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怎么办?”一同前来的卓连和蹇硕急得直跺脚,“听说迦逻部的人下午就要离开了。”
“两位将军不要着急,我们现在也不能肯定夜天就被迦逻部的人抓去了。”落辉言不由衷地安慰着两人,其实他自己的心里也没底,“我已经叫人按照丽嘉的描述画了那人的图像,现在估计已经有人在找了。”
“就凭着一张不知道像不像的图画,在尼萨贝城里找人,那不是大海捞针吗?”蹇硕急道。
“有线索总是好的。”卓连沉吟了半天,才说道,“迦逻部在这里应该不只一个联络点。”
“如果沐川在就好了。”落辉在心中暗想。
“我们先回去吧。”卓连提议道,“现在只能在各城门守株待兔了。”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蹇硕叹了口气。
当浃亭随着迦勒熵等人走到城门的时候,只见门口刀兵林立,夜摩军的卓连将军沉着脸坐在一旁,看着身边的兵士仔细地检查过往的行人。
“卓连将军,没想到在这儿遇见你了。真巧啊!今天有什么事发生吗?”迦勒熵满面笑容地走上前去,主动和卓连打招呼。
卓连站起身,也笑道:“例行检查而已。迦勒大人这次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家里有点事,族长催我们早点回去。”迦勒熵见夜摩军的士兵已围了上来,便问道,“是要搜查吗?”
“例行检查。”卓连盯着迦勒熵的脸,面无表情地说道。
“哦!”迦勒熵故意看了一下马车,然后笑道,“请便,请便。”
卓连使了一个眼色,立刻便有两个士兵向马车走去。浃亭等人冷冷地散开,厌恶地看着夜摩军的士兵们。
“这是怎么回事?”萨灵格骑着马,带着一队卫兵趾高气昂地走过来,远远的就大声呵斥起来。
卓连对手下说:“继续。”然后便迎着萨灵格走了过去。
迦勒熵和浃亭相视一眼,无声的笑容在彼此的眼底划过。
“是卓连将军吗?”萨灵格明知故问地说道,“哦!原来真是卓连将军啊?我说呢,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设防搜查。”
“奉元帅令,循例检查。”卓连皱眉看着萨灵格,冷冷地说。
萨灵格不理会卓连的脸色,既不下马也不问候,而是端坐在马上继续说道:“可是据我所知,这城门的防务一向是由我们萨灵家负责的啊?我怎么没听说要循例检查啊?”说着,他回头问道:“你们听说过吗?”
卓连的脸色愈发难看,他微眯起双眼,说道:“萨灵少将若不相信,可自向元帅去求证。”
“呵呵,不敢不敢。我不过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萨灵格眼见卓连的手下已搜查完毕,便换了一副笑脸说道。
“报告将军,没有发现。”卓连的手下禀告道。
卓连心中一惊,焦急迷惑的神色立时出现在眼中,但他嘴上只是淡淡地应道:“知道了。放行。”
迦勒熵笑着对卓连说道:“卓连将军,那我们就告辞了。如若以后有机会再见,还请赏脸共饮一杯。”
卓连的嘴角勉强牵起一丝笑容,说道:“一定一定。一路顺风!”
看着迦勒熵一行人安然走出城门,萨灵格的嘴角眉梢不禁露出喜色。他见卓连回头,忙换过一副傲然的神色,对手下说:“咱们走,再到南门看看。”随后,他对卓连挥了挥手,说道:“卓连将军,你在这儿慢慢检查,我先告辞了。”
卓连气闷地哼了一声,算是回答。待萨灵格走远,卓连悻悻地吩咐道:“好了,都撤掉吧,我们回去。”
就在卓连盘问迦勒熵等人的同时,一艘满载着丝绸器皿的货船正静悄悄地航行在萨伊河上。在幽暗的船舱中,被反绑了双手的夜天和阿依达靠坐在一起。听着舱外湍急的流水声,阿依达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夜天侧头看了看阿依达,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阿依达摇摇头,“本来还以为有机会逃走的。”
“反正还没有到迦逻部,总会有机会的。”夜天笑道,“就算到了迦逻部,也不怕。不是还有沐川嘛?”
“沐川现在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听说他被长老他们软禁起来了。”阿依达担忧地说。
“为什么?就因为他要卸甲归田?”夜天吃惊地问道。
“族长要他继续留任军职,他不同意。现在他和阿妈都被软禁了起来。”
就在这时,船慢慢地靠岸了。打扮成船工的迦逻看守推开舱门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柄尖刀,他低声喝道:“别说话了!”
夜天侧耳听了一下,外面似乎有嘈杂的人声。他看了阿依达一眼,见她也正望向自己。
“谁是船长?”有人在外面问道。
“我是、我是。”
“这船上装的是什么啊?”
“都是丝绸器皿之类的。”
“要运去哪里啊?”
“是运到悦见城的。”
“有通行证吗?”
“有有有。……您看,在这儿。……”
“噢!原来你们是帮萨灵顿公爵运货的啊!怎么不早说啊!”
“公爵大人说了,让我们在路上要守规矩,遇到照章办事的巡查大人们一定要认真对待。”
“唉、唉唉……这是……”
“大人成天风吹雨淋的,辛苦,辛苦。”
“这不行哪!”
“这是公爵大人特意交代过的,所以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
“那、那就太不好意思了。……好了,好了。放行吧!”
然后就是船工叫着起锚的声音。过了一会儿,看守才走出了船舱。
“你,听到了吗?”夜天吃惊地看着阿依达。
阿依达心中的震惊显然也不亚于夜天,她点点头,说道:“我当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呢。”
“迦逻部怎么会和萨灵顿搞到一起去?”夜天皱着眉头说道。
阿依达没有说话,这些天来,她所听到的和所见到的事太过离奇,每一件都是她无法预料的,她几乎已经不想去思考了。
“阿依达,看来我们是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逃走的事了。”夜天隐约觉察到在暗处有一双黑手在操纵着,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强。
“你早这么想就好了。”阿依达责怪的瞪了夜天一眼,说道,“我们现在这副样子,想逃出去谈何容易。若是他们不从水路走,还有可能指望落辉。可他们偏偏不从城门走。夜摩家在水路这边一向又没什么势力。唉!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啊!”
“总会有办法的。”夜天安慰道。
两人随后静默下来,各自想着逃走的法子,时不时地交流研究一下。不知过了多久,船再次停下来。两人听到外面似乎有人叫着:“把火把点起来!快点,快点。准备卸货。”
“到悦见城了吗?这么快?”夜天吃惊地问道。
“应该没有吧。”阿依达挪了挪位置,将眼睛凑到舱板的缝隙处向外窥视。
“看到什么了?”夜天小声问道。
“好像确实是在搬运货物。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不像是卸货,像是在装货。而且他们搬的不像是丝绸布匹。倒像是……像是兵器。”
“兵器?”夜天一惊,“难道萨灵顿在走私兵器?”
就在这时,舱门忽然被打开,甲板上的火光一下子泻进幽暗的船舱来,几道长长的人影也随着火光投了进来。因为背光,阿依达和夜天也看不清来人的面貌,只听到其中的一个人问:“没问题吗?”
另一个人答道:“没问题,绑得很结实。舱外有两个人职守,昼夜不休。”
“好!”
随后,舱门砰地一声被关上,舱内重又陷入黑暗。
过了一会儿,夜天和阿依达闻到饭菜的香味飘进来。
“好饿啊!”夜天叹道,“中午在农庄吃得不够饱。那些人太小气了。”
“他们怕你逃跑,当然不会给你吃饱。对待俘虏的一贯做法。”
“那他们等下会不会不给我们吃饭?”
“你现在还有心思考虑这个?”
“当然了。不吃饱怎么逃跑?”
“你有办法了吗?”
“只要有饭吃,我就有办法。你过来,我和你说。”
……
“吃饭了。”一个守卫端着两碗饭走了进来。他先把碗放在地上,然后替夜天和阿依达解开了绳索。
“这位大哥,我想出去方便一下。可以吗?”阿依达表情痛苦的拉着守卫央求道。
“这个……”守卫为难地看了看外面,“好吧。”说完,守卫带着阿依达起身向外走去。
舱门一关,夜天赶紧三口两口吃完了自己的那碗饭,然后把碗摔碎,选了一片锋利的瓷片藏到手心里。
不一会儿,阿依达随着守卫回来。那守卫一见地上的碎瓷片,便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把碗打烂了?
“饿得太久了,手发软。不小心就摔碎了。”夜天满不在乎地答道,“一个烂瓷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阿依达,快吃饭吧。虽然难吃,不过总比没有好。”
阿依达抱歉地对守卫说:“他经常摔烂东西,在家也是这样。真是对不起了。这个碗多少钱,我们赔。”
“算了算了。”守卫瞪了夜天一眼,“苏诺将军你快吃饭吧。”
阿依达这才依言坐下吃饭。
等阿依达吃完饭,守卫把地上的碎瓷片收拾干净,然后把两人的手重新反绑好就离开了船舱。夜天等舱门关上后,便凑到阿依达身边问:“怎么样?”
阿依达不答反问:“你呢?”
夜天转动身体,打开握拳的右手露出碎瓷片,说道:“可以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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