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公安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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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元旦。老板放了我们一天的假,由于这段时间一直赶货,客人下的订单基本上都赶完了。贺卡这种消费品的生意,就是在新旧年交替的时候,我们老板就是狠抓这段机会,狠狠地赚了一把。每天看他的表情,就像是捡到宝贝一样。

    老板娘每天都纠缠着老板,除了老板到外面送货收款以外,只要老板在公司一分钟,她要么坐在老板身上,要么抱着老板,一副甜蜜蜜地样子。我想老板娘是看中老板口袋里的钞票,女人真是难缠的尤物,有钱就跟你,没有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我算是看穿了这些视钱为命的人。金钱如粪土,名利如过眼烟云。

    虽说放了假,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玩,原本想去大军那里看看,可是他现在工作都没有搞定,去会加重他的负担,我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厂里又安排做一些事,但没有以前那么忙,反正有工资拿,管它呢,干一天算一天。这个消息让我很高兴,起码他可以不到处找事做,打生不如打熟,这么多年都在一个厂做,也不容易。

    公司里的女工们三三两两都出去了,我见公司没有什么人也在市场上逛了逛。市场里人很多,简直是人山人海,可能是过节,工厂都放假了,一下子都涌到街上,连走路都困难。中国人真的很多,走到哪里都是人。

    我买了份报纸就转了回来,在市场的一个水果摊前看卖水果,生意还不错,买的人很多,我问老板,每天都有这样好的生意,老板说过节好一点,平时勉强维持得下去。其他的摊位的生意都也很不错,买的人很多,只要出来玩的多少都会买点东西回去。

    一大早,我就没有看见过李贵,我不知她到哪去了。我又不能温公司里的员工,找了半天都没有看见。平时我都是处处回避她,我怕她纠缠我,现在没看见她,好像还有点想她。

    转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意思,我还是回到公司。老板一个人在办公室里,他还是在打电话,一天到晚有讲不完的电话,生意人就是生意人,也没有一个休息的时间,看来我不是生意人永远是感受不到这种忙的滋味。

    我回到房间,关上门靠在床上看起报纸。外面静悄悄地,阿姨也没有来公司做饭,她今天也放假了,我们吃饭也只有到外面去吃。老板也真会算计,放假他没有产量,就没有收益,在负担我们一天的生活费他不是亏了,一天一块钱的生活费都算计,简直把我们都不当什么,想起来很气,但又没有办法,你要挣他的钱,他就要你的命。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看了一会儿眼睛很痛很酸,我就丢掉报纸,小睡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李贵回来了,她趴在我的床边,看着我睡觉。我睁开眼睛看见她回来了,马上坐了起来,问她:“李贵,你到哪里去了?”

    “怎么,想我了吧!”

    “没有,我只是问问。”

    “还在狡辩,我看出了,你到外面找过我,是吧?”李贵用手指在我的鼻子刮了一下。

    “我没有,我是去买报纸。”

    “我都看到了,还骗人。”

    “你看到了,那你在哪里?”

    “我在邮局,我在给家里寄钱。”

    “哦,你寄钱去了,办好了吗?”

    “办好了,我寄了三百块回去了,我家里说我奶奶住院了,要用钱,我也没有多的钱给他们,帮一点总比没有好。”

    “看来,你还很孝顺,难得难得。”我拍了拍李贵的脑袋,称赞她。

    “你呢,就在房间,走,我们出去玩吧?”

    “到哪里去?”

    “去机场路看飞机去。”

    “好呀!那走吧!”

    李贵挽着我的手,俨然是一对情侣。今气很好,没有下雨,温度也上升了。我和李贵过了天桥,走了几分钟,就来到了白云机场的铁栏杆边。这里是飞机降落的地方,我们去的时候,正赶上一架大型飞机正在降落,还很清楚地看到南方航空的标志,我和李贵向飞机挥手致意。我这是第二次近距离看飞机,但这次看得最清楚。

    “大哥,我们时候也去坐坐飞机。”

    “等我有钱了,我请你坐飞机。”

    “那说话算数,我等着你。”

    “会有那么一天的。”

    我和李贵一共看了二十架飞机降落,脚都站酸了。李贵说她没有吃早餐,现在肚子很饿,要我和她一起去吃午饭。我看了看手表已经快十二点钟,我又和她回到市场,找了一家餐馆吃饭。

    午饭后,我不想再去玩,我和李贵回到公司。公司里仍然没有员工,还是老板一个人在公司。

    我对李贵说我想休息,她说她要和我一起睡觉,我执意不肯,但她还是上了我的床。没有办法,我只有窝在一旁,李贵还是不肯,非要拉我睡在一个被窝里。

    她没有纠缠我,很安静,很乖。看来她也很疲劳,我几次用手去摸她的脸,她都没有反应。望着她熟睡的样子,我真想亲吻她一口,这个女孩为了我,她甘愿付出一切,打着灯笼也难找。

    我们整整睡了一个下午,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公司里还是没有员工回来。我摇醒了李贵,她揉着蓬松的眼睛,看看周围,还想睡。我把她拉了起来,说要去吃饭。她在床上坐了很久,才和我一起出了公司。

    由于白天睡了一觉,晚上一直没有睡意。吃完饭后,李贵回房间去睡了,我不知她怎么有那么多的瞌睡,管她呢,我落个清静。我将报纸从头到尾全部看了一遍。看看表,时间还早,我这时才想起要给家里写封信,出来这么久,家里肯定一直惦记着我。我找出纸和笔,趴在床上给家里写信。

    写信给家里,肯定是报喜不报忧,说了一大堆我在外面一切都好的话,说到钱,我却不知怎么写好,到目前为止,我一个月工资都没有领,虽说有钱用,也是老板娘偷偷给我的,这也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家里的人会说我不地道,破坏人家的家庭,干脆不说还好,放在心里烂掉。

    想了好半天,挤出了几十个字,草草止笔。没有成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挣了钱就是能力。

    员工们相继都回了公司,又变得热闹起来,轻松开心地玩了一天,她们的精神好了很多。她们可好,可以走亲访友,我哪里都去不了,幸好还有李贵陪着我,否则员工们会笑我,无亲无友,孤苦伶仃。

    老板娘也回来了,一进门就听到她在大声喊着老板,声音怪怪地,我听了后,浑身都起疙瘩。我伸出头看了看老板娘,她可能是去购物去了,应该是衣服,大袋小袋,两手都没有空闲。她没有看见我在看她。

    几个女工都送来东西给我吃,有瓜子、花生、苹果,房间桌子上堆着一堆,我不喜欢吃零食,看她们的好意,又不好意思拒绝。我怕她们再送东西来,就干脆将房门关上了,好像我这里就是一个检查站一样,每上楼一个人,都将手中的袋子打开给我看看,连买的衣服都要拿出来给我瞧瞧,看款式好不好看,简直是没完没了。女人可能都是这样,只要你说她漂亮,有眼光,她们会高兴得要死,日后遇上你的话,总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很可爱,很迷人。如是你去追求她,那她的脚更站不稳,飘飘然。公司的女工不多,但她们各具特色。

    天色慢慢地越来越晚,女工们洗完澡后,相继都睡下了,玩了一天都很累。我也下楼洗了澡,穿上了李贵买给我的内裤,很合身,因为是黑色,看起来有点野性美,也怪不得李贵也喜欢黑色,她要和我保持一致,这女孩真是有心。人有时真不可貌相,不深交很难了解一个人的。

    公司只有老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整个二楼一片漆黑,我也没有开房间的灯,进房间以后,我就直接上了床。

    真舒服!暖和的棉被,发热的身体,还是床上好,什么活都可以不干,还可以做一个美梦。怪不得会有懒虫出现,说来还是床上好。

    正当我刚刚迷迷糊糊地时候,我听到一楼很热闹,有人在使劲地拍打卷砸门,很急很响,我又听到老板在说:“是谁呀?”

    我没有听清外面的人在说什么,我是公司的主管,应该起来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响,看来不是一个人,应该有好几个。

    我下楼就看见老板将小门已经打开,清楚地能看到警灯在闪烁,是我们公司出事了吗?今天也没有开工,也没有什么事呀?进来公司都是穿警服的警察,有八个,站在外面的好像是穿迷彩服的治安队员,他们没有进公司,站在门外。

    “这里谁是老板?”一位中年的警察问道。

    “我是,你们是……?”老板回答时有些惊慌,声音有些发颤。

    “你是老板,你这里做什么的?有营业执照吗?”

    “营业执照有,我公司是做贺卡的。”

    “做贺卡,你二楼是做什么的?”中年警察指了指二楼。我想二楼的女工都已经被惊醒了,应该吓得一句话不敢说。

    “是我公司员工的宿舍。”

    “你公司有消防许可吗?”

    “消防许可,我们没有,我公司没有开多长时间。”

    “没有消防许可,你怎么可以生产,你的营业执照不是你去办的吧,是不是拿钱买的。”

    “是我自己办的,找熟人办的。”

    “你知不知道,没有消防许可是不能开工生产的,而且你还吃住生产都在一起,属于三合一工厂,存在严重的安全隐患。老板你二楼有多少员工在上面住?”

    “小王,有多少人?”老板转身问我。

    我结结巴巴地说:“总共有二十多人。”

    “二十多人,都从一个楼梯上去?”

    “是。”老板递烟给警察们,没有一个接,又慌乱地把烟插进烟盒。

    “老板,你带我上去看看。”

    “好,请,慢慢上。”老板在前面带路。

    我也跟着上了楼,下面的警察在检查公司的每一个角落。

    “老板,你这上面全是木板铺的楼板,而且每一个房间都是用夹板隔开的,电线又都裸露在外面,如果一旦失火,你想过没有,这上面的人是一个都跑不掉。我不看了,叫员工都起来,这上面不能睡觉了。”

    “这……。”

    “这什么,你们做老板的,只知道赚钱,根本不管员工的生命,你马上叫员工们都起来,全部安排到安全的地方去住。”

    “警察同志,这么晚,让他们到哪里去住?能不能明天再说?”老板哀求着。

    “不行,要是今晚出了事怎么办,你能负得这个责吗?”

    “我是说,这么晚,没有地方安排。”

    “安排到宾馆招待所都可以,反正这里是不能住了,我们一会儿要封这里。你跟我下来。”

    警察是动真格的,老板没有再敢理论,就安排我让全部员工都起来,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到一楼等待。

    我一个个敲开女工们的房间,她们都已经穿好衣服,只是不敢出来,我向她们说明的情况,她们没有一个人问为什么,都各自收拾自己的行李物品。我也回房间,将自己简单的行李收拾了,提着包下了楼。

    办公室里,老板娘在给警察们到水,中年警察在桌子上写着什么,老板站在一旁看着中年警察。

    女工们相继都下来了,黑压压的,提着大包小包站在一个角落,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我不知怎么办,焦急地看着警察们。李贵走到我的身边,小声地对我说:

    “大哥,是不是不要老板开工了。”

    “不要乱说,等着警察处理吧。”

    “那我们晚上到哪里去睡觉?”

    “老板会安排的,你没看见警察在问话呢。”

    “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我好困。”

    “你睡了一下午,还困啦。”

    “就是嘛。”

    “小王,你来一下。”老板在叫我。

    我直接进了办公室,老板就对我说:“小王,女工们的东西都拿下来了吧?”

    “都下来了,老伴。”

    “这样,你和她们说,东西都放在公司,带上自己值钱的东西,叫老板娘带你们去棠下招待所住一晚,明天我再去租房给你们住。”

    “好,老板,那我去找老板娘。”

    “好,小王你多注意点,不能再有什么事啊。”

    “我知道。”

    我和老板娘一起,带领着二十多名女工去棠下招待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