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初谋(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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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好喝。”贺兰雪近乎贪婪地将手中的粥尽数喝完,然后放下来,淡淡道:“忘忧草的味道,永远是世上最香甜的。”

    闻言,容秀如遭雷击,目瞪口呆地立于原地。

    贺兰雪静静抬眸,极平和地看着她,“我明白,亦懂。我也说过,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你……”容秀的嘴唇剧烈颤抖着,脸色刹那变得青白,“既然你知道,为什么不揭穿我?为什么不骂我,不问我,为什么还是要这样一副自以为伟大的样子,说什么明白我懂得我!”

    她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抬起手,将桌面上的罐子碗筷全部推到了地上。

    噼里啪啦,一地碎屑。

    有稀粥溅到了贺兰雪的身上,晕开,湿了布衣青衫,他没有闪开,仍如泥塑木雕般,安静地坐在原处。

    看着她。

    “阿雪,”容秀终于平复了神情,有一种让贺兰雪陌生的语气,重新开口道:“忘忧草不会伤及性命,只会消除从前的记忆,你以后便能安安心心地,听命于陛下,做陛下最优秀的臣子。阿雪,从此以后,我们都解脱了。”

    贺兰雪没有接话,只是沉默着。

    她的声音那么动听,却又那么冷漠,那么陌生。

    仿佛面前的这个女子,他从未认识过。

    红颜如花,曾占据着他心底最隐秘最柔软的梦寐,如今,在茅屋或明或暗的光影中,美得对面不识。

    “你为什么不说话?!”贺兰雪的沉静与不语让容秀倍觉难堪,在这荒渺无烟的地方,坐在她对面的绝美男子,正以一种她看不见的姿态,远离着。

    她忽然觉得孤独,遍体生寒。

    也许那寒冷,比忘忧草带给贺兰雪的药效,更加强烈。

    固然,贺兰雪的全身,同样冰冷,只是他已不觉。

    “其实我很想问你,为什么?”等了许久,贺兰雪站了起来,扫了一眼地上的狼藉,淡淡道:“可我不能问,我已知道答案,却无法接受,你在我面前亲口说出来。”

    “阿雪……”容秀一怔,泪便涌了出来,她下意识地向前踏了一步。

    贺兰雪则伸出手,阻止她继续走向他,他也随之后退了一步,不知为何,他的脚步有点踉跄了,脚踩到一块破碎的瓷片上,扎进薄薄的鞋底,很快渗出血来,血又与粥混在了一起,粘稠、肮脏,摆不脱离不开。

    然而他们都没有看见。

    贺兰雪甚至没有察觉到痛。

    他冷得吓人,指尖不可抑制地颤抖,如果还有呼吸,呼吸业已结冰。

    没有痛觉,什么感觉都没有。

    “小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不再爱我了?”他终于,一字一句地,将这个问题,诉诸于口。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