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女工有热水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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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的雨仍一直下过不停,天气越来越冷,说话时还呼出热气。我不得不将仅有的一件衬衣穿上,还好有一件夹克套在外面,扣得严严实实,我感觉身上似乎一点热气都没有,肚皮上冰凉凉的,越是冷越是老想上厕所,将身体里的热量全排放出去,公司又没有开水喝。没办法我去找做饭的阿姨。

    “阿姨,您忙着呢?”阿姨在厨房里洗菜,见我来找她,马上放下手中的菜,在围裙上擦擦已经湿的手。

    “哦,王主管,找我有事?”

    “是的,我想请您帮过忙。”

    “你说吧,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

    “这天气变了,可不可以烧点开水给大家喝?”

    “哦,这事啊,你得问问老板,因为老板给我定死了煤气,用多了他要扣我的工资。我当不了家,你去问问老板吧。这公司从还没有烧过开水。”

    “那这冬天,女工们要用热水冲凉,公司也没有吗?”

    “是的,老板从来不过问这件事,女工们也可怜,我们都是女人,没有热水怎么能行呢?我幸好是钟点工,我在外租了房,有煤气,可以烧点热水洗洗。可这些女工,就只得用凉水洗啦。”

    “那阿姨,您觉得我要不要和老板谈谈这事?”

    “孩子啊,我就不叫你主管了,我跟你说,在你之前的主管,就是因为太关心员工,被老板给炒掉了,那个孩子和你一样,心肠好,女工们都很喜欢他,但还是走了。”

    “阿姨,那您说我该怎么办?我不可能视而不见吧,女工们确实需要热水,天气又冷,货期又紧,我想不能因为这影响员工们的工作情绪。”

    “我给你支个招吧,你想要老板用煤气烧水肯定不行。你就让员工们凑点钱,到市场上去买一个蜂窝煤炉,再买点蜂窝煤,自己烧点开水热水,这样我想老板肯定不会说的。”

    “老板真是小气,连开水热水都没有,把钱看得太重了。”

    “孩子,小声点,你千万不要让老板听见了,他这个人很古怪,那个老板娘更古怪,成天浓妆艳抹的,你看她那穿的衣服,那哪是衣服,什么都在外面,一个女人搞成这个样子,简直不成体统。咳,时代变了,我们已经过时了。”

    “阿姨,我这里还有点钱,我想请您帮买一个蜂窝煤炉和煤球,今晚给员工们烧点热水洗洗。您有时间吗?”

    “你自己出钱,你这孩子心真好,不要太多,四五十元就可以,等下我把菜洗好了,我就去市场给你买去,你就去忙你的吧。我保证今晚有热水给女孩子洗洗。”

    “那太谢谢您啦,阿姨。”

    “没什么,你也不容易,货期又紧,老板给你的压力又重,这点事不算什么。你去忙吧。”

    “阿姨那麻烦您啦,我忙去了。”

    阿姨的一番话,让我彻底了解了老板的为人,看似很和善,但实际上很刻薄,没有什么人情味,跟我心目中的老板形象大相径庭,这可能是真正的“老板”。

    在快下班的时候,阿姨就买回来了蜂窝煤和煤炉。她找来了一些碎木块,放在煤炉里点燃,上面放上蜂窝煤,很快煤就燃着了,整个厂房里散发着煤的味道。

    可能是煤的味道,老板娘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直接到饭堂里看个究竟。

    “阿姨,你烧煤球啊,我说呢哪里来的味道,我以为是你的煤气没有管好呢。”

    “老板娘,女工们说天冷,就凑了点钱买了点煤烧烧热水,洗洗身子。”

    “哦,可以,注意不要将煤炉拿到车间里,那里有很多纸。注意防火。”

    “我知道老板娘。”

    老板娘没有想到我会用她给的钱,给员工们做了一件实事。老板娘也是女人,又有钱,我就想不通,她为什么就不同情这些女工,都是女人,何必呢?看着她那头摇屁股翘的样子,我看了就想吐。白白有一幅漂亮的外表。

    最开心的是员工们,她们已经看到了阿姨将煤炉燃了起来,大大的铝锅放在煤炉上,已经开始在烧热水。看见员工们个个脸上的笑容,我知道她们盼望了很久,我想如果允许的话,她们都会扑上来,抱着我亲过不停。她们望着我的眼神,除了感激,还有我形容不出的。我到觉得没有什么,因为我也需要热水,只不过没有她们那样强烈而已。

    由于有热水的缘故,员工们的工作热情大大增加,折的速度明显加快,谁都想早点做完,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老板也来车间看了看货,没有说什么,看样子是很满意,也没有和我说话,我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员工们在晚饭刚一吃完,就马上到车间去做事。我口里还含着饭,估计她们已经折了近百个。饭桌上的菜越来越简单,还好饭随我吃,填饱肚子是没有问题,想在家里的时候,吃饭还很挑剔,有些东西吃有些东西不吃,现在可好什么东西都吃,只要是能吃的,我现在都能吃下。肚子里的油水已经很少,不吃饱过一会儿就会饿,我最怕因为饿在床上睡不着,翻来覆去,肚子里咕咕啦啦的响。

    在九点钟的时候,今天的工作任务全部完成。我一个个点完数,记账,打包。我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一天的工作。

    员工们已经开始在排队打水,她们很自觉,每个人都只舀了两瓢,然后参点冷水,提着桶进了冲凉房。看着她们高兴地表情,我心里舒坦多了,这件事比解决其他问题更重要。

    没有去洗的女工都围在煤炉边,边等边烤火,我看到这一切,使我真正地了解到打工一族的艰辛,我是一个男人我都难以克服的困难,让一个花季女孩去克服,简直太有点残酷。同样是人,同样是女人,命运就不同,而且是在一个屋檐下,没有一丝人情,没有一丝怜悯。我此时无法克制我的情绪,我想大喊,这是为什么?我们也是人,为什么对待我们就不公平呢?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