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未及看清他的表情,他便松了一手覆住我的眼,让我只能感觉,带着淡甜味的舌在我口腔中翻腾吸允,传达着癫狂的情意。他覆着我双眼的手心发烫,贴着我的身躯带着轻微地颤抖,但都这都阻碍不了他的向往和热情。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遇见过他的女伴,但我相信他的浪漫史绝不会只有稀稀疏疏的两三行,所以即使有些紧张,他的吻依然是自然熟练,还带着几分霸道,与他的身躯透出来的情绪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任他吻着,任他的舌贪婪地挑逗着我,没有反抗,也不想反抗,没有回应,也不知该不该回应。不知这一吻持续了多久,他似完全不知道累,只与我抵死纠缠,让我清楚地感觉双眼都被他愈来愈烫的手心捂得都有些汗湿,然后终于听见轻轻的叩门声。我赶紧趁机推了推他,他终于放开了我,眼中竟是混沌,神色间恍若大梦初醒,但他依然贴着我,面颊不肯离我分毫,嘴唇紧紧贴在我的耳畔,哑声对门外的人道:"我现在很忙,不是急事,一小时后再来。"
外面的男声带着戏谑的笑意,刻意放高了声音道:"我可没找你。电脑不停蓝屏,难不成你来修?"
我的脸滚烫,赶忙回道:"给我五分钟!"
"一个要一小时,一个却只要五分钟,难道你们不是在做同一件事?"外面传来渐远的笑声,让我几乎想找块豆腐撞死。
那头已然尴尬之极,这边的人却依然不肯放过我,柔软的唇在我绯红的脸颊上游移,暗哑的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带着性感而暧昧的味道:"别理他。"
话音刚断,已然再度游移到我的唇边,打算发起再一轮的攻势,我赶紧伸手拦住,试图用最正常的语气跟他说话:"呃,翩然,不用这么,这么着急吧?"
他低下头,伏在我的颈间轻笑,热气呼得我心痒难挠:"我做梦都做了千百遍,如今终于得了手,如何能不急?"
说完还是松了手,笑看着我道:"等脸上红晕消了再出去,他可不会放过笑你的机会。"
我赶紧用湿巾擦擦脸,还有被他捂得发烫的眼,然后瞪他道:"还好我没上妆,否则现在就是熊猫眼了!"
他摊手,很无奈很认真地说:"你眼看着我,我心底都在发抖,脑中更是一片空白,直觉就伸手捂住了。这是第一次,我太紧张了,以后会好的。"
他拿起眼镜重新戴上,恢复温和无害的模样,然后露出极甜蜜的笑容:"嗯,与我梦中plan的表现,实在有些差距,只是那一刻好似浮到云端,实在难以自控,估计吸毒也不过如此。"
我的脸又有些红,怨声道:"江翩然也有这么贫嘴的时候,真让人跌破眼镜。"
"让你跌破眼镜的地方还多着呢!"他理理外套,慢吞吞地回到座位:"但我一点都不贫嘴,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我现在兴奋得很,十七八岁也没有过这种感觉。"他又加上一句,志满意得。
我赶紧开了门出去,心里想着,还是要求他以后别这样了,至少,在office里,实在是,不太好,真的不太好。
江翩然是第二个吻我的男人,我不想比较,其实也不太好比,他和韩霜见本就是极不同的个体,这不同表现在各方各面,以及各个零碎的角落。韩霜见总是强势地对我,但亲吻我的时候,却是极其的温柔,好似深怕吓着我一般。江翩然总是极温柔地待我,然而这一吻,却是热情洋溢,激切地无法用言语描述,让我觉得,纵使天崩地裂他也不肯停息。
韩霜见已然离我太远,只是我依然守着我的心,还是无法确定,我能否接受江翩然。
我觉得对他并没有偏见,但对他宣称的爱情,却是极不确定的。我想我不能相信他这样的人会爱上我。我一直是有自信地,从没怀疑过自身的独特,或者该说是魅力,自小到大,追求我的人从未断过,除了这几年,似乎被人刻意地阻挡之外。但我更清楚地知道,我也只是平凡人群中的一员,普普通通的一员,即使看起来稍有些容色,但若被扔进富贵美人堆中,根本就不会被发现,无论是韩霜见还是江翩然,甚至那个麻烦的李慕夜。就好像江翩然自己形容的,我只是极平常的丽色罢了。
所以,我不明白,他如何会爱上我,还爱得这样激狂,好似连性命都可以献出。我想他这样,只是在追求一种争夺的快感罢了,就好像李慕夜,他只是为了一句简单的好奇而已。
但也许我对他宣称的爱情,也是带着偏见的,至少球球是这么说我的。
球球的话让我犹豫,而我的犹豫却让我心烦,连同这犹豫之下的一吻,也同样让我无比的心烦。我能做的,只是尽量将它从脑中抛开。我有些鄙视自己,我知道我真的很有些鸵鸟,只是我很害怕,真的很害怕,我忘不了韩霜见在甲板上对我伸开双手的模样,分明是那样地爱恋,却没有丝毫的犹豫。我只敢做也只能做一只鸵鸟,将脑袋深深地埋在沙堆之中。也许我早已失去了自信。
睡觉前,我总会回一次邮件,因为这样才会睡得安心,我是有一点工作狂的潜质,但暂时还不严重,至少比不了江翩然。我合上笔记本,该睡了,但很突然地,床头的电话居然响了。我的心脏被惊得有点跳,这么晚了?我有些奇怪,但还是接起来。
"这么晚了,哪位?"不管是谁,暗示一下时间总是应该的。
却是江翩然的声音,伴着歉意地解释:"我看到你还在回邮件,知道你没睡,才敢打过来。"
我"哦"了一声,问他:"没关系,这么晚打来,有什么事吗?"
"暖暖,我睡不着。"他停了停,然后一口气道:"我刚送你回家,却还是想你,想得不行,闭上眼,脑中都是你。真希望天快些亮。"
韩霜见从未对我说过这样甜蜜的话,更别提打这样柔软的电话。所以,我根本不知道在这种时候该如何回应,我只能愣愣地握着电话,不言也不语。
"晚安,暖暖,快些睡吧。我爱你。"他自顾自地又道,然后搁下了电话。
我无奈地笑了,我实在是不擅长用言语表达自己的情绪,更无法像他这样的柔软。
他与我分明是这般不同。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