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就是天道所谓一个缘字,一切不过随缘办事而已。回家途中,云天非身架宝垫,待快入问仙神谷之时,又忽降宝垫,贴地而行,高空不过数米。原想如此还可再续人间美好,可行至半间,远远之处,却有数道身影隐隐显现。云天非驱垫快行,终见一道人正跏趺而坐,闭目凝神。而其四周,略有五道快影频频闪过。再近观些,原来此道人是一女姑打扮,外身一件灰紫道袍,手执一翎白小杖,面色安详。而围其四周五道快影,原是五个黑衣道袍怪人。此五人尽是黑纱蒙面,只露一双瞳眼。隐隐约约,似是黄光泛闪,诡异至极。
那五个黑衣怪人好似一体,声音都是粗犷浑厚,五口同音,皆向女姑道:“三庙圣姑,速速交出魔域圣童。”那女姑依是闭眸凝神,一句不语。黑衣五人见此五目惧怒,粗犷之音又带愤懑,五口迸出道:“看来不动手,你这老姑是不会遵从。”
言罢,黑衣五人纷纷站住,十眼黄光同闪,十掌同伸同出。五人口中又是念念有词,嘴唇不断瑟动。呲——五道白光从黑衣五人掌中径直射出,于女姑身前垂直倒落。蓦地,平面之上竟耸起五丈高墙,轰隆隆以排倒海之势,五面俱下。只那一瞬间,四周腾起烟尘无数,目不能视,女姑登时就被烟尘吞没不见。
黑衣五人连声同道:“这就是有违魔域的下场。”然后,粗犷之音仰天散开,黑衣五人长笑不止。不过未及烟尘全散,黑衣五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是五目之上暗露的惊异之色。黑衣五人原本以为合集他们五人之力,至这老姑一死应是易如反掌,哪料得方才那极力十掌竟要不得这老姑性命,并且还是毫发无损。
女姑这才缓缓睁眼,信手执起小杖,向外轻轻一翻,那黑衣五人一并全倒,匍匐着往后延退。女姑见状执起小杖,又是信手一翻,那黑衣五人连滚带爬,又飞出数丈之远。登时,黑衣五人方才发觉浑身热血翻涌不止,血气往脑门上一冲,竟发出一声撕响。黑衣五人蒙面黑纱霍地具是四崩五裂。
女姑两手一摊,在她道袍之中竟隐藏着一位女童。女童约莫年纪在十,脸蛋生得俏丽可人,面目极其清秀。她一身白色素裹,气质不凡,站于黑衣五人之前,竟丝毫不显惊惧之色。
女姑站起身子,目光俯仰而下。望此躺落一地的黑衣五人道:“魔域圣童在此,料魔域四长老蝎子老道又能如何?”
地上黑衣五人脸上惊异之色更盛,断断续续道:“原来你早知这是我门主人用意。”
女姑仰天长笑一声道:“现今魔域十大长老有谁不知蝎子老道早已对教主之位蓄谋已久。”
黑衣五人闻言,目光竟是一散,彼此对望一眼道:“话不多说,反正现在我们黑军五旗败于你手,怎样处置,请便。”
女姑背过身去,信手执杖向后一挥道:“曾经闻言,四长老座下黑军五棋各个道行高深,如今看来,不过是徒有虚名而已。想我三庙圣姑又怎会于你们这般人物计较,且滚。”
黑衣五人挣扎站起,走出几步。十眼又相视一笑,遄地掌心一翻,五人合掌朝女姑背后打去。女姑早料此五人有这一招,早已有所防备。小杖往地一震,女姑身体登的朝上空腾起,那黑衣五人竟打了个空。只听,地面之上轰轰声响不断,尘土亦是飘扬不散。
女姑腾于空中,对地长笑。没想到黑军五旗果真来这一招,当真是愚蠢至极。正得意间,忽地,女姑的脸旁扭曲成一副惊骇之色。她突然想起方才地面之上轰响四声,可黑军五旗应是五声轰响才对,为何少却一声。
但见地面之上,那靓丽女童一人而立,直面黑军五旗。而黑军五旗之中,其余一人竟从十掌之中拔出两掌。原是此人故意虚打一掌,待引开女姑,再发此最后一掌,直面女童。女姑立于高空之中,虽已想到黑军五旗诡计,但远水却是救不了近火,悔之晚矣。
只见那掌影朝女童疾速而去,女童岿然立于原地,但却是无援。轰的一声,漫天又是尘土飞扬。女姑见此景壮,长啸一声,执起小杖,将小杖抛向高空,口中啸出一句天地俱灭。小杖于高空之中疾速盘旋,射出万丈光芒。每丈光芒又化作苍天巨雷,行带轰鸣之声,铺天盖地俯冲而下。只见黑军五旗各个道袍俱破,身体破损无处,血水涌如浪潮。几声仰天咆哮,黑军五旗尽皆丧命。
女姑飞身降落。待尘烟层层散尽,一袭白影竟是安然犹存。女童清澈的眸子伫立而望,女姑却是目光下俯。二人的目光尽是聚在云天非的身上。原来,方才云天非眼见那掌影疾速朝女童打去,却是想也不想驱起宝垫极速飞去,挡在女童身前,替她挨上了那一掌。
一掌之下,云天非飞出数米。胸口又是一闷,喉头一舔,竟喷出一口血来,眼前已是渐渐模糊。半眯半合之下,云天非眼见那女姑和女童朝他靠近。原以为她俩会是出于感激救命之恩,前来替他扶正。哪知,那女姑站立不动暂且不说,那女童却是从衣袖之中摸出一把匕首来,俯身弯下,持刀蹲在他一旁。之后,那女童一把揪住云天非一髻发辫,匕首一挥,发弦即断。
女童将发髻收于袖中,转而对女姑一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还是上路吧。”
云天非还是静躺于地,无力前行。只是迷迷糊糊望得眼前之景。那女童在一片落日余晖之中宛若一道清丽花影,绵长于天边彤云之上。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