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润物无声(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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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泉餐厅是河川干部培训中心装修档次稍高些的包间,隔壁是最高档的百脉泉餐厅,两个餐厅专供省委组织部几个核心领导宴请宾客“御用”。

    这次的职务调整,魏宝炬和郭威收获最大、收益最高,前者从副处级干部直升副厅级干部,后者则从正科级干部提拔重用为正处级干部,而且都进入了省管干部行列,彰显着很多磨砺重用的政治寓义。

    由于经常性的不时之需,一些基层领导干部的专车里常年储备着数量不等的高档烟酒、地方特产和珍贵礼品。可能是英雄相见略同,魏宝炬安排司机特意奉献了两瓶青花瓷汾酒,郭威也嘱托司机拿出来两瓶特级五粮液,但是一语强调是周述发书记的心意。

    周述发端坐主陪位置,注视着即将与自己一起打拼的同事,特别示意左右两侧的魏宝炬、夏晓禹,感情真挚地说:“伙计们,今天是我们新一届徒赅县委领导成员的相识之日,也是即将赴任履职的共事前夜,我们河川人一向讲究酒品见人品、酒风显作风,我就提议五杯酒,一杯是相识之酒,我认识伙计们很高兴,希望能够成为工作上的知己和生活中的挚友;二杯是共事之酒,我很高兴能够有机会、有信心,与伙计们一道团结带领徒赅的党员干部,共同创造一个新的徒赅;三杯是同心之酒,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的脾气比较急、性格比较直、要求比较严,希望伙计们多理解、多宽容,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四杯是创业之酒,徒赅的情况特殊、矛盾复杂、困难突出,加之我们大都来自经济发达地区,缺少经济落后地区工作的经验,希望伙计们同甘苦、共患难,坚定决心、充满信心,严格自律、率先垂范,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触及什么矛盾,都要毫不退缩、矢志不渝;五杯是感激之酒,提前感激伙计们对我个人的支持,提前感激伙计们的家人对咱们的支持。”周述发端起斟满的大号酒杯,起身来到包括司机在内的每一个人面前,逐一坚定地握手,逐一真挚地碰怀,然后率先抑首喝下整杯高度白酒。

    恰在此时,夏晓禹的手机突然响起,一瞥来电号码,遂像其它人一样有些痛苦、有些感动地“倒挂金钟”后,立即转身走到房间角落,压低声音说:“部长,……,好的,……,好的,马上过去……”

    夏晓禹走到刚刚落座的周述发面前,轻声耳语到:“陈顼部长就在隔壁餐厅,请您马上过去,可能是陪省里的一些老同志吃饭!”

    “噢,我现在马上过去,你们也要喝好呀!”周述发有些疑虑、有些歉意地说着,立即起身离席,走出餐厅。稍许,周述发让服务员又把小车司机喊出去,吩咐马上到车里搬来整籍的陈年贵州茅台酒。

    周述发亲自搬着茅台酒,敲开了隔壁的百脉泉餐厅。坐在副主陪位置的陈顼立即起身相迎,让服务员接过茅台酒,微笑着向席间的宾朋介绍着说:“各位老领导,这位就是周述发,我们海城最有发展前途的年轻干部,……”

    陈顼可能还想更好地推介周述发,却被坐在主陪位置的鹤发童颜、精神矍铄的一位老者挥手打断,说:“小陈,还是让小周快坐下吧!”

    周述发环顾桌间宾朋,很多人并不相识,除了工作上稍有接触的陈顼,就是因有知遇之恩而熟识已久的省商务厅厅长梁衍,但从两人位置偏远的宴席潜规则分析,其它席中之朋可能职位或者威信上都远远高于他们。

    周述发在心里盘算着席中之人,遂感激地向包括老者在内的宾朋稍致谢意,有些惊恐地坐到特意预留的空位上。

    “小周呀,刚才小陈已经向我们通报了你的事情,我们都为你高兴,你也没有辜负候倍、子操他们的栽培,真是后生可畏呀!”端坐主陪位置的老者高兴难掩,举手环扫席间,说,“这些老同志,都是我们海城人,你可能有些很不熟识,有些可能仅仅知道名字。今天,我们改一改老规矩,还是一对一,老伙计们喝两个,你年轻人喝一个,就算做大家之间的认识酒吧。”

    陈顼会意地离席站起,端起酒杯,带领着周述发走向主陪位置的老者,说:“这位是我们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楚希盈书记,今天也是楚老前辈的八十寿辰,楚老多年一向注意提携后生,很多从海城走出来的干部都得益于楚老的栽培。”

    周述发闻听如雷贯耳的名字,又瞥见摆放席桌中央的、彰显蜀候倍特意赠送字样的生日蛋糕,不觉有些惊慌,说:“晚辈早知老前辈的声望,今天不知道老前辈的生日,恳请老前辈原谅晚辈的疏忽。第一杯酒,我能不能首先代表您的老部下魏子操主任,祝您生日快乐、健康长寿,您老随便。”

    周述发立即点滴不剩地喝掉白酒,对楚希盈毫不犹豫地举杯倒挂的举动,颇有些感动,谦恭地说:“第二杯酒,感激老前辈的关照和厚爱,祝老前辈永远年轻、永远健康,您老可不能这样喝酒,保重身体也是我们大家的最大企盼。”

    楚希盈毅然举杯痛饮,没有顾忌太多身体的承受能力,也把家人的劝戒和医生的嘱托抛置脑后,周述发越发感激地说:“第三杯酒,老前辈们经验波折、经验丰富、眼光长远,恳请老前辈对于我们晚辈一定严格要求、引领把关,这也是对我们最大的关心和爱护。”

    在陈顼的引领推介下,周述发又依次向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齐言恒、省政协副主任越公启、省公安厅厅长吴彦彻、省建设厅厅长燕承陵、省政府秘书长晋宏询、省财政厅厅长韩闻欣、省发改委主任宋贞轩、河川钢铁集团董事长陈尚秀和商务厅厅长梁衍恭敬地敬酒,虽然超越了楚希盈的既定敬酒规则,而是一对一地敬、一对一地喝,高度白酒的劲儿不断燃烧着、侵蚀着潜意识的理智。

    “今天特别高兴,一则老伙计们惦记着我老头子的生日,二则有幸认识了我们海城干部的后起之秀,看到了我们海城干部的希望,现在趁着头脑尚且清醒,就说几句醉话吧!”楚希盈略有醉意,高兴地说,“提携后生,是我们海城干部的传统,也是我们领导干部的责任。今后,要在陈顼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的乌纱帽上,再加一套海城老干部提携年轻人组织秘书长的皇马褂,协调动员我们的所有资源、人脉和权力,不惜余力地支持象小周这样的海城年轻人创出政绩、干出业绩。我们这帮老同志有些已经退居一线多年了,候倍同志也身居要位,很多时候不便出面,言恒同志、公启同志还有宏询同志,你们要做新一代海城干部的掌门人,主动担起提携后生的责任,多提供些机会,多指导些工作,多引荐些资源,真正做到扶上马、送一程。今天,我先把小周同志托付给大家,小周的事就是我老头子的事,徒赅的事就是海城的事,拜托大家了!”

    楚希盈缓慢地站起身来,向席间的老伙计们拱手致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小周呀,今天我就把你托付给老伙计们,工作上既要开动脑筋、多想办法,也要借助资源、创出政绩,尽量不要惊动候倍同志,也不要凡事依靠子操同志出马,现在推举言恒同志屈就担当小周的辅导师傅,陈顼也要给言恒同志当好助手、做好参谋。我提议,欢迎小周向言恒同志,还有陈顼敬杯拜师酒吧,我们大伙就当见证人,一起喝!”

    这样的提携后生,知晓的人也许仅限河川高层的少数几人,但是如同排着整齐队伍集体报道的别样精彩一样,也是海城势力善于造就干部、培养干部的别样精彩。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