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再见时,不要怪他无情。一个令天下女人折腰的王者,倾心的女人心里却装了别的男人,他恨不得将那个男人碎尸万段,让这个女人痛苦一世。
雪地里,只留下乔墨、乔夕错愕的身影,回味着少爷临走之前说的话。“一个女人还毁不了他。”他们少爷能耐怎样,他们是知道的,包括兵法训练等都是项晓羽传授,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不懂得珍惜。
夜瞳门内,项祖儿悠悠醒转,透过窗户,茫茫白雪早已覆盖了早些时候的脚印。她真的没有出息,想要救高乐乐一次都不行,在最后关头晕了过去。
屋里升起的炭火温暖不了她的心,虽然守护在旁的范增告诉她,高乐乐已经走了。可她还是忍不住心痛,冰天雪地,她要去哪里?从小就孤苦伶仃的她,难道注定得不到幸福么?
另外一间房里,还有一人倚在桌旁,桌上摆放着《孙子兵法》,冰冷的目光仿佛要急冻案上的竹卷。他不敢相信,曾为他煲汤洗衣打架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难道,她为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某人吗?就因为他们有一张相同的脸。
白茫茫的空虚,肆掠他的每一寸心田。曾经想要温暖起来的感觉,像一丝丝缥缈的浮云,空洞而迷茫。
“乔墨,按照部署,调集兵力,今晚出发。”白衣少年一声令下,“乔夕、范增留下守城,乔蓝乔灰跟我走。”
暴风雪来得更加猛烈了,而终南山的项家军们士气震天,仿佛漫天漫地的白雪是在给他们助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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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漫无目的行走在路上,她不知道走了多久。但是她知道,她已经走出了终南山,因为终南山最坚固的冰山已经远远抛在了身后,如同那个面容冷峻、高傲的人。这是在哪里?四顾周围,谷中枯草瑟瑟,高崖两壁,冷风吹来,说不尽的寒冷与萧索。
大雪无边无际的漫延,晶莹的雪花一直飘到天边,耳边传来那些小孩子清亮如风铃般的笑声,不少孩童在雪地里堆雪人,丢雪球玩游戏,嬉戏着追跑着,天真的笑脸上,嵌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其中一个冻红的鼻头像极了戏剧班的小丑。
“姐姐,一起来玩啊!”一个眼尖的孩童发现了站在那里的高乐乐。
孤零零的站在暮色降临的雪地上,她微微笑了,无忧无虑的童年已经离她而去很多年了。
红鼻头小丑跑到她身边来,拉着她冰冷的手,甜甜的笑道:“姐姐,和我们一起找神仙哥哥啊!”不由分说将她拉到草垛旁边,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
神仙哥哥?高乐乐不禁为孩子们童言无忌的话逗笑了。乡下的草垛都是一堆一堆码好了的,在雪地里好像突出的小山,安稳地挺立,和乡民们一样的质朴。
高乐乐不忍拂孩子们的童心,在各个草垛边走过,时而听到银铃般笑声,郁闷了许久的心情在孩子们纯真的世界里渐渐变得明朗了起来。
高乐乐也乐在其中,忽然看到一双温和的眼睛出现在草垛的后面,像极了一个人的眼睛,永远是那么地温暖。她走了过去,他比草垛都要高,颀长的身子在风雪里挺拔的像山上的青松,他也看见了她,正满脸含笑的望着她,他的眼睛异常明亮,好像一点也不诧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们隔着草垛站着,互相凝视着对方。
“傻丫头,不记得我了么?”他开口,轻笑着说。
高乐乐弯起唇角,笑得单纯而开心。他总是轻易就能让她安心,一路走来空荡荡的难过在他一句傻丫头里随着雪花融化。
他绕过草垛向她走了过来,拂去她眉上的雪花,雪花在风中不断飘零不断飘逝,落满他和她的肩膀。
他手指上微热的余温暖到了她的心里,似乎,冰雪开始融化,春天就快来了。
“瞧你冷的!”他清亮如泉的眼睛停留在她的冻得发紫的唇上,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想要给予她全部的温暖。
高乐乐闭上眼睛,原来在风雪里需要一个肩膀依靠,并不是言情小说家胡编乱造的。他的心跳非常平稳,让人听起来非常安心。
“走,我带你去避避风雪。”不容她同意,他已经牵起她冰冷的小手向远处的房屋走去。
高乐乐跟上他,他的步伐稳健而踏实,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深深地脚印。她将自己小小的脚印在他走过的印痕里,似乎这样就能跟他一样稳重而温暖。
房间里,温暖如春。
燃得正旺的炭火,像盛开的火焰般的红莲,映着她青春年少的脸上,舒展着她一圈又一圈的落寞,晕染开来,像是美丽的涟漪。
“为什么不问我呢?”高乐乐望着眼前的少年。
他挑挑眉毛,红红的火焰跳跃在两人的中间,并不说话,只是微微地笑着,一如满室的温暖。
“为什么不问我为何在暴风雪的恶劣天气里独自出行?”
“为什么不问我为何会在大泽乡里出现?”
“为什么不问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呢?”
高乐乐一口气讲了出来,她本就不是心里能装东西的人,何况面对的是这样一个只会给她温暖从来不会索取的天才少年。
他还是在笑,不过笑容里却不再像清泉般平静,而是像火焰般热烈。
“晓邦?”她再也抑制不住,起身绕过火盆,坐在他的身边,她感到真切的温暖,而他笑而不语令她好像是在唱独角戏,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这个天才少年。
在大泽乡雪地里和孩子们一起玩的正是刘晓邦,他总会抽出很多时间来这里,带给他们粮食、草药,还有过冬的衣衫。他本就是长得一表人才,而且妙手仁心,大泽乡的人们都叫他“神仙哥哥”。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