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艰难抉择(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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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而言,工作日的上午9:00―10:00、下午3:00-4:00,是机关的决策者们工作最密集的两个小高潮时段,大都把一些重要的会议、活动安排在这段时段。

    距离约定接见的时间尚差十分钟,夏晓禹引领四位颇有些高级领导模样的人,依次鱼贯进入会议室。相对高层领导而言,提前进入活动会场,是对被接见者的一种肯定和尊重。

    “伯尧同志呀,一路辛苦了!也让你们久等了!”商仲汤调任河川省委常委、组织部长不满周年,虽与唐伯尧并没有太深的私人感情,但属直接的工作隶属关系,加之海城地处改革开放和经济发展的双前沿,自然也是干部管理者们重点关注的敏感地区,工作交往还是比较频繁的。特别是商仲汤几次到海城开展调研工作,唐伯尧总是推掉其它工作,一直不离左右、鞍前马后,无论是听取其汇报组织工作情况,还是侧面了解其人品口碑政绩,总体评价还是非常称职或者比较优秀的。对于这些,商仲汤是看到眼里、记在心里的,也会在适当的时候给予更多地关注和机会。商仲汤亲切地紧紧握着唐伯尧有点局促的手,儒雅而不失热情地问候到。

    “部长,你更辛苦!”商仲汤热情地问候、有力地握手,大大超出了唐伯尧的意料,反而一时显得有些局促、被动和生硬。

    其实,唐伯尧这次应召而来,虽时间上有些猝不及防,但充分做好了停职检查甚至“双规” 的思想准备,之所以带着常备药品、捎着军用大衣也是考虑到了这些问题。作为一个掌控着几千名中高级干部命运的副省级沿海城市组织部长,虽自己以及老伴、孩子们都一直恪守着勤勉尽职、清贫拒贪的家训,但这么多身居要职的中高级领导干部“中弹落马”,这么多毫无讯息的豪宅巨款名车“雨后春笋”,给组织和国家造成了难以计数的损失,给企业和群众带来了不可估量的灾难,自己难辞识人不深、选人不察、举人不严、任人不督之咎,理应接受组织上的调查、接受人民的处分,即使这样的处分重一些,甚至名声扫地、家族蒙耻、做监入囚,一个男人的余生才能心安理得。

    瞬时,一股久违的热流,迅速而持久地传递到唐伯尧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甚至每一个神经元。如果不是面对省委的领导,如果不是身处这样的境地,唐伯尧一定会感动的老泪纵横,也许会嚎嚎大哭。这声问候、这个握手,传递着省委对自己过去工作的肯定而不是否定,对党风廉政建设的信任而不是猜疑。60多个夜不能寐、食不甘味的日夜,会不会随着这声问候、这个握手,而一去不复返了呢?唐伯尧坚信着自己的判断。

    “伯尧同志,你的脸色可不太好哟!?是不是工作太劳累?是不是思想压力太大?省委相信你,我们省委组织部也相信你,你是一位任何时间都经得住考验的好同志、好的领导干部,不可多得的将帅之才呀。你们每次到省城都是来也匆匆、归也匆匆,要不这样,明天到省立医院做一个全面体检如何,晓禹同志就辛苦一下,马上联系卫生厅一定要选派最好的专家,让伯尧同志也享受一次省部级待遇,呵呵……”商仲汤久久地握着唐伯尧的手,亲切地家常般问候着,而且观察的这样细致,安排的这样周全,唐伯尧的心再次被这个没有多少基层工作经验且年少自己一个年代的年轻人融化了。

    “谢谢部长的关心,最近可能工作压力大了些,尤其是海城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是休息不好呀!俗话说年龄不饶人呀,既有糖尿病,又有高血压,还有冠心病,绝大部分的零部件都出问题了,幸好这里还没有罢工。”唐伯尧跟商仲汤说着心里话,顺手指了指有些稀疏、有些斑白的头。“中央果断查处海城重大经济群体犯罪案件以来,心里总有好多的话想跟部长说道说道,又怕耽误了部长的工作,不知部长最近不能不挤出最多十分钟的时间?”

    “那就更应该去医院系统地检查检查喽!伯尧同志呀,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咱们共产党人在金钱、女色方面栽跟头的毕竟是少数、是个别,但更多的同志在身体透支方面栽了大跟头,年纪轻轻的就在工作岗位上牺牲了,对党的事业、对自己的家庭都是一种巨大的损失呀。对此,我们一定要引以为鉴。明天体检的问题,就这样一言为定吧。如果你们今天下午在省城没有其它活动的话,这个会议结束后,你就单独到我办公室来坐坐吧,我那里还有些上好的铁观音,咱们也小资小资,好好唠叨叨唠。噢,差点忘了大事,陈顼同志最近要组织一些省里的老同志到南方去旅游、疗养,能不能增加一个名额呀?让伯尧同志一起出去散散心、放放假。这也是对组工干部的一种关怀、一种建设嘛!”商仲汤依然亲切地握着唐伯尧的手,转头对紧随身后的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陈顼说到。

    陈顼心领神会,不等唐伯尧表明态度,及时精巧地回答说:“还是部长关心爱护同志呀,伯尧同志可是我们组工干部的优秀代表,对伯尧同志的关心就是对我们全体组工干部的关心,伯尧同志可不能推辞哟!否则,我们全省组工干部都不会答应的!我回头一定马上安排好,请部长放心。”

    “好,好,大家光顾说话了,有些同志可能还不太认识,这位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魏道武同志,这次是省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老干部局局长陈顼同志,这位是省委组织部部务委员、干部二处处长魏孝静同志,这位一定是我们今天谈话的主角临海市市长周述发同志吧?”商仲汤松开已经握了很长时间的唐伯尧,一一介绍着紧随其后的同志,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了站在唐伯尧旁边的周述发身上,关切地打量着,主动地伸出手有力地握了握。

    唐伯尧、周述发听着商仲汤礼貌性的介绍,微笑着,寒暄着,恭维着,感恩性地伸出两手,包裹着每一位领导伸出或宽厚、或细腻的手,轻轻地上下摆动着。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