在盘腿打坐。夜晚淹没了“和世堂”,灯光一闪烧亮了夜神的黑衣。

    二先生贴着墙角行走在路上,瞅瞅无人注意,下到宋府的沟渠再也没上来。大经的房间黑咕隆咚的,门口趴着一条狗,慢慢开始爬着,上了井台,又趴了一会,头一低进井里去了,沿着井壁爬着爬着,身子在水面不远的地方缩了进去。灯亮了,是放在在洞里的青石上的油灯,映着大经的脸,他看完药碗,又拿起饭碗,又掏出布袋子的一个碗,手一抖,碗里的东西差点撒了,地上草丛上伸出腿在踹大经,然后一人头抬起来竟是红莲,他又对着大经的胸膛两拳,大经忍痛端住碗不放,他知道红莲躲在这里养伤,这狭窄的地道,不见日光,挪不动身子,好人都得憋风,他笑笑劝说红莲把自己带的药喝了,红莲并不说话,而是抓着大经要把药碗打翻,大经无法腾出手点了红莲的两肩穴位,抓着红莲灌下去,红莲待穴位解开,还是把嘴里最后一口吐在大经的脸上,大经用袖子擦擦脸,仍是笑笑,安慰红莲耐心修养,自己还得出去一趟,可红莲有了经验,张嘴叫道:“大经,你要在点我的穴道,我不吃药,不吃饭,我抽空跳井把自己淹死,叫你白忙乎一场,哼,不信等着瞧。”

    大经眨眨眼,没有了主意,红莲又柔声道:“你知道吧,养伤可得活动,我本来就是肩伤能出去,大经,你师父可是要你照顾好我,我掉井里死了,你师父不会饶了你,让我出去好得快,你说是不是?”大经想这段时间不知师父为何生气,可不能再让红莲出事,挠挠头下了决心,要红莲出去必须听自己的话,不能乱跑,不能贪玩,不能说话。红莲笑着都答应了。

    一进松树林,黑漆漆的高大的土丘就在眼前,大经伫立呆呆观望一阵,然后盘腿坐下,运气练功,丹田气沿小腹上升,绕过胸膛时突地形成一团火辣辣的火球,猛地冲向脖颈,大经觉着脖子中间塞进了炸弹,师父曾经严肃的说,道家内功首先需要一个广大无边气功场,否则就会走火入魔,祸及生命,大经知道鬼子的飞机要有机场方能降落,可是现在的身体还不是飞机场,而那股气功的热焰却成火飞机,大经慌得想两手变拳猛击胸膛,躲在暗处的红莲看到,好好打坐的大经身子跃起老高,人没变成观世音,但手肯定成了观音的千手,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变化无穷,红莲想了想大经是个男的,应是千臂哪吒,心想大经炒菜掂锅居然还练出来一手,事实上,大经也不知道,自己的双手一下不听话了,它不停的晃、摇、翻、抡——晃、摇、翻、抡是这双手有生命的唯一的信仰和追求!可就这么甩着,体内的那股气流却化解了,心胸一下子开阔,脚步格外轻快,红莲再看大经手已慢下来,只是动作不停,踢腿弯腰翻身冲拳,心想大经这是打拳吧。

    停下来了,大经还是打坐静修,不久又跳起来变成了千臂哪吒演练一番,红莲想大经这是个好厨子,随时都在练掂锅,不过今晚大经训练了三次。大经收住招势,想起就在这里,自仙把自己的手好一阵断骨挫筋,现在自己的手却特别灵活,一个人就能给百个人做饭了,那自仙是何意思?有心还是无意?看来不一定是坏事。就在大经胡思乱想之际,一个蒙面人站在了身后,他手抬起,大经空中抓住飞向自己的树枝,迎向那人连同击来的另一根树枝,红莲眼睛眨了眨,发现多了个人,还打起来了,蒙面人招式犀利,一跟树枝舞得像剑嘶嘶震动,空中来去自如,大经现在千臂哪吒变成千臂孙猴,树枝舞成金箍棒,而心里佩服来人功夫,气灌树枝变成利刃,那人树枝撕破了大经外衣,大经处于下风心急气乱,一声吼叫躺在地上,滚动着手动脚踢,身子缩成刺猬,树枝变成了树林,全部射向蒙面人,红莲见大经再次大吼,腿一伸身子贴在地上直了,那人就势挺枝刺去,红莲心提起来,刚要起身过去,大经身子绕着圈转个不停,树枝就抽起来,啪啪,那人身上挨了两下一愣,就感觉树枝扫向脚腕,马上身子再次腾空,树枝指向地上打滚的疯牛,却感觉确实遇到了刺猬,它还在不停扎毛,不,扎刺,扎刺、扎刺……

    大经被一双手抓起来了,还是举着树枝,胸膛挨了两拳,肚子又被踢了一脚,头发被紧紧抓住,终于明白了是在松树林里,红莲气愤的说:“大经你疯了,你疯了吗?”大经转转头,不见了那人,红莲抓住他的头发,继续说道:“你不知道和你交手的是大先生?”

    “师父?”大经问。

    “是,你的师父,你发了疯拼命攻打你的师父。”

    “师父到哪去了?他干嘛蒙面,我刚才不知怎的头脑发昏,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知道打打打,师父气走了。”红莲松了大经的头发。一股山风吹来,红莲闻到大经身上浓浓的大蒜味,还有说不出的怪味,胃上下翻腾,红莲赶紧躲到一边,深深吸了几大口冷气。

    大经发现土丘前又多了个蒙面人,蒙面人气势汹汹扑过来,一片寒光刺向自己,大经知道这是师父,不过换了真刀,红莲拉住大经闪在一旁,蒙面人刀锋一转,怪红莲多事,竟照她狠狠劈下,大经忙用力推开红莲,哎呦一声,红莲护住肩部,伤口痛了。大经挺身迎上,打出道家太极拳,气运全身双掌划开,像是扯着皮筋,长变短,短变长,弹性十足,双腿像是踩到了粘泥,怎嘛也拔不出腿,红莲站在一旁,那长刀呼呼风声舞成一片银光,裹住大经的身子,刀刀攻向要害,不明白大先生何以和徒弟较劲,还那么狠心。大经感觉心口上来一团火焰,那双臂顿时化成千千万万,双腿也拔出了稀泥,持刀之人真想几刀结果了大经,突见千百个拳头捣来,千百张掌击来,刀就慢了,偷眼观看大经招式混乱,虽说勇猛,但缺乏准、狠、快,心中暗喜,左腿迈步向前,右腿高高抬起猛地踢向大经,这是虚招,大经果然双拳去挡,双手抱刀横放切到大经的腰上,正在观战的红莲脑光一闪,这不大大先生,张嘴叫道:“大经,出招,那不是你师父,快出招。”那蒙面人心想大经要横尸在地,刀——用力——推出——,蒙面人双手抱刀收势,样子很成熟,慢慢从地上寻找大经的尸体,大经果然躺着,红莲急了,几步冲到跟前,那把刀又赶在红莲前面,劈向大经,红莲又是哎呀大叫,刀狠狠插到了地上,大经又滚到一旁,不过身上挨了一脚,这才知道此人心狠手辣,他刀腿并进,一手拔刀,一掌跟着又击向上来的红莲,大经身子跳起躲过长刀,替下了红莲又挨一掌,蒙面人气愤异常,双手握刀再次攻击,鼻子闻到土腥味,突然眼睛疼痛流出眼泪,沙土洒进了眼里,气的哇哇乱叫,大经红莲听出是个日本人,一个黑影飘进来,拉住红莲就走,大经看这才是师父,跟在后面就跑,火光闪动,啪啪传来枪声,可见蒙面人要行凶杀人,可他们跑远了。

    蒙面人是“三只眼”,乘着夜色又到三清宫,刚看见黑沉沉三清宫,正在盘算从哪里下手,眼前立着一个人,头上蒙着黑布,“三只眼”不动,那人不动,“三只眼”不清楚来人何意,就挥挥手要来人闪开,手摇酸了无效果,就一拳打出,那人身子一矮,头贴着“三只眼”的胸膛上来了,肩顶着“三只眼”那出拳的胳膊,双手亲热的抓住“三只眼”的手,“三只眼”见此人无敌意,脸前觉着那人热气,突然鼻子冲进浓浓的大蒜味,还包含着臭豆腐、臭咸鱼说不上的怪味,那人吹着脸上的黑布,使劲熏“三只眼”,可能觉着够了,那人撤身而退,“三只眼”身子摇晃,一手怕胸,一手掀起脸上的黑布,大嘴一张呕出了吃的饭食,气的拔腿就追,由于害怕怪味,身手用不上劲,好不容易追上,三招五式,就被那人抱住了腰,头顶着自己的下巴,歪着嘴使劲哈气,憋得“三只眼”大脑缺氧,跌在地上爬起来又追,渐渐远离了三清宫,前面那人很熟悉地形,始终在前面领着,跑着跑着爬上巨石,“三只眼”悄悄拔出军刀,咬紧牙关跃起就劈,当的一声,火光乱溅,刀砍在石上反弹过来,突然身上多个人,用力扇了“三只眼”的头几巴掌,“三只眼”挣扎抬头,那人又乘机哈了几口气逃走,当“三只眼”追进松树林,胃里的酸水都吐不出来了,他再闻到大经身上的怪味,马上就拼了命,“三只眼”想凭自己的实力,难说谁赢谁输,结果开头那人采用不正当的手段戏弄自己,有力使不出来。

    红莲脚步踉跄实在不愿走啦,挣脱大先生的手,站住石头旁双手掐腰累的直喘,大经见过师父,大先生眼睛看不见,但红莲觉着他仍在注视着大经,然后仰面叹了口气,身子忽的像一只大鸟飞身离去,大经的眼里只剩下起伏的远山轮廓,还有近前浓墨泼洒的大大小小的松树,红莲喘够了,冲着大经叫道:“你师父是不是要你跟鬼子干仗?”

    “不会的,我师父绝对不同意我找鬼子。”

    “那你师父为何让你刚才给鬼子交手,我看是要你知道,别忘了鬼子有枪,练武还要练脑。”红莲说个不停。

    大经低着头,想了想不知师父是何用意,毕竟给鬼子交手了,这蒙面鬼并不可怕,可是一旦鬼子动枪,可就没戏了,哎,自己的功夫差师父十万八千里,天下有没有胜过子弹的功夫,风吹着脸凉了,大经再抬头,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