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重大,刘世龙辞别王、高二人后,一刻也不敢耽搁,就径直来到李渊府上,将二人的阴谋点滴不漏、详细地禀告了李渊,同时提议先发制人,抢在他们前头动手。李渊听后,接连几声冷笑说:“真是些不知死活之徒,本留守本想积些阴德,能不杀人就尽量不杀,留下他两条狗命,他俩既然要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李某人心狠手辣啦!”说完,令人立即通知李建成、李世民、刘文静等人前来,共同会商对策。
大业十三年五月五日上午,李渊借口商议发兵征伐刘武周,召集众官前来。王威、高君雅因已经对李渊产生了太多的怀疑,自然不相信他真会发兵去打刘武周。何况,以并州城目前的兵力,也不具备主动进攻刘武周的实力——刘武周本身并不令人可怕,可怕的是他有数十万突厥铁骑兵为靠山,以李渊手下这区区几万人马,怎么会自讨苦吃,主动去惹翻这位“大爷”呢?不过,他俩也自以为把擒拿李渊的计谋设想得很机密,李渊事先怎么也不会察觉而抢先下手!为了在这段时间不露任何破绽,切实稳住李渊,免得使即将实施的方案付之东流,二人还得扮出一副乖顺外表,尽量放松心情,装得没事人一般,一同来到李渊府上。
二人到达时,各位官员已大体到齐。众人相互一番客套,按各人官职大小分头入座。李渊端坐堂上,两眼朝众人环扫一圈,轻轻地咳嗽—声,正要开口发话,守门卫士却急匆匆地走了进来。李渊一见,将面孔一板,大声斥责:“你好大胆子,居然敢乱闯公堂?没看到本留守正与诸位大人商议紧急军情吗?万一泄露了机密,你就是掉一万次脑袋,恐怕也没法开脱自己的罪责呢!”
“禀大人,小人胆量再大,也不敢提着脑袋去替外人刺探军事机密!”卫士小声回答,面上却没有丝毫畏惧神色,“不过,开阳府司刘政会刘大人有重要事情当面禀告国公大人,不管小人怎么解释,请他过一阵再来,他就是不听,并且还威胁小人说,如果再不赶快进来通报,就当场要了小人的命!您说,小人能不听从他的话吗?”
“这刘政会他妈的胆子也够大的了,什么事这么心急,连半天时间也不能等了?”李渊厉声大吼,“不见!”
“大人,”门人还是固执地坚持,“刘大人声称事情紧急,非立即见到您不可!”
“既然如此,”李渊还是一脸不耐烦,“可唤他尽快滚进来!本公倒要看看,他那什么鸟事比攻打刘武周那反贼的事还重要?”
不一会,刘政会一脸庄重,快步走进门来,朝李渊见过礼,才郑重开口说:“因这件事关系太重大了,下官不得不冒昧打扰国公大人,打扰诸位大人,深表歉意!”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叠纸张,双手捧送到李渊面前。
李渊接过,连看也不看,随手往公案上一丢,冷冷地说:“什么大事也不能与讨伐反贼的事相比,先放到一边,等下有时间再看吧。”
“不,”刘政会坚持说,“事关重大,大人必须马上看,马上处理!”
“真有这么重要?”李渊漫不经心地反问,随手将那叠纸张重新拿起,粗略地扫视了一下,两只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接下去,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以至看着看着手掌猛地在公案上一拍,朝堂下厉声高叫:“来人!”
两边衙役应声而出,拱手侍立在堂下。
李渊一手指指王威,又指定高君雅,沉声大喝:“将这两名反贼拿下!”
众衙役得令,不由分说,一拥上前,三下两下,将二人捆住。二人糊糊涂涂,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呆愣片刻,又同时用力挣扎,并大声责问李渊为何无故捆绑朝廷命官。李渊轻蔑地瞥了二人一眼,吩咐左右将公案上的纸张递过去,接连几声冷笑,不无嘲讽地反问:“无故?什么叫做无故?阴谋勾结突厥,意图造反叛逆,这也能叫无故?”
王、高二人大眼瞪小眼,相互对望,勉强耐着性子看完纸上的内容,气得脸色灰白,又同时大声抗议:“下官忠心为国,皇上比什么人都清楚!唐国公怎么可以偏信一面之词,单凭纸上说的这些无中生有的事,便如此轻率地逮捕朝廷命官呢!”
“王大人、高大人,假如是因为别的什么小事,我李某人理当看在同事一场的情分上,能宽容的地方便尽量宽容,这可是谋逆大罪哇,本留守总不至于置国家的大义于不顾,徇私枉法吧!”李渊说着,不容二人再分辩,便冷冷地吩咐,“先将这两名反贼打入狱中,严加看管!待今后查明真相,上奏朝廷,再依律治罪!”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