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几个妇人也不知道怎么该说些什么,互相看了看,推了推那位“阿芷姑娘”:“嗳,阿芷姑娘,你没事吧?”
阿芷微微一颤:“我没事。”慌慌地低头拾起掉在地上的东西,“我还要去洗衣服,先走了。”就忙忙地奔向河边去了。
倪放忙看了一眼左权,悄声吩咐:“你小心看着她,别让她出什么意外。”
左权微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悄然离去。
倪放又向那些大嫂大妈们满是歉意地点点头,然后拖着失魂落魄,视线跟着那位阿芷过去的尚杰,以类似落荒而逃的镇定匆匆离开。
那些妇人们看着他们的背影开始指指点点,而后一路上时不时地回头看看,言流语飞。
其中便有只言片语隐隐入了倪放的耳,让他在揣测出可能的言语后,皱了皱眉。
“皇上。”四下无人,也就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那位阿芷姑娘,你准备怎么办?”
一声“皇上”把尚杰所有的理智都叫回来了,他闭目定了定神,再睁眼时,眼里已经平静无波:“她不是沁儿。”
言下之意就是他管不着。
倪放有些无奈,这家伙有时那般多情,有时又这般无情:“可是陛下,您刚才可是非礼了人家,虽然你是皇上,这算不了什么,别人也不可能拿你怎么着。可是,这人家姑娘的名节可就毁了啊,估计啊,这以后就嫁不出去了,说不定家中还有严父狠兄恶嫂什么的,这正好给了他们借口责骂。说不定就自己想不开投水自尽以全名节了。”
尚杰的脸色微微有些变化,倪放再接再厉:“再怎么说,人家还长了一张你心上人的脸,你不为别的,想想你的那位‘沁儿’吧。你没看到刚才那些妇人的神色吗?刚才我已经听到那些人在说什么‘原来阿芷姑娘看着三贞五烈的,这青天白日的就敢和野男人搂搂抱抱。’‘还抱得那么紧,真不知羞耻。’‘真没想到阿芷姑娘是这样的人,真看不出来啊。’‘她不应了我一声,我还真不敢信是她呢。’‘丢脸丢脸!’”倪放把刚才听到的隐约的一些词句,设想了一下,添油加醋,然后模仿着那些妇人可能的口吻,说给尚杰听,如愿地看到尚杰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你派人注意着点吧。”尚杰脑海里浮现出沁儿被人围着辱骂的景象,有些愤怒。
“臣,遵旨。”倪放脸上的神情有点诡异,可是尚杰此时根本就不可能注意到。
终于在宫门下钥前,赶回了内城,悄悄地把尚杰和秦安送回宫,倪放和杭书彦相伴着慢慢走回府。
杭书彦怅然:“本来看皇上玩得挺高兴的,没想到,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竟有这样相似的人,反而勾起了皇上的伤心事。倪王爷,我们似乎弄巧成拙了。”
“也未必。”倪放却没像他那么沮丧,反而显得兴致勃勃:“说不定,这正好是一味良药。良药苦口,皇上一开始固然会难过,可以后,说不定就药到病除了。”
杭书彦愕然:“你的意思是……”
倪放点点头:“我们把她弄进宫,解皇上的相思愁,相思病。”
杭书彦迟疑:“这能成吗?她虽然长得很像林夫人,可是,毕竟不是同一个人啊。”
倪放道:“可是,至少是一剂可以降轻痛苦的良药,就算皇上把她当成林夫人的影子也好,至少皇上不会像现在一样醉生梦死。”
倪放的声音渐渐低沉:“有时候,我甚至觉得,皇上,早就不想活了,所以自己在糟蹋自己,慢性自杀。”
这番话,大胆至极,如果被有心人听到,可以构陷个抄家灭族的罪了。
杭书彦默然,于是觉得自己的幸福:虽然永远不能在一起,可是毕竟,彼此都还活着。
倪放的神色掩在暮色中,渐渐模糊,声音也似乎飘渺了:“我有时候就不明白,为什么皇上会那么……他沉吟了一下,勉强想了个词,“那么死心眼,宫里现在的几位娘娘据说都很不错,可是他从没认真看待过,皇上,就算没有皇上这个身份,天下也不知有多少好姑娘会看上他,可是他却看不上别人了。”倪放沉默了会儿,长长地吐了扣气,语调变成轻松的:“普天之下,唯‘情’字最不可理喻。书彦,你小心着点,别陷太深。”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何况已经陷下去了。杭书彦看着笔直地街道,茫然。
“书彦,你也二十有五了,可以娶个媳妇了,在京中多呆些日子吧,本王给你挑一个。”倪放转移了话题。
杭书彦却没什么心绪谈这个:“不必了,多谢王爷厚爱,我还想在边疆多呆几年,还是不要耽误了人家比价好。”
倪放却不肯放松:“好吧,你反正以后的官儿是越当越大,不怕没人嫁你,不过,你妹妹好像也有十七八了吧?是不是该给她找个好夫婿。”
这正是杭书彦回来的原因之一,这世上,他就只有这么个妹妹和他骨血相连,安排好了妹妹的归宿,他就后顾无忧了,做什么事都可大胆去做。
“这倒还要请王爷帮忙留意,只要家事清白就好。”杭书彦倒是不吝求教。
倪放很爽快的答应了:“正好赶上大考,这么多青年才俊,加上精力的公子哥儿,总有一个合适的,本王给保大媒,一定能让你们家容容小姐觅个如意郎君。”
“如此多谢了。”杭书彦三言两语转移了倪放的视线,同时又为妹妹的幸福找了个帮手。
倪放说了几个“不谢”之后才发现被转移话题了,惊讶了一下,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没想到书彦也有了心机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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