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急急奔行,遇了百姓全裹在军中前进,以免走漏了风声,两天后,绕过长社、中牟到达离官渡二十里的赤峰山。好在董卓重点守备虎牢关,此时又少了两万精锐铁骑,关东重镇中牟、荥阳驻兵都不多,大军有惊无险抵达。
大军休整了一天,入夜里时准备好了干柴,没有火油军士便把菜油淋上,前锋二千精骑各带一小捆浸油干柴,准备火烧张邈大营。
再说张邈,自从张毅到了河内,陈留张邈便没过一天安心日子。既怕颖川发兵来打,又怕张毅从河内渡河来袭,以夺取陈留将河内、颖川与陈留连成一片。张邈日夜担心,催着军马枕戈待旦,留下亲信守郡治昌邑,自己亲率一万五千大军屯驻官渡。
董卓出兵后,张邈稍稍安了些心,盼着张毅与徐荣同归于尽,因为徐荣也不是好东西。过了几天,张毅与徐荣大战一场各自损兵折将的消息传来,张邈抚掌大笑:“这下可安生了!”张邈绷紧了近二十天的弦稍稍松懈,手下将领自然随之松懈,军士当然随风松懈。这两天,张邈大军已经恢复了郡兵本色本色了,他们浑不知恶狼正盯着他们。
贺军二千精骑人衔枚马摘铃,出了山区之后甚至连火把都灭了,在深夜中寂静无声地偷向张邈大营。此时此刻,便是甘宁也不多说话。他虽然自信心爆炸,可是此刻他如同捕猎的豹子,睁大眼睛悄悄在夜幕中前行。
远远看见张邈大营,贺军稍稍整了整队形,一声令下千军狂冲而前。张邈营寨的明岗暗哨听见马蹄声,慌忙吹响号角,然而哪里还来得及。
前锋骑兵策马如飞,扔出套索向两旁飞驰,寨墙被众多绳子一拖轰然而倒。千军蜂拥杀进大寨,就在马上取出柴草在营火上点着,见一营烧一营,一时火光冲天。
张邈大军本是郡兵,便是队形严整也未必敢对抗骑兵,何况在睡梦中被精骑火烧大营,一时全营乱兵四窜,如同烧了窝的耗子。
贺军见甘宁箭不虚发猎杀乱兵,忙道:“兴霸,当务之急不在杀人,而在彻底冲散敌军大营!只要大营乱了,他们自己踩死的人比你杀的还多!你我各带一千骑军,分左右来回冲击,只冲阵不杀人!”
甘宁最喜欢赶着敌人跑,贺军这个主意倒很合他心意,当下答应一声,带着贺军分配的一千军来回冲杀驱赶乱军。一时,大营里如同进了两条恶龙,哪里有人稍稍停一下便卷向哪里,卷向哪里哪里便立即混乱,浪花般四浅开去。沿途没有烧着的营帐也糟了殃,众军在马上将火种扔下,不会又是一堆篝火。
张邈在睡梦中被亲卫拖出,好容易聚拢了几百人,见两路骑兵如龙卷而来,只好望风而逃。身后乱军急急追随,逃到河边竟也聚了四五千人。众人望着黄河脸上一片死色,枯水的黄河也无法游过去啊!
张邈毕竟饱读读书,见此情景想起一计,当下高喊道:“诸位将士,如今身后是黄河,后退则是死路一条!袭营之敌只有千把人,反身一击必可击破,不想死的人便随本太守一战!”
军士一想,太守说得有理,好像敌人也不多。于是众军生出反抗之心,在军官的指挥下在河边草草列了一个阵型。此时恰好甘宁率军杀到。
张邈见甘宁人少,大喝道:“传令,出击!”号令吹出,鼓声响起,众军应声出击。然而,才前进两步阵势便乱了。这种乱军坚守还可,出击怎么成呢?韩信也没叫乱军出击啊!
甘宁在马上见了张邈一马居中,旁边卫士拥护,当下摘弓在手,远远地只是一箭。弓弦响处,那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正中在张邈咽喉,张邈如陡然被人掐住脖子,晃了一晃栽下马去。
甘宁大喜,高喊一声三尖两刃刀狂舞,一骑当先杀出。张邈一死,鼓声大乱,本来就是败军乱阵乱上加乱,哪里还当得住骑兵?一时,甘宁千骑如同大刀劈入,张邈乱军如潮水般向两旁逃窜。甘宁势不可挡杀到阵中,见张邈的护卫抢了张邈的尸首要走,甘宁一声大喝,单骑杀到,两刃刀飞舞杀散张邈护卫,一刀砍了张邈首级挂在马上,返身再次呼喊着驱赶乱军。
等徐庶到达时,张邈之军已经再无人敢稍作抵挡,被贺军甘宁驱赶下黄河者不下四五千人,一时死尸浮满河面。徐庶挥军搜捕俘虏,清点一下,张邈一万五千大军只剩下七千人,被杀死的不到两千人,多半是被踩死淹死。
甘宁知道了他手中的人头是张邈,欢喜之下放声大笑,找到贺军徐庶,从腰间扯下人头扔在地上,大笑道:“如何?”
贺军无语。他不是猛将主义的推崇者,可是见了吕布、张毅、甘宁这些人,他不得不改变自己的看法,有时候猛将的确可以改变战局。
甘宁见众人无言,得意地对军士道:“用盐腌了,到时候好向主公请赏!”
军士捡起张邈的人头,轻声问道:“将军,用石灰泡可以吗?”
甘宁眼一瞪,浑身肌肉鼓起,那军士吓得连退两步,甘宁忽然笑道:“也是一样!”
那军士平日也算勇士,可是面对甘宁的气势禁不住两腿发抖,慌忙提起人头出帐。
徐庶见甘宁得意洋洋,显然是打算提着人头去找张毅了,心中舍不得放走如此猛将,当即打击甘宁道:“兴霸兄立此大功,见了主公封赏必然不薄,可惜……”
“可惜什么?”江湖中人最是性急,见徐庶说一半留一半,甘宁大急,连忙追问。
徐庶道:“可惜你这个见面礼还不够完美!”
甘宁可不傻,当即道:“一个太守还不行,你杀过几个太守?”
徐庶被甘宁把话一堵,简直哑口无言,好在徐庶终究强辩,笑道:“以兴霸的武艺,如何跟我这种平凡之人相比,不是自降身份吗?兴霸绝世好汉,岂能做到‘行’字便完事?兴霸应当跟自己相比,应当超越极限,做到完美才罢休!”
甘宁被徐庶一捧,觉得十分有理,当即坐起道:“好,你们在这等着,我去杀了曹操便回,将他们两个的首级凑成一对!”
徐庶慌忙拦住道:“兴霸莫急,曹操屯驻陈留,新招了四五千壮士。虽然兴霸不惧,但也不可小视。兴霸何不明日随我大军一同上路,到时候兴霸在万军阵前斩了曹操,既可献礼于骠骑将军,又可扬名于世,岂不更加完美?”
甘宁一想也觉得有理,毕竟偷偷杀人是江湖宵小的勾当,阵前斩将才是扬名的美事,于是听了徐庶的主意留在军中。
(兄弟们砸票支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