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见面,尚杰对他们的印象不错,相貌俊秀,应答得宜,于是就很顺理成章地客客气气地在这晚设宴宴请南太子一行。
宴是所谓的小宴,但在席的还是有几十号人。尚杰在上首独坐,下列几案,每张案后都有一贵人坐着,几个侍婢执盏奉酒,左侧最内三张几案上是南太子兄妹三人,其余副使等辈坐在后面;右侧对着他们而坐的,是所有适宜和亲的天朝皇子皇孙:十二皇弟晋郡王尚优、十三皇弟魏郡王尚俨、简亲王昭旦,荣亲王世子昭煜、次子昭烨,徐国公世子昭煌,他们后面还有更多的王公大臣的未婚子弟,这与其说是宴会,更不如说是相亲大会贴切点。
天朝这一边的公子们都有些腼腆,只偶尔惴惴不安地偷瞄对面的那两位公主几眼,心中赞叹几句。南国的两位公主长得端丽非常,身着南国特色的服色,神色间又有天朝仕女们没有的风姿,使得这些平日里也算严守礼仪的王孙公子们忍不住多瞧几眼。
而南太子一行却是自在得很,南太子很是豪爽地端起酒杯先谢了尚杰的招待,然后就向众人一一敬酒。那两位公主也是大大方方的,对于那些目光,丝毫没有羞涩,反而带着一点好奇,一点探究的意味打量着在座的包括皇帝在内的所有皇家子弟。
尚杰带着礼节性的微笑,温和有礼地频频问好,并给南太子一行介绍那些子弟的来历:“这位晋郡王,太子和公主们应该比较熟悉了,朕就不多说了。”
南太子朝着晋王举杯,同时微笑着回答:“是的,这几日劳烦晋王爷带我们参观天朝京城,晋王爷多才多艺,小王很是佩服。”
晋王看尚杰的目光也跟过来了,只好很热情很谦虚地举杯回敬:“太子殿下过奖了,愧不敢当,请请……”看也不敢看尚杰一眼。
尚杰满意地接下去介绍:“这一位是我十三弟,封魏郡王,比晋郡王小着一岁,温文有礼,聪慧过人,……”想想不宜夸奖太多,及时住口。
“魏王爷,幸会了,”南太子笑容很真诚,“皇帝陛下这样夸赞您,您一定很有才华,还请多多指教。”
魏王慌忙还礼:“这是皇兄抬爱,小王惭愧得很,指教更是不敢当。”
这位魏王就是倪太妃的宝贝儿子心头肉,尚杰虽然如今和倪太妃的关系很僵,但对这个弟弟还是一如既往。只是当初魏王被倪太妃保护太过,与众兄弟往来极少,尚杰和他也无法建立起深厚的感情,两人私下相处也是十分客套,一口一个“朕”、“皇兄”、“臣弟”的,远没有和晋王那般热偌,那般随意。
不过与晋王的不务正业相比,魏王可以立为皇家典范了,为人处世十分认真,礼乐射御书数,儒家规定的六艺,虽然因为天赋的原因,他并不是每样都很擅长,但却每样都认认真真的学了。今年十七岁的他,已经多次要求按照旧例去戍边,只是一来倪太妃死活不让,二来尚杰有意把他培养成继任者,所以一直没得允准,而他又不像尚杰一般恣意,不得允许,是万万不会出京半步的,所以如今只是在上书房协助尚杰处理一些不太要紧的朝务。总的说来,尚杰对他还是很满意的,认为传位给他,虽然未必能开创盛世,但守成是有余的。
等魏王和南太子彬彬有礼地互相再谦虚奉承几句,尚杰又接着介绍下一个:“这一位是我四哥的儿子,简亲王昭旦,袭了四哥的王爵,和十三弟一般的年纪,也是我可倚重的人才……”
如是一一介绍完毕,轮到南太子介绍那两位南?公主了,那看起来略年长一些的公主却自己站起来:“我叫南思华,这是我妹妹南思丽,我们久慕天朝上国大邦,物产丰饶,山川秀美,一心想来见识一下,幸得皇上允准,感激不尽……”
对于她的话,没几个听得进去,下面很多人已经在窃窃私语,毕竟,在汉人的礼俗里,这大大不合礼教。
尚杰自己虽然不在乎这些,但却注意到了很多严守礼教的子弟们的不太赞赏的眼光,就微笑着向那位公主道:“南公主真是直爽,不比我们天朝子弟,大多扭捏得很。”
南公主笑了笑:“我们番邦小国不通礼数,让皇上见笑了。”
“哪里,朕倒希望他们也像公主这般大大方方的。”
这时南太子插话问:“对了,皇上,怎么,天朝没有什么公主郡主的么?”
尚杰笑道:“怎么会呢,只是我们天朝的女子,特别是未出阁的姑娘腼腆得很,不喜欢在这类场合出现。这样吧,南太子想见她们,朕另外安排个机会,如何?”
南太子不在意地说道:“好啊。”
说着相视而笑,共同举杯:“请――”
晋王在这种场合也不忘露脸:“皇兄,光喝酒可没劲,也怠慢了贵客,臣弟前些日子编排了一段新的歌舞,不如来献个丑,助助酒兴?”
“南太子意下如何?”
“晋王爷编排的歌舞一定好看,小王希望能有这个眼福。”
“那小王就献丑了。”晋王很是兴奋地站起来,吩咐了旁边的人几句,过了一会儿,乐声隐隐,衣袂飘飘,一队手持各色乐器的体貌姣好的女子翩翩而入,向众人行了礼,几个弹奏的坐定,转轴拨弦,乐声起,几个长裙广袖的少女伴随着音乐翩然而舞。
晋王的歌舞自然非同一般,他可是在十四岁时就已经开始负责各种典礼宴会中所需的歌舞,对这方面有着非同一般的天赋才华,这种场合,他既敢“献丑”,自然是一段完美的表演。在座的众人都是有一定的修养的,不一会儿就沉醉在这柔靡的歌舞中。
尚杰微笑着欣赏着歌舞,神思却有些游移,这样的场景,很容易就让他回想起过去,林沁带着侍女们为她表演的那些歌舞。
与他相同的是,那两位公主的心思也全不在歌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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