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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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便由芸儿领着他们四处参观这座水心居。原来这水心居在洞庭湖中一小岛上。岛虽不大,却也有山河湖泊,当然,所谓的山,只是一座二三十丈高的小丘而已,所谓的河,也不过是一道把小岛划做两半的沟渠。水心居便在山侧水沿,颇有苏州园林的格局。周围遍植花卉,此时虽近寒冬,却仍有几样花开得热闹,又有些常青之树,翠绿可爱、赏心悦目,端的是好景致。

    “这岛是大爷送给我家小姐的及笄礼,本来只作小姐来游洞庭湖暂住之用。因为小姐喜欢这里的景致,常在此逗留,老爷和夫人索性就搬到这儿来常住。”芸儿一路指点山水,解说着岛的来历。

    “你家大爷好大的手笔啊。”倾雨道,“这么座岛,说送人就送人。”

    “整个洞庭都是他家的,一座岛算得了什么。”

    成风忽然问道:“莫非他就是号称洞庭王的洞庭七十二寨总寨主?”

    芸儿道:“他是少主,若是洞庭王,我家小姐会与他结拜么。”

    尚杰却只是听着,不曾说半字。

    岛不大,也只住了林家一户,因此很快便从西边绕到了东边。

    东边地势较低,小河渠与洞庭湖水相交处有一个小小的港湾上,那里泊着几只大大小小的船,大一点的两艘,是小型的画舫,做工很精致,小一点的几只,便是普通的小船。这时都静静地漂在那里。

    “那便是月牙湾,我们岛上的人要出去,便只能乘船。”芸儿看了一眼,道:“我家小姐看来已经出岛了。岛上也看了个遍,公子想不想出去走走?”

    尚杰是无可无不可,惊雷和倾雨便连声应好。

    芸儿便招来几个船工,引着尚杰他们上了其中一艘画舫。

    尚杰刚留意到那船舷上书着“一叶”二字,便听芸儿道:“这叫做一叶舟,是给贵客们用的,那边那艘叫莲舟,是老爷夫人用的。还有一艘不系舟,是我家小姐日常用的。其他的小船是为我们下人们出去采办些什么准备的。

    倾雨便问:“不系舟果真不用系么?”

    “泊在月牙湾里,不会漂走的。就算漂走,洞庭人家谁不知道那是我家小姐的船,谁肯不送还?”

    芸儿领他们看了船上的布置,先是一间小小的典雅的客厅,中间是一间书房,放着不少正流行的传奇、话本、弹词之类杂书,后面还有间卧室,床榻卧具齐备。底下还有一个储存东西的货舱。芸儿解释说,洞庭湖广,想要好好游玩,就得准备充足些。

    上了船,惊雷倾雨便跟着船工问这问那,帮忙划几下船。芸儿粗略的介绍了船上的布置,便生了炉子烧水。银电和成风观察了一下船上的布置,便随着尚杰进了书房,一个侍立在门侧,一个拿了架上的书来看,眼光都时不时的落在尚杰身上。

    尚杰走去推开窗子,外面是烟波浩淼,散落几个小小汀洲,间或一两叶扁舟远远从视线中划过,也有些鸥鹭飞翔。尚杰看了一会儿苍茫的水色,收回目光搜寻室内的摆设。转目见到墙角案几上放着一架七弦琴,便走上去,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发出“铮”的一声响。

    芸儿端茶进来,见了便道:“这琴许久没人弹了,公子不妨试弹一曲,也让奴婢可以一听清音。”

    尚杰调好了弦,又试弹了一段曲子,赞道:“好琴。”

    芸儿道:“听我家小姐说,这是雷琴,奴婢也不知道算不算好琴。”

    “雷琴么?难得了。”尚杰仔细的好好打量了一番,便端端正正的坐下来,轻抚琴弦,琴声清朗地泄出来,袅袅如荡漾地水波。

    “许久未弹,都生疏了呢。”尚杰停下手,自嘲地笑道。

    “奴婢听着很好啊,公子过谦了吧。”芸儿道。

    “这是琴好,随便怎么弹都能听。”尚杰道,“我有一个弟弟,他弹的才叫好呢。”

    这时,惊雷两个也玩够了,进来讨茶喝。芸儿忙砌了给他们。

    两个连声叫无聊:“听说还有好一会儿呢。”

    “嫌慢啊?”尚杰指指窗子,“从那里跳下去,自己游过去,大概会快一点。”

    惊雷探头看了看,只看得见一片白芒芒的水光,“还是算了,等游到了,大约我也变做鱼了。”

    尚杰哼了一声,起身在书架上找书。惊雷便倾身去问成风:“你看的什么书啊?”

    成风道:“《十七豪侠传》。”

    “没听过,讲什么的?”

    芸儿道:“这我知道呢,说是我朝开朝时,十七位侠士协助太祖共同开创圣朝的故事。说书先生老讲这个呢。”

    倾雨道:“这都是瞎编的吧,我在京城时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尚杰抽出一本书来,坐回琴边,道:“我也听说过,还是听大哥说的。”

    “太……太不可能了吧,”惊雷道,“大爷会说这个?”

    “信不信由你。”尚杰翻开那本书――却是一本曲谱――他对着谱子,试着去弹。弹了一会后,总算把整个曲子弹下来了:“这个曲子回来时弹,会很应景吧。”

    “我可听不出什么来。”惊雷道。

    “对你可不就是对牛弹琴么。”

    芸儿却道:“这个曲子我听小姐弹过,好象是什么渔歌、醉翁、夕阳什么的。”

    “明月太虚同一照,浮家泛宅忘昏晓,醉眼冷看朝市闹。烟波老,谁能惹得闲烦恼?”尚杰轻轻地吟道,“这是‘醉渔唱晚’,去年中秋,我们和十二跑出去玩,听一位老人弹过的,十二后来又专门学了弹给我听,你们竟没半点印象么?”尚杰看着他们叹气:“该说我自个儿太没修养,还是说你们太没慧根。”

    惊雷道:“是我们没有成为文人雅士的根骨,怎么能怨公子呢。”

    倾雨却看着窗外叫道:“快到了快到了。”

    果然便传来越来越清晰地欢声笑语,船工们互相高声问答,船客地催促埋怨,甚至还能听到远处隐隐地丝竹管弦夹着歌伎柔糜的歌声。船渐渐地接近湖岸了,便有许多船夫渔父远远近近地向他们打招呼:

    “芸儿姑娘也出来啦?”

    “这几位哥儿可俊的很哪,哪家的?”

    一边便有人用长槁推了一记,岸上也有人等在那里,接住了抛过去的缆绳。

    “看,小姐的船在那儿呢。”

    芸儿一眼便看到了与这条船仿佛的不系舟,泊在一个小湾里,果然没有缆,只在那儿漂着,港口还停几只小渔船,想来是怕那不系舟荡得远了,在茫茫洞庭中不好寻。

    芸儿解释说:“都是那些船大哥们好心,等小姐登舟,那几只船就会散去。”

    尚杰不予置评,随着她弃舟登岸,芸儿又指点道:“那儿过去就是临湖小筑了。我家小姐出来,多在那儿歇息,有时还会住上几天。”又指着不远处的城墙道,“那里是‘临县’,里面的产业倒有大半是林家的。”

    惊雷插嘴道:“芸儿姑娘,既然出来了,你可要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带我们四处转转。”

    芸儿道:“我很少出来的,再说,我们女孩子出来,也不过买些胭脂水粉针线布匹,逛逛庙市,你们总不会对这些感兴趣吧?”又想了想,眼睛一亮道:“我们还是去找小姐吧,我家小姐见多识广,由她陪着玩儿才好呢。”

    尚杰实在不忍心打破她的美梦,倾雨却毫不客气地道:“你家小姐见到我们,不下逐客令就不错了,哪还敢指望她带我们去玩。”

    “倾雨!”尚杰喝止了他,虽然觉得这话说得很对,他仍然道,“那就麻烦芸儿姑娘了。”

    “倾雨。”惊雷轻轻地踢了踢他的脚,“别碍爷的好事。”

    倾雨一脸不明所以看向他,惊雷便朝他挤眉弄眼做手势。

    “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倾雨明白过来,贼笑道:“不错不错,就我们几个男的能玩出什么来。”

    惊雷低声道:“明白就好!待会儿可要见机行事、顺水推舟。”

    “知道、知道。”

    成风不屑地看着他们:“白痴!”

    尚杰虽然听不到他们在后面嘀咕什么,也能猜到一二分,却是懒得理会,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自己二十不到,这些人怎么像是怕自己找不到妻子一般,总想着要为自己物色一个。只是与那位林小姐凑成一对,怕有些困难吧。随他们折腾去吧,反正自己的事自己决断,他们总不能代替自己拜堂吧。

    到了临湖小筑,仆从们说小姐进城去了,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惊雷听了便道:“既然这样,我们先去玩会儿,爷,您就留在这儿等主人回来吧。”说着,也不等尚杰回应,和收到他眼色示意的倾雨一起把银电、成风硬是拖走了。

    出了门,成风挣脱了他们,恼怒地道:“你们也太不像话了!哪有把主子晾在那里自己却跑出去玩儿的理?自己玩忽职守也就罢了,干嘛还拖人下水!”拉了银电道,“我们回去。”

    惊雷和倾雨忙把他俩拉住,倾雨笑嘻嘻地道:“两位,你们可别阻了爷的好事啊。”

    银电无可奈何地道:“惊雷、倾雨,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知道,可这样做不妥吧?”

    惊雷道:“爷都没开口阻止,你们急什么?这地界可说是林家的地盘,你们不必杞人忧天。”

    成风冷笑道:“昨天是谁说的能护爷的周全,结果怎样?”

    倾雨道:“是是是,昨天是我们考虑不周,可今时不同昨日。再说林家姑娘的救命之恩我们总得报一报,让爷以身相许,不是最好的报答嘛。”

    “你们也太不把公子当回事了,”成风怒道,“不顾爷的安危,还要安排爷的终身,你们也太胡来了!”

    惊雷皱了皱眉:“成风,说话客气些,我们怎敢安排爷的事,不过出于好心,想为爷撮合一段姻缘罢了。”

    倾雨不客气道:“你别老提困龙谷的事,好像都是我们的错一般,那日若不是公子老是顾着你,为你分神,何尝就受伤了。自己不中用,还老摆着一副衷心为主的架势。”

    这话大大刺伤了他的心,成风险些气哭了。

    银电忙打圆场:“好了,总挑剔人的短处做什么?惊雷、倾雨,你们也要有点分寸,爷性情宽和,容许我们没上没下的,我们可要记得自个儿的身份,别恃宠而骄,肆意而为。成风,他们两个虽胡闹些,也是心中有数的人,这里耳目众多,再笨的刺客也不会挑这个时机动手,何况林家的根基在此,洞庭王和江南林家可都不是好惹的主。”

    成风仍是不平:“就算爷的安危没问题,可他们这样给也乱扯红线没问题么?”

    “这你就放心好了,”或许是因为倾雨刚才说话有些过分,惊雷挨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肩亲热的解释,“我们不过制造一点他们相处的机会,推波助澜一番罢了,又不是赶鸭子上架,硬要绑着他俩成亲。他们是什么人啊,就连皇上恐怕也奈何不得,我们小小侍卫,有岂敢放肆。”

    银电点点头,又道:“可爷与林小姐般配么?爷毕竟不是寻常人,纵使他放荡些,也终得回去,到时候林小姐可能适应那里的环境?“

    惊雷道:“在这方面,你们的眼光可就不如我了。我见了那么多女子,到目前,当属林小姐与爷最为般配,恐怕今后也难遇上这么个人了。那位林小姐虽是商户出生,却是气质高雅,比咱们素日见的名门千金还要贵重些,说句不敬的话,后宫里的有些娘娘还不如她高贵娴雅。论长相,虽不是倾国倾城之貌,但也是清尘脱俗,这就足矣。太美丽的女子,不但自己多有磨难,也容易替亲近的人招来祸害,所谓红颜祸水啊,避之则吉。还有她的言语谈吐,怎么看也是个不好惹的主,爷将来不必担心她会吃谁的亏。就爷的身份品性,怎么着也不能找一个单纯的小姑娘啊。“

    倾雨听了连连点头:“不错,这事八成有戏。“

    成风却在一旁猛泼冷水:“你们的算盘打得也精了些,依我看,爷可不太喜欢林小姐的大小姐脾气,林小姐呢,昨儿还赶着下逐客令呢,怕也瞧不上咱们爷。“

    银电点头附和;“成风说的有理啊。“

    惊雷道:“要不怎么说你们没眼力呢,你们看一个人不能看表面,不能凭三言两语定好坏。你们听听那些丫鬟们的话,如果林小姐是一个刁蛮任性不讲道理的大小姐,他们怎么会众口一词地赞她,想想女人们的嫉妒心吧。我在那里到处晃荡了一圈,可没听到一个在私底下讲他们小姐的坏话的,再看看林家的两位老人,他们待人接物的态度,怎么着也不会养出一个不通人情,不知礼教的骄横小姐。你们啊,就是见过的姑娘太少了,还不会识人。“

    成风冷刺:“你见过的人就多了?“

    “那是,我好歹也算玉树临风,一表人才,身家也还过得去,在京中的时候,有多少姑娘对我芳心暗许,神魂颠倒,不思菜饭,是不是啊,倾雨?“

    倾雨忍笑道:“说起风流韵史,大概爷府里,就他最丰富了,细述起来,能写好几卷书呢。”

    惊雷很是自得,不过接着便长叹了一声,道:“可惜随爷出来,就没机会一亲芳泽,怕担了带坏爷的罪名。”说着压低声音,颇有些神神秘秘地道,“咱们爷怕是个雏儿呢,至少我没见过他与谁眉来眼去的。“

    成风叫道:“喂,你越说越不像话了,你满脑子都是些什么龌龊的思想啊?”

    “成风脸都红了。”惊雷与倾雨相顾而笑,“也是个雏儿。”又推银电,“嗳,我们今儿带成风小弟弟去开开荤,怎么样?”

    银电的脸上也浮起了可疑的红晕:“你们去就是了,我还要守着爷。”

    惊雷却没错过,“银电,不会吧,你都二十好几了啊,哈哈……”惊雷笑得打跌,扶着倾雨道,“看来咱们真得带他去开开眼。走走,去打听一下,这里最红的是哪一家。”

    倾雨忙扯住他:“惊雷,你这急色鬼,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也不看看时辰,你别害我们跟你一起去丢脸。”

    “对,对,对,那,倾雨,咱们先去喝几盅?”

    被抛弃的尚杰在原地怔了半会儿,不敢置信,这群家伙就这么把主子给丢下了,果然是自己太惯着他们了。

    旁边芸儿偷笑了会儿,问他:“齐公子,婢子带您去找我们家小姐,您看如何?”

    尚杰只好点点头:“那就有劳芸姑娘了。”

    芸儿欢欢喜喜的命人看了车,又叫人去打听小姐和银电几个的下落,自己赶车载了尚杰进城。等尚杰知道他们去了一家名作太白居的酒楼喝酒,脸上便浮起了一丝微笑:“这群家伙,看爷怎么收拾你们。”

    马车辘辘地驶进街市,尚杰忽又听到隐隐的丝竹之声,正想着这乐声何等耳熟至此,芸儿已经停了车挑起了帘子,惊喜地叫道:“公子,好巧呢,你看,那边过来的可不是我家小姐的车驾么?”

    “车驾?”尚杰惊讶地朝外望去,果见对面远远地来了一列队伍,前面是三对执篮少女,不住的向蜂拥而上向他们塞着蔬菜果品,针线物什的沿街百姓撒花。平日里紧随着林小姐的莲姑,小心翼翼地驭着马,让马不至于受惊。她身后的敞篷马车中正坐的便是那位林小姐,身边围坐了弹琴吹笙弄笛的四个少女,车旁随着两名捧剑少女,车后还不知有多少人,这阵势,比之嫔妃公主出行,也不多让,果然可以称得上车驾了。

    太白楼上,风雨雷电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银电看着正中手执纨扇,含笑端坐的林沁暗暗点了点头。成风看着侍女们被塞满的花篮,连那捧剑的少女手上也搁着不少葱蒜布匹,还有些人将轻巧的绣线绫罗抛向车马,车上、马背上都是东西,嘬舌道:“这林小姐好像深得民心呢。”倾雨却睁大眼睛道:“那些侍女武功都不错。”果然,抛向车中的物什都被几个侍女不动声色的拦截猪,不曾有半点沾了林沁的身。

    惊雷很是自得道:“怎么样,还是很配得过的吧?”

    成风嗤了一声,眼看车驾过去,埋头吃菜。倾雨探探身子:“嗳,你们说,这阵势想不想女王巡视她的国民啊?”

    倾雨道:“你还别说,西域好几个小国都是女子为王的,为官为将倒也不在少数。虽说国小了点,可人家管的确实不错,在他们国民中,受欢迎度还不下我们这位林小姐呢。”

    成风一脸不信:“别是你从那本书上看了唬我吧。”

    倾雨道:“爱信不信,你可以问爷去。”

    “问我什么啊?”尚杰笑容可掬地站在桌边问。

    “爷。”四人忙站起身来,惊雷一脸傻笑。

    尚杰寻了个位坐下,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背主私逃,该怎么处置好呢?”

    “爷,”惊雷告饶道,“不必扣那么大顶帽子吧、”

    尚杰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我们这事写一封信给老爷子,说不准帽子会小些吧?”

    “别,可别。”惊雷赔笑道,“那我们可就没福伺候您了。爷,您也不想这么早就回去吧?”

    “这是跟爷谈条件呢,还是威胁啊?”

    “我们哪敢呢。”惊雷四处张望,想找个救兵。

    尚杰低头倒了盅酒,慢慢地道:“别看了,爷知道,你和倾雨是主谋,他俩是从犯,谁也逃不了。只是怎么处置好呢。倒费爷的思量了。”

    “这就不必爷伤脑筋了,咱们下不为例还不成吗?”惊雷目光四处溜达,想找个可趁之机。忽见门外进来两名捧剑侍女,分左右立在门侧,接着六名侍女拥着林沁大小姐进来了。便惊喜得叫道:“爷,林姑娘来了。”

    尚杰便起身相迎:“林姑娘好。”

    林沁朝他点点头,径自走到桌边,瞟了一眼,向他们四个道:“在我们家,可不许饮酒。”

    倾雨悄悄的嘀咕:“怪不得都见不到一滴酒。”

    尚杰却抚掌笑道:“好,多谢林姑娘给我出的主意。”

    林沁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却不作声。

    尚杰又向林沁道:“林姑娘,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既然我们几个还要在贵府叨扰几日,在下又曾蒙姑娘相救,总思略作报答,就请姑娘将贵府的马厩之事交给他们四个暂管吧,也算是在下在贵府寄住几日的费用。”

    林沁点头道:“既然齐公子这般说,奴家岂有不应之理。也是那几个小厮有福了,权当给他们放个假吧。”

    尚杰展颜一笑:“多谢姑娘了。”

    林沁微笑道:“公子不必客气,自公子来到舍下,奴家多有怠慢了,还望恕罪。”

    “哪里哪里……”

    风雨雷电四人眼睁睁看他们两个无视他们的人权达成交易各个面面相觑,不敢置信。这真是昨日见的林小姐么?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叫他们看管马厩?最最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凑到一起的,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默契,进展也太快了吧。

    那边两人很是客套了一番后,在莲姑和芸儿从旁打边鼓下,说定了用过午饭后,就去离此不远的岳阳楼去看看。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