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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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爹爹寿辰之日到来,今年的家中第一次有了宁静。但清晨小环到我屋中唤醒我之候,我到娘亲的房中走了一朝。娘亲丝毫不像往年那般,要为一日的寿辰事务而忙碌。反而相反,她今日在妆台上一坐就是好几个时辰,为的是给自己装扮出一副尊贵的模样。

    我问娘亲的缘由,她告诉我这是爹爹的意思,并且这也是昨天爹爹答应我不宴请外客的条件。然后,娘亲还向我补充了一句。她叫我也要像她一样好好装饰一下,今日的寿辰宴要到全城最豪华的花蝶楼举办。

    花蝶楼既然是全城最豪华的酒楼,那花蝶楼也应该是全城生意最好的地方,并且人山簇拥,人声鼎沸。而我却生忌这种地方。所以,一路上,我没能太过开心的陪娘亲说笑。

    当足步踏进花蝶楼,哪知花蝶楼的人声鼎沸,花蝶楼的生意兴隆,又到哪去了?我的脸色透出了一层厚厚的诧异之光。小环的细心,很快捕捉到了我的心思。她悄然靠近,轻轻的跟我说,小姐,老爷把整个花蝶楼给包了下来。我用惊鄂的目光向娘亲望去,她却向我摇了摇头。我缄默了。

    爹爹的步子有些趾高气扬,他每经过一处就会有人向他弯腰拜寿。这样,就越助长了他向前的阔步。直到他心满意足的坐到了宴桌上,心满意足的摆好了自己的身姿。

    爹爹把大宴设在了花蝶楼的央中,席位圆圆的在中间向外扩展了好长的距离。他一共在宴桌边安排了五个座位,其中四个是环绕着中间一个坐落的。

    我想今天既然是爹爹的生辰,那么安排一个那样的座位也是情由可原的。结果,爹爹把我和娘亲安排在了那个座位的旁边。而他自己呢,他面带微笑的坐在了娘亲的身旁,空出了那个座位。

    我用惊异的目光盯望着他。那那个位置呢?还有,我差点都忘了。爹爹不是允诺过我今天就我们一家三口吗?可那两个座位又是怎么回事。

    我很想问问爹爹,每一股冲劲都在心底里澎湃,就连脸上也有了表情。但什么都逃不出娘亲的眼睛,她立即抢在我的面前,用她的手轻轻的安抚我,用她轻柔的声音劝尉我遵从爹爹的意愿。我看着娘亲殷殷的眼眸,还是忍了下来。

    2位置虽然空出了两个,但没有影响到爹爹点菜。爹爹坐在原位上双掌三击,门吱呀一声开了。

    “老爷可以上菜了么?”

    爹爹用手招了招,只见那人退了出去。

    可不过一会儿,他的身后并排着长长队伍,迤俪而立。他们的手中都捧着一个样式的菜,照这个长度,整个宴桌应该是放不下的。

    “都进来吧。”

    爹爹向他们当头的示意了一下。他们便逐一走进了宴厅,然后再井然有序的从后门撤出。

    果然,整个宴桌盛满了菜。可是,满满的菜,我和娘亲竟提不起手来。出乎我的意料,宴桌上,盛着的菜竟大多是山珍海味。而我们的家中,历来就喜欢比较清淡的东西。我是,爹爹是。也许爹爹真是别有洞天,但我还是得选择沉默,为着今天是爹爹的寿辰。

    于是我没动上筷子。我斟上一杯酒,递到爹爹的面前,面含着笑,道:“女儿给爹爹敬庆生酒。”

    爹爹接过我手中的酒,一饮而进。

    “咱家小蝶真是乖。”

    爹爹发出一连串的笑声,淹没了整间的宴厅。

    我把目光转向了娘亲,她这时慧心的笑了。

    我想也许这样做真的才是对的。

    3但一个人的信任往往都要残酷的接受现实的考验。而爹爹没有通过这考验。因为,他特意空出的座位,有个主人到了。

    来的人是一个女的。她的长发在一只蝴蝶钗下,挽成碧罗状。她一身丹纱绫罗,一张绰约的脸容,五官分明。走起路来,已不能用酷似父亲的趾高气扬,而是一种更高层次的气质,高贵、典雅。她会是谁?

    她走了进来,轻盈的莲步,没什么声响。

    爹爹立即站了起来,他的脸上也相继荡出了一抹谄媚的笑。

    她瞟了我一眼,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屑的目光。她的嘴唇也随之动了动,然后,溢出了一声轻笑。但她最后没有走到我的身边,而是绕到了爹爹的身前。

    爹爹的腰自然而然的向下低了些,本来就有些佝偻的父亲,现在只到了她的额前。

    “我还没用,你们就先用上了。”

    她锐利的目光扫到了桌面有动过的痕迹。

    “这——这——”

    爹爹盯着那动过的杯子,难以解释。

    “哼——”

    她厚重的鼻音,掠过耳畔。

    她时谁,凭什么任由她践踏我爹爹的宴会。我斜睨着她。

    她注意到了我,她的眼眸一下子腾起了一团怒火。她缓缓的向我走近。

    “你在瞪我么?”

    她没有我高仰着脸质问我。而我没有像爹爹那样弯下腰。

    “是的。”

    我答道。

    她没有再说一句话。而是抬起了手,举过她的胸前,倾向了身后。

    “啪——”

    她一巴掌落在了我的脸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音。然后,我的脸上浮现出了五指手印。

    爹爹和娘亲愣住了。

    其时以她刚才的掌速,我完全可以避开。但是,在那时,骤然间有一股力量让我浑身都动弹不得。不是因为像爹爹那样对她存在畏惧,而是,在她的手经过我面前的时候,我看见了她的手腕,手腕上带着一条手链,手链上镶嵌着一块玉。

    正是黁。

    4我的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为得是那块叫黁的玉。

    “小蝶——”

    娘亲顾不上畏惧,她遄地扶住了我的身子。

    但爹爹依旧没有动,躬着腰,只到她的额前。

    “呵——呵——”

    她看到我这副狼狈,放声大笑。

    她笑足了劲,伫在我爹爹的面前。看着爹爹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她就用手轻抚我爹的额头。样式就在侮辱我的爹爹。

    我从娘亲的手中挣脱开来,肃然向她走去。还没等到她认清自己的表情,她的脸立即就被一道黑影罩住,然后她脸上的黑影变成了无道血红的手影。

    “你——好大的胆子。”

    她一只手罩着脸,另一只指着骂我。

    “小蝶,你不得放肆。”

    我没想到我为了爹爹出了手,反而换来的是爹爹的怒斥。

    我睥睨着爹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眼泪不自觉的往下流。直到,在我的眼眶前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泪渍。

    “呵——”

    她很快忘记了方才那巴掌的疼痛,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激荡在花蝶楼的宴房之中,不断的扩散,不断的啮噬。

    娘亲走到了我的身边,用手抚摩着我的肩膀来安慰我。但娘亲只能止住我的眼泪,不能堵塞我的泪源。除非,我明白她是谁?她为什么出现?她又为什么要破坏我爹爹的宴会?

    也许这里的人,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罢了。

    娘亲突然停止了她的拍抚。她看见了我的眼睛。她像似读懂了其中的含义。她把嘴唇贴到我的耳朵边,轻声的告诉我。

    ——她就是洛棠公主。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