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你咋的晓得我是哈陆游?”我一肚子纳闷和不自在。
“切!你笨啊!咱们县城统共就俩网吧,查IT啊!”她嘎嘎地笑。
“嘿,你倒是蛮聪明,胆子也贼大,就不怕我是个拐卖良家妇女的!”我假装恍然大悟。
“嘻嘻,谁能拐卖得了我?我不拐卖人家就算好的啦!再说了,瞅您这一身儿小陆游的素质,满大街找去,还有第二个不?”
…………
好吧,注定这就是个蠢蠢欲动的夏季,我发育良好,青春勃发。魏华梅像一条蛮横的章鱼,七手八脚地粘上来,把我仅有的一点不屑和高傲搅和得支离破碎。
她也有个令人作呕的父亲,我见过一次。他在我放学的路上堵住我,乜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恶狠狠地冲我喊:“你就是那个小婊子的野男人?我当是多大条汉子,原来是只嫩鸡娃!咋的,老婊子小婊子味道都不错吧?”我懒得吱声,把书包扔给同伴,稳稳地走到他跟前,冲着他那张骚狗公脸就是一拳。他愣了愣,瞬即号丧样的扑上来,一副要跟我拼命的架势,“嘿嘿”,我冷笑两声,又给了他一拳,他的鼻子开了花,丑陋龌龊的血像蜈蚣一样爬满他的脸。
他一次一次徒劳的朝我扑过来,弄得我就跟甩一条浓鼻涕似的,恶心得不行。过度的纵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我轻轻拨拉他一下,他得停下来喘半天。可就是这么个虚空肮脏的男人,几乎要把魏华梅和她妈妈逼疯了。魏华梅的妈妈是个多贤良淑德的女人啊,她说话的时候,总是细声细气的,惟恐惊吓着谁。我叫她“魏妈妈”,她脆脆地应着,无数泪光样的东西在她眼睛里闪过,让人感觉心酸。
魏华梅比她妈妈强多了,至少她懂得向这个龌龊男人说:“不!”她说她十二岁那年,她父亲假装醉了酒,把手伸进她的胸,她一摸索,操起手边的“王麻子剪刀”就豁了上去……她父亲从此少了根手指头。少了根手指头,他也不死心,他把满肚子的邪火都撒在了魏华梅妈妈身上,这个可怜的女人,整天肿眼浮腮,一边操持着自家小吃店的生意,一边还得胆战心惊着――那畜生啥时候不顺心了,还是要打上门来的。
我和魏华梅来往的那些日子,她父亲新勾搭上一寡妇,暂时顾不上过来骚扰她们娘儿俩,于是,魏华梅妈妈的脸上明显多了许多笑意,整天蝴蝶样欢快的穿梭于厨房和食客们中间,轻盈而美丽。魏华梅倚在柜台后面,暖暖的目光时刻追随着母亲,幸福得花儿样。一节油腻腻的,大半人高的柜台,我在外面,魏华梅在里面。我说:“都过成这样了,干吗不离婚?”魏华梅哆嗦了一下:“敢吗?他放了话了,我妈要是敢跟他离婚,他就灭了我外婆全家。”“法律呢?不是有法律的吗?”魏华梅一脸迷茫:“法律又怎样?法律能日日夜夜守着我外婆么?”
是啊,包括我也一样,我能日日夜夜守着这娘俩么?我在,那个畜生怕被我暴打,躲得远远的,假使有一天我走了呢?已经高三了,还有大半年,我就得出远门上学去了,她们怎么办?我担心得头都疼了。魏华梅仿佛下了什么决心一样,吸一大口气:“放心吧,陆子,你别为我们操心,该来的总会来,跑也跑不脱的,你好好的就行。等你考上大学,我也就不读书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上学,我就在你上学的地方打工。”
“可是,你得要了我!”魏华梅试图用这种方式垒起一道墙,一道能让她从此感觉安然的墙。小吃店的储藏间,冰柜与冰柜之间狭长的过道,成了她释放自己的场所。她把我逼近某个冰柜,我退到无路可退,她撩起衬衫,把我的脸拉进她刚刚开始隆起的胸间,那里有一股青涩的味道,却令人沉醉……我不再抗拒,我想流连在这里一辈子……
我笨拙地触碰着那粒嫩红的,若有若无的樱桃,像一个索奶的婴儿。她全身战栗,嘴唇干裂,眼神一点一点开始迷离……客人在外面等得发急,不停地用筷子敲打桌子,她妈妈就喊,梅梅,快点啊,磨蹭什么呢?她才仿若大梦初醒,飞快地把衣衫划拉到原来的位置,受惊的兔子一般,蹦起来就往外跑,脸儿通红。
庆幸的是,我们的亲昵仅限于此。她在月光下一件一件脱下自己的衣服,雪白,修长,一尘不染,如一尾光滑的鱼,我几乎崩溃。她的皮肤,稚嫩得吹弹可破,她钻进我怀里,贴紧再贴紧……我呼吸停顿。如果我愿意,我可以长驱直入,驰骋千里,“被人需要”是所有女孩子早恋的理由,因为她们从来都是被忽略的那一个。可是,我不能。身体的喷薄欲出,终究抵挡不住来自心底深处的一个声音――不能啊,我的陆子,在不能确定是情欲还是爱情之前,你不可以!这个声音,慈爱却严厉,年轻而饱含沧桑,我不能断定它的来处。也许某些东西的确可以与生俱来,比如此刻,这种拒绝伤害与被伤害的力量。“怎么了,陆子?”
“咱不能这样,梅梅!咱们现在都还小,将来的事啥样儿,谁知道?我不想有那么一天,你一想起我来,就恨得牙痒。”“你爱我吗?”
“不知道。”
“为什么?”
“傻瓜,我们的年龄决定了,我们还不能分清什么是冲动,什么是爱情。”
“陆子,你咋懂的这么多,谁教你的啊?”
“我爸!”
我捡起地上的衣物,把她抱在怀里,一件一件给她穿好。不是我不省男女之事,也不是我不渴望,只是,我得先回答上我爸的问题:“儿子,一时的冲动过后,你能给她什么?”不能。“你能保证将来一定娶她吗?”不一定。“那你小子还沸腾个啥?!”
血脉依旧贲张,我把自己扔进浅浅的溪流。汩汩远去的溪流,直达汉江,再汇入长江,最后,它随自己的母亲奔腾入海。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