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子掀到一个小蝎崽,高兴得蹲下盯着看,恨不得把小蝎崽看大了,拧开瓶盖要把蝎崽装起来。陈老虎看见了,说王震子吃偷食来,掀到蝎子也不说一声,别人又不抢你的。凑过来一看,撇了嘴,操,还是个小蝎崽来,你要这个做啥!王震子说,小蝎崽也挺好啊,带回去拿着玩。陈老虎劝王震子把蝎崽放掉,说别糟蹋了,留下它长大了咱再来拿。王震子舍不得。陈老虎急了,说王震子快放了它,你要是拿回去,不寻思钻进恁得那被窝里蜇坏了恁得的雀雀咋治。恁爹那雀雀才叫它蜇坏了来!王震子反唇相讥。落在后面的陈老三听得嘿嘿直笑。
陈老虎主动与王震子和好,说,王震子,你快捉到大蝎子了。为啥?王震子转身看他。陈老虎说,这不明摆着啊,大蝎子是小蝎崽的爹娘,小蝎崽出来玩来,叫你捉住了,捉住小蝎崽,大蝎子不就快了。王震子一琢磨,说还真是来,精神倍增,手忙脚乱起来。一大片石头在王震子的手忙脚乱下仰面朝天,露出灰白的肚皮,还是没有大蝎子的影像。王震子沮丧地说,陈老虎,哪里有大蝎子啊?陈老虎慢悠悠地把目光从一块刚翻开的石头上抽下来,说操,别急啊,咱玩的时候还偷着到远处去来,好几回咱都玩出庄了,有小蝎子就有大蝎子,说不定哪块石头下就翻着了。
王震子抬头看看散落在上面一大片山坡上的一大片石头,发起愁来,叹道,操他娘,我要是会掐算就好了,掐算着哪块石头底下有掀哪块。陈老虎嘿地一笑,说操,想的倒不孬,我要是会掐算就不来掀蝎子了,掐算着哪里有掉了钱的,直接去拾钱就是。王震子回头见落了陈老三一大段距离,提起嗓门招呼道,快上来啊陈老三,咋落下这么远了。陈老三有气无力地回道,他都不想掀了,反正掀着也得给陈老虎。陈老虎不愿意了,说操,怨不得你在后面磨蹭,还是怕给我掀着蝎子来,陈老三,咱先说在前头,那五个蝎子早晚你得给我,你今辈子不能不掀蝎子了,晚掀着更好,说不定那时蝎子更贵来,哈。王震子劝陈老三,真是啊陈老三,快掀吧,越往后蝎子越贵,早还完了帐早利索。陈老三犹豫了一会,无可奈何地往上掀。
王震子掀石头掀累了,一腚坐在草坡上,劝陈老虎和陈老三也别掀了,说他想起来了。王震子,你想起啥来了?陈老虎问。王震子说他掀的小蝎崽的娘肯定是陈老虎在山坡底下掀到的大蝎子,小蝎崽从山坡下面爬到上面来玩,叫他掀着了,这个山坡上根本没蝎子了,掀也白搭。陈老虎说,就是我掀的那个是它娘的话,它爹还没掀出来啊。王震子看看陈老三,说,要是那小蝎崽跟陈老三一样,光有娘没有爹哪?陈老三听了,对着王震子破口大骂,操恁娘王震子,你说我做啥!弯腰捡起石块要往王震子身上扔。陈老虎笑着劝架,陈老三,人家王震子又没骂你,你没有爹还不叫人家说说了,快把石头放下,你要是扔王震子我也不愿意。陈老三狠狠地拿眼剜了王震子一下,不情愿地把石块丢下了。
陈老虎转动着身子扫视着被他们翻开的一大片石头,说操他娘,掀了这么些石头,才掀出一个,说不定真像王震子说的,就他娘俩来,也一腚坐在草坡上。陈老虎从兜里掏出一块糖果,剥去糖纸,举到眼前看了看,甩手丢进嘴里。王震子和陈老三凑过来,陈老虎,给我一块吃。陈老虎,也给我一块。陈老虎慢吞吞地从兜里抓出一把糖果,摊在掌心数了数,说就一人一块了,再要我可不给恁了。陈老三点头应承着,先从陈老虎手里接过糖果,剥了往嘴里填。一只老鹰从山那边飘过来,展平的双翅闪闪发光。三个人含着糖果抬头望天,贪婪地吸溜着从糖果上泡下来的甜水。陈老虎说,天上那只老鹰保证是满山上找兔子来,找着了就拿翅膀上的镜子照它,等兔子被照得跑不动了,老鹰就落下来,先啄瞎兔子的眼睛,再叼起来飞到窝里吃,哎,咱好好看着,等老鹰一啄瞎兔子的眼睛咱就使劲吆喝,打老鹰来,打老鹰来,老鹰一害怕,保证扔下兔子向高处飞,哈,兔子就是咱的了!哈,掀不着蝎子弄只兔子家去也挺好啊。王震子兴奋地说。陈老三也高兴起来,张了嘴刚要说话,嘴里的糖果从舌头上滑出来,掉到地上,他赶紧伸手拾了填进嘴里。糖果上粘了草叶和土屑,陈老三难看着表情,用牙咬住糖果,噗噗噗地往外吐草叶和土屑。陈老虎说,操,看你馋的,我再给你一块吧,哎,王震子你可别攀。王震子看着陈老虎盛糖果的衣兜点头,说陈老虎你给陈老三吧,我不攀。陈老三接过陈老虎给的糖果并没有把嘴里的吐出来,而是喀嚓喀嚓把嘴里的糖果咬碎了,耸动着脖子咽了下去,说吐出来瞎了,还有大半块来。
陈老虎劈拉开两腿,攒动着手指抠开裆门上的纽扣,掏出雀雀来尿尿。窜出的尿液兵分两路直奔两边陈老三和王震子挨近他的两脚,两个人吓得赶紧挪动着身子躲闪。咋一回出来两股尿,陈老虎俩雀雀啊?真是来,陈老虎俩雀雀啊,咋出来两股尿?陈老虎笑着说,操他娘,不知咋弄的,这些天尿尿,一开始都是两股子,尿着尿着又变成一股子了。果然,陈老虎尿了一会,两股尿又合而为一了。尿柱晃动着深入草丛里,草叶被撞得急促地抖动。陈老三和王震子受了感染,也掏出雀雀来尿尿。前面稀疏的草丛里相继弯曲出三道细流,一直爬到下面的青石板上,各自蔓延了不远,摇摇晃晃地聚在一起,又继续向下爬去。淌山水来,哈,淌山水来!三个人齐声吆喝,更加憋足了劲把尿脬里的尿往外挤。撒完尿,都不把雀雀收回裤裆,相互看着说笑。陈老三说,王震子的雀雀咋这么白。操,白有啥用,壮实才是真本事来,你看他那点小营生,家雀子一口也能啄了去。陈老虎不屑一顾。王震子说,恁可比我大来,长长我的雀雀就不这么小了。王震子两眼对着陈老三的雀雀骨碌骨碌地看个没完,陈老三说看啥王震子,馋得慌吃一口吧。说着挺胸将雀雀朝王震子耸动了几下。你自家吃吧,我看着你都馋得流口水开了。王震子还了一句,瞥着陈老三的雀雀慨叹,操,陈老三的雀雀这么大来。
陈老虎摸索着自己的雀雀自我陶醉,说操,软耳吧几跟面团似的,雀雀大有啥用,壮实才是真本事来,看咱的雀雀,多壮实。陈老三和王震子在陈老虎的炫耀下,一起把目光集中到他的雀雀上。陈老虎的雀雀大瞪着独眼,虽然比不上陈老三的大,但壮实得像膀阔腰圆的汉子,虎视眈眈的叫人不敢小看。
陈老三说,陈老虎,起先我看见白大妮来。别胡诌了,人家白大妮在哪里来,你咋能看见。陈老虎不相信。真的,不诓你。陈老三朝东边沟底的山道指了指,说起先白大妮就是从那条道上过去的,胳膊上挎着一只大筐。操,看见白大妮的时候,你咋不跟我说一声?陈老虎有点生气。陈老三说,说也白搭,白大妮她娘在她腚后头跟着来。陈老虎握在手里的雀雀昂了昂头,他翘起藏满黑垢的手指甲掰开雀雀的独眼说,操,一想白大妮我的雀雀就直绷开了。陈老三和王震子也看见了,说真是来,一说白大妮陈老虎的雀雀就直绷开了。雀雀被掰开独眼,裂开成一张湿乎乎的小嘴巴。陈老虎说,操,不是恁一说白大妮我的雀雀就直绷开了,是我一想,要是我不想,恁咋说也白搭。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