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后爹(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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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爬上那段被鞋底和车轱辘打磨得明光光的山道,陈老虎他爹就愣住了。陈老三家那截曾高扬的雀雀似的石堰一如既往地坍塌着,一家人围着坍塌下来的土石发呆。咋弄的,咋还不下手垒?陈老虎他爹疑惑着走过去。垒起来又坍了。陈老三说。陈老大说,白忙活了一上午,手都磨出泡来了。陈老三他娘一脸的纳闷,说咋这么巧,坍得不早不晚,早坍一霎就砸到人了,晚坍一霎,人走远了,还以为堰早垒好了来。陈老三他后爹焦士学张嘴结舌,满脸的茫然相。

    陈老虎他爹走到坍塌下来的土石前,估摸了一会,说准是有的地方没垒好,石头沉,压力大,垒不好就吃不住劲,不坍才怪来。说着,从旁边拿过一张镢,干净麻利地刨出堰的新茬,顾自搬了石头往上垒。垒起一层后,又拿起锨往里填,填满,踩实,接着再往上垒。陈老三他娘主动过来给他递石头,陈老虎他爹看了看,说这块不行,扭头对着几块石头估量了一番,指了指,叫陈老三他娘把那块搬过来。陈老大和陈老三也抢着来搬石头。垒过几层,堰茬宽了,陈老三他后爹爬上去,想和陈老虎他爹一起垒。陈老三不给他石头,说你别垒了,别再坍了。陈老虎也说,你下来吧,真的别再坍了。陈老三他后爹尴尬地下来,拾起锨瞅准机会往里填土。

    陈老虎他爹垒得快,也整齐,咋看都是坍不了的样子。垒到最后一层,陈老虎他爹小跳着把填进的土踩实,自信地说,好了,保证下暴雨也坍不了它了!回来的路上,陈老三他娘说,陈老虎他爹,到俺家去吃饭吧,那会帮俺收了棒子也没到俺家吃。陈老虎他爹说不去了,这么点活路,别叫老虎他娘说我帮人干活是为了挣酒喝。不喝酒啊。挣饭吃也不行,赚个馋嘴。

    堰垒起来的第三天早晨,陈老三他娘来到陈老虎家,正在喂猪的陈老虎他娘招呼说,来啊,帮我看看这头猪,论架子,论皮肉,把它养起来下猪崽卖咋样。陈老三他娘说,好啊,等下了猪崽俺先买恁一头喂。陈老虎他娘说,行啊,到时使使陈老三他后爹,下了崽任你挑,还不要恁钱。操,浪形,没正经,使恁家里现成的吧,买回家,俺把它当成陈老虎他兄弟好好养。两个人哈哈笑起来。笑过,陈老三他娘换出一本正经的脸色,说有点事想和你说说。啥事,在这里说吧,家里没人。陈老三他娘犹豫了一会,说,那事俺看着不行。啥事?俺和陈老三他后爹那事,俺看还是叫他回去散了。陈老虎他娘来了认真,咋弄的,看着不是挺好啊。陈老三他娘叹了口气,说你不清楚,这事俺咋处咋觉得别扭,三个孩子也同意他走。

    陈老三他娘不愉快的第二个新婚之夜之后,接连几个晚上两个人都没有瓜葛,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各人睡各人的觉,各人做各人的梦。有一回,外面的月光特别好,好得陈老三他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陈老三他后爹打了个盹醒来,月光弄得他也睡不着了,问陈老三他娘,哎,你没睡着啊。嗯,不知咋弄的,就是睡不着。陈老三他后爹听出她话里透出的亲切,进一步跟她套近乎,套着套着便伸手摸了一把陈老三他娘的奶子。陈老三他娘没反感,他的手胆子壮起来,窜上去把陈老三他娘的奶子捉住了。陈老三他娘闭了嘴,叫她的奶子跟陈老三他后爹的手玩了一会,说,要弄你得正儿八经地弄,别想歪点子。陈老三他后爹的手犹豫了一会,慢慢从陈老三他娘的奶子上滑落下来。

    那么好的月光叫陈老三他娘生不起气来,开导他说,那样有啥好的,一个拉屎的地方,怪脏脏的,咋放着好地方不走,专捡偏斜道。陈老虎他后爹被月光动员了一会,鼓起勇气说,我也不知咋弄的,可能是习惯了。习惯?嗯,可能是。你和谁这样弄过?陈老三他后爹语塞了一会,支支吾吾地说出他的一桩私事。小时候的夏天,他们常常到村外的河里洗澡。在河里,他们玩得最多的是背水趟,两个人一架,猜拳决定输赢。两个人事先讲好背水趟的距离,赢的一方搂住输的一方的脖子伏在他的背上,要输的一方把他背到讲好的地方去。有一会,跟他背水趟的是一个比他大五、六岁的叫锁柱的堂叔,锁柱赢了他,他背着锁柱到讲好的地方去,走着走着就觉得锁柱的雀雀在他的腚上闹腾起来,他停下,说我不背你了,谁叫你的雀雀敲打我的腚来。锁柱说,讲好了的,谁叫你输来,输了就得背到头。锁柱劲大,不松搂他脖子的手,他只好背着锁柱走。锁柱在他的背上说,学子,跟你说个好事,你愿不愿意做?啥好事?有个办法,跟操女人一样恣,你干不干?他从懂事就听说操女人挺恣,只是不知道咋个恣法,听锁柱一说,很想感受一下那恣滋味,便爽快地答应了。锁柱把他领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叫他转过身去,拿雀雀在他身后磨蹭了一会,捅进他的腚眼里。他疼得龇牙咧嘴,锁柱的劲大,他挣脱不开,张嘴喊,锁柱又把他的嘴捂住,吓唬他说,你别喊,叫人听见传出去连个媳妇也找不上。他强忍着任锁柱的雀雀抽查,慢慢就领略到了一点好滋味,疼痛也渐渐轻了。锁柱做完,怕他漏了话,讨好他说,学子,你也操操我的腚眼。他说他不会。学子说,你的雀雀会不会直绷?他说会啊。锁柱说会直绷就能操。他在锁柱的引导下会了那活路,也尝到了做那活路带来的好滋味。锁柱嘱咐他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又说,跟别人说他也不怕,反正他也操过他了。之后,两个人常常约了悄悄做那事。等有了女人,有了那个真正供雀雀玩耍的地方,反而觉得那地方没什么意思了。陈老三他娘坐起身,说,你那腚眼叫那个叫锁柱的人操过多少回?陈老三他后爹说不出。她硬要扳过他的身子看,陈老三他后爹拗不过,只好翻过身子。陈老三他娘一看见他那跟老鼠洞一样的腚眼,便忍不住作呕,窗外那么好的月光也不能抚慰她了,她抓起枕头逃到床的另一头。

    那天垒完坍塌的石堰,陈老三他娘出了一身热汗,浑身粘乎乎的不舒坦。回到家,她悄悄躲进盛杂物的屋里,用湿毛巾擦洗了身子。晚上竟发起烧来,头昏乏力,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夜里醒来,陈老三他娘觉得被什么压迫得厉害,定下神,发现自己趴在床上,压在他的背上的陈老三他后爹两手扳住她的肩膀,起劲地干着他习惯的那活路。陈老三他娘脑瓜嗡地一声整个身子像爆开的棒子花一样虚飘起来。

    再一次醒来,陈老三兄弟仨守在床前。见她醒来,兄弟仨惊恐着脸问她咋了。她坐起身,说没咋,可能感冒了,不碍事,歇一霎就好了。她问陈老二咋不上学,陈老二说今天不去了,老师都去镇上开会。兄弟仨忙着给她盛饭,她说待一会吃,这吃不下,转脸问,他哪?陈老三说起先还在天井里来,不知这去哪里了,问陈老二知不知道。陈老二说,谁知他到哪里转悠去了。她把兄弟仨叫到跟前,说,恁觉得恁这个后爹咋样?三个人低下头不说话。她说,跟恁仨商量个事,娘不想要恁这个后爹了,打算叫他回去,不知恁愿不愿意。三个人同时抬起头来,脸都带着喜色。我也不想要了。我也不想要了。我也不想要了。

    陈老虎他娘听完陈老三他娘的话,说没想到学子有这么个怪毛病来,操,放着好好的地方不自在,弄个屎筒子,也不嫌恶味得慌。陈老三他娘说,辜负了你的好心,你骂俺俺也不怪你。陈老虎他娘说,操,扯到哪里去了,这种事咋能看面子顾情的,恁不稀罕就叫他回去散了。

    焦士学走的那天,在村外的汽车站等了一阵,又碰见他村送煤的那两拖拉机。回村的路上,开拖拉机的拐弯抹角地哄出他回来的原因,笑着说,真是种瓜得瓜,

    种豆得豆,不出力的雀雀担不起娃啊,叫我白眼热你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