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少爷?”
浑身一噤,我蓦然回过神来。令狐青衣睁大了眼睛望着我,还以为我中邪了。我将计就计,也张大了眼睛望着她――她可真美!最打眼的应该是那匀称的睫毛了,千日菊一般掩映着清澈的秋波,自然,流畅,能感觉出弹性;小小的鼻子像雪地里堆积出来的一样,光润玲珑;那唇,那齿……我就像做梦一样,闭上眼睛,将嘴巴缓缓移过去……
“哈哈!”
她这一笑吓我一跳。只见她正望着过道上一个男生,这男生也冲她扮了个鬼脸,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她笑着回过头对我说:“这个人是波仔,我们班的调皮大王。”
我微笑着将头转过去,朝那个叫波仔的鬼崽子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家伙立马像宫琦俊动漫里的黑精灵煤虫一样消失无踪了。然后我又微笑着将头转回来,说:“波仔挺害羞的,我一看他就跑了。”
转过来发现令狐青衣的神色隐含暧昧,夜风吹得亭阁周围的草叶瑟瑟发抖,她的乌黑长发张扬舞动着,如一丛神秘的黑色小蛇,在她洁白的面庞前从容游弋。她将挡住视线的发缕撩开,带着含蓄的笑意问:“秦少,你爸爸是做什么的呀。”
这一问可让我愣了,但我只顿了三秒。“我爸,他是一家豪华浴场的老板。”
“你妈妈呢?”
“我妈,她,经营几家连锁品牌服装店。”
说完这话我很怕老爸突然从地下钻出来教训我一顿。
令狐青衣艳羡万分,说:“怪不得都说你是阔家大少爷……”她忽然改口了:“少爷,我明天想吃果盘沙拉。”说罢将小嘴一嘟,难得如此清纯的她露出小狐狸精似的面容,简直迷死个人。
我惟恐她改变主意,连忙答应。
翌日起床便发现嗓子被痰堵满了,头也很沉。乘着夜风坐了那么久冷石凳,加之病情没有痊愈,这下更重了。苏健见我这副状态还要出门赴约,很是担心。我只担心兜里的钱不够,便又从苏健那里拿了两百,出门后就像顺水坐船一样,大有一日抵达千里江陵之势到达赴约点。
这是一家西餐厅,坐落于市中心繁华商业区。
令狐青衣一身时尚大氅,耳垂上还吊了一对大环,大放异彩地站在西餐厅门口。见我来了,她淡然一笑,主动迎上来。步伐自信而轻盈,浑身散发着成熟美女的气质,眉目间却透着一股清纯怡人的自然气息。
她挑了一个靠玻璃的情侣雅座,我一坐下便不怀好意地笑道:“咱们是正式情侣了。”
她一手托着腮帮,一只手轻轻敲打着花盆边缘,“我听说公子少爷一般都是靠不住的。”
“为什么?”
“花心啊。何况你又这么帅,是吧?”她的眼神里有几分狡黠,笑容也很顽皮,和我在冰饮店初见的一幕大相径庭,不过老子喜欢。
服务生把餐饮端上来了,那小子估计晚上躲在被窝里一边自助一边唱《单身情歌》,此刻见了令狐青衣竟然眼都不眨,一时忘记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像个外科医生一样傻愣愣地打量着她。我把拳头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立刻搁下东西点头道歉地飞走了。
“呵呵,少爷,我长得很不安全哦。你要保护我。”说罢,她作出小鸟依人的样子,虽然隔着窄窄的桌子,但头已经靠过来了。
我真受不了她那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仿佛一架施过魔法的照相机,眨一下就能摄去人的魂魄。但在公众场合装逼已是我的一种习惯,而且周边还有上了年纪的老堂客在望着我意淫,我用手指在她鼻梁上轻轻一拨,说:“你以为你是小鸟啊。”
她故意生气地将头挪回去,小嘴一嘟:“你以为你是人啊!”
我试图将牛排切细了任她享用,但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进西餐厅,那刀叉竟毫不听使唤,一把把卯足了劲和我对抗着,牛排惨遭蹂躏一番,被我戳成了牛肉酱。我面露窘态,圆场道:“我吃的牛排都是保姆切好了的。”
她笑嬉嬉地将试验品揽过去,小口品尝起来。一小滴酱汁沾在了她的嘴角,像一粒打眼的美人痣,衬着她光滑如雪的肌肤。我将餐巾纸递给她,她满意地接过擦了擦,望着我,显然对我的细心很感激。“我喜欢这家的味道,很正宗,你尝一尝。”说罢,她竟然用叉子挑了一小块牛肉,喂到我嘴里!我心猿意马地嚼着,满嘴的浓香,满心的欢喜。我搜遍了自己的大脑辞库,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珠联璧合”的词,便说:“你如此美丽,我这般帅气,咱们是不是传说中的……‘珠联璧合’?”
她一眨不眨地望着我。
我又接着说:“你就像一块璧,高贵的璧。”
“呵呵,”她开始报复了。“你就像一头猪,愚笨的猪。”
我将叉子一甩,在她脸上凌空画了一串蝌蚪。
“你这个坏蛋!”
所有的脏话从她口里出来,都像佛祖度化过的涤荡淤泥的红莲,一点也不显得粗俗。
嬉闹了一阵,我将自己的点的猪排也一块一块切了,慢慢品尝起来。表演池里有人在演奏西洋乐器,萨克斯悠扬的旋律在西餐厅内回荡。透过玻璃,可以看到街上忙碌的人们,一个个救火似的,周而复始循环着自己的生活。一辆辆小车在商场、名品购物、餐厅前坪停下,走出来一个个悠哉游哉的人。我将视线挪回所在的餐厅,豪华典雅,流光溢彩,盆栽幽绿。再望一望静静吃着巧克力泡芙的令狐青衣,就像梦里一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