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听了夜摩胜的禀报,并没有立即表态,而是问道:“迦逻部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因为图纸的事,迦逻部很不高兴,加上以前的一些小摩擦,我听说他们似乎对结盟的事很有争议。这次走也没有留下什么话,很匆忙。”
“唉!真是多事之秋!”女王烦躁地挥了挥手中的折扇,似要赶走这些烦恼。
“陛下,你看备战的事?”
“你就看着办吧。这场仗,早晚都是要打的。”女王愁眉不展地说道,“没有迦逻部的支持,我们的能源能支撑得下去吗?”
“目前的储备还是充足的。但如果和饧酃国正面开战后,就不知道够不够用了。如果迦逻部万一……”夜摩胜踌躇着,不敢说出心中的担忧。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就是天亡萨伊了。”女王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
“陛下,我听说现在有人建议与饧酃国和谈是吗?”
“是。有几个老臣为这事曾经来找过我。”
“那你的意思?”
“我的本意是不到最后关头不轻言放弃。可迦逻部突然离开,形势于我们非常不利。”
夜摩胜听了这话,也是一筹莫展。如若萨迦联盟稳固的话,他们还有与饧酃国放手一搏的可能。可是现在迦逻部不顾而去,对未来的意向也不明朗,整个形势就微妙起来。如迦逻部能继续盟约,这仗倒还有几分胜算;如迦逻部铁了心保持中立,那就要看大家的实力和耐心了;但是如果迦逻部被饧酃国拉过去,对萨伊国而言就是灭顶之灾了,到那时,萨伊国就剩下一条路---亡国!打,被人灭国;和,被人并国。
“阿胜,”女王忽然开口,却犹豫了很久才接下去说道“本来你的家事我不便过问。但是夜天这次是不是太过分了些?”
女王见夜摩胜不语,接着说道:“执意将阿依达留下,搞得我们和迦逻部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你这么纵容他怎么行?”
“阿依达受了很多苦,所以……”
“我知道你们觉得对不起她,可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不顾国家大义吧?夜天是不是辞去所有军职了?”
“是。”
“你怎么能答应他?难道你不知道大战一触即发吗?阿胜,”女王看着夜摩胜愁苦的面容,不由得抓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现在压力很大。可越是这个时候,他就越应该在你身边支持你啊!你怎么能任由他这样胡闹呢?”
“夜天早就不是个听话的孩子了。不是想留在身边就能留得住的。要他来支持我?”夜摩胜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胜,我没有子嗣,唯一的女儿也娇弱得不顶用。你,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夜摩胜吃惊地抬起头,看着女王,不知该说些什么。半天才回过神来,说道:“可是、可是夜天他,他心里只有阿依达。”
“当初你的心里不是也只有我吗?”女王忽然羞涩起来。
“但是夜天……”
“我也并非一定要促成此事。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从来都是看重你的。”
夜摩胜回握住女王的手,深深地望向她的眼睛,说道:“我一直都明白。”
“还有一点,如果夜天再这么胡闹下去,最先受伤害的只能是阿依达。如果他想保护阿依达,最好尽快恢复军职。”
夜摩胜辞别女王,登上马车行了一段路之后,他拍拍车壁吩咐道:“去苏诺家。”
当夜摩胜出现在阿依达家的时候,阿依达正接受陵尔特的诊治。夜摩胜在窗外看着面色苍白的阿依达,内心一阵愧疚。
“你怎么来了?”夜天的声音毫无意外地透着冷漠。
“我有话要和你说。”夜摩胜皱了皱眉,注意到夜天的手中捧了一堆医书。
“该说的话,早就说完了。”夜天本想下逐客令,但忽然记起阿依达的劝诫,便将书交给身后的侍女,转身出了院门“跟我来。”
夜摩胜叹了一口气,跟在夜天身后出了小院。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夜天在寂静的回廊上坐下,一副疲惫的样子。
“夜天,最近很累吗?”夜摩胜从没有见过夜天如此憔悴,心中猜想是不是阿依达又出了什么问题。
夜天摇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有没有想过今后怎么办?”夜摩胜直接问道。
“没有。”夜天干脆地答道,“我现在只想治好阿依达的病。”
“陵医官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说。”夜天沉默良久,才略带哽咽地答道。陵尔特越是不说,夜天就越是害怕。因为他清楚,陵尔特只有在面对无法医治的病人时才会什么都不说。
夜摩胜心中一惊,他原只道阿依达中的毒难解,却没有想到居然连陵尔特都无计可施。看着夜天伤心的面容,他的心里更加歉疚。
“夜天,你有没有考虑过回来?”尽管知道夜天现在无暇顾及这些,但夜摩胜明白这些话始终都要说。
“我只想陪着阿依达,哪里都不想去。”夜天低着头,低声说道。
“可是现在我们和饧酃国的战事一触即发,国家需要你。”
“是吗?”夜天抬起头,瘦削的脸上浮起嘲弄的表情,“是女王需要我吧?”
“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国家存亡关头,你就不能放下这些旧日恩怨吗?”
“呵!国家存亡?我真有那么重要吗?”夜天脸上嘲讽的笑意渐浓。
“现在的关键不在于你重不重要,而在于阿依达的双重身份。你不要忘了,她是作为迦逻部的将军留下的。我们和迦逻部的关系如何,你应该清楚。阿依达留在这里,随时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箭靶。”夜摩胜严肃地说道。
“必要时,我会带阿依达离开。”夜天坚决地说。
“离开?谈何容易。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你们吗?你到底是累糊涂了还是被爱蒙蔽了双眼?看问题居然如此简单。”
“不是我看问题简单,是你们这些人心思诡秘。心里除了利用和背叛就没有别的念头。”
“你?!好,就算是我们心思诡秘。那你打算带阿依达去哪里?迦逻部?还是饧酃国?整个夏州,哪里有你们的立足之地?”
夜天听了这话,心中忽然一片茫然。他自问:是啊,就算离开萨伊国,他们又能去哪里呢?迦逻部是肯定不能去的。难道,真的去饧酃国吗?
“夜天将军,难道你觉得你们这样负隅顽抗有意义吗?还是你放不下那高贵血统的架子?”柔晶的话又一次在耳边响起,“其实你和苏诺将军根本不必为那自私的女王和族长卖命。为了他们的一己私利,牺牲数以万计的无辜百姓,难道这就是你们坚守的信念吗?”
“你好好想想吧。最好早做决定。万一我们和迦逻部的盟约破裂,我怕其他人不会对阿依达手软。如果你手中没有权柄,怎能护她周全?我先回去了,你想好了就来找我。不管你愿不愿搬回来,我都会尽快为你们完婚。”夜摩胜见夜天一脸茫然,不禁心生怜意,到底是自己的骨肉,他也不忍心逼他太甚。
夜天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夜摩胜何时离开,直到侍女过来叫他才发现天边已是夕阳笼罩。他走回阿依达的房间,发现阿依达已服了药沉沉睡去。陵尔特正带着一个药师在院内检视着药草。
夜天轻轻关上阿依达的房门,来到陵尔特的身边,低声问道:“陵叔叔,阿依达她怎样了?”
“我给她换了一种药,止住了毒素的扩散。”陵尔特只说了一句,便不肯再说。
“那解药研制出来了吗?”夜天不甘心地追问道。
陵尔特丧气地摇了摇头。夜天的心就像掉进了冰窖一般,直直地看着陵尔特,问道:“你不是答应过,一定会找到解药吗?”
“如果一开始是由我来医治,找到解药的把握也许会更大,但是他们给阿依达用过药。离魂草本就难解,再加上饧酃国的那种毒药,几种药性不同的东西混合在一起,非常麻烦。”一向对自己自信满满的陵尔特也终于说出了示弱的话。
“那、那怎么办?”夜天又一次感到了深切的绝望和无助,他六神无主的问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解药。我相信,只要假以时日,我一定能找到解药。只是,我怕阿依达等不到那一天。还有,我觉得她好像开始怀疑了。我们再这么瞒下去也不是办法,她迟早会发现的。”陵尔特担忧地看了夜天一眼,只见他的脸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无比黯淡,一双眼睛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夜天,你一定要做好准备。如果万一哪天她知道了真相,……”
“知道了也不要紧。”夜天似乎下定了决定,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会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活,我活,她死,我死。”
陵尔特望着满面绝然的夜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是夜天接下来说的话,更令他惊骇得无法接受。
“如果她等不到解药,我就陪着她一起到深山中隐居等死。如果能找到解药,我就带着她离开萨伊国,哪怕叛逃到饧酃国也要让她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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