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锈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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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狐偃在封剑山上,本来他右臂和小腿处就有伤,此时右肋也受了伤,他用“荒原魂”摸了摸伤处止住了血。止住了血后,狐偃用佩剑撑着身子走路,走的颇是不便。不过,他形迹暴露,不能再留在卫国,所以选了一条僻静的小路下山。狐偃虽是下山,却时不时的回头看看,口中还念道好友介子推的名字。

    狐偃行动不便,走了一个时辰,却只走了一半的路程,狐偃自觉泰阿剑一旦出世,山下是非颇多,于是心里也不急着下山。狐偃一看前面乃是一处断崖,此时快要日出,东方微微泛白。他生性豁达,见了此等景致也忘了危险,慢慢走到一块大青石旁,坐下来掏出荒原魂来,喝了一口暖暖身子。

    狐偃刚喝了一口,却听到身后有人问道:“你……用剑?”

    狐偃一惊,回头才看到一个青衣人,那人披着一头黑色的长发,握着一把青色古剑。狐偃不知道这人来历,心道:“不能让他知道我受伤了。”于是坐在石头上笑道:“谈不上用,值此乱世,出门哪里可以不带剑啊……兄台,喝酒吗?”说着将荒原魂向身后一伸。

    青衣人接过酒壶,狐偃听到他大口灌酒的声音微微放了心。青衣人将酒壶扔了回来,淡淡道:“你受伤了……”

    狐偃一惊,心道:“纵然自己受了伤,可是走的很慢,从样子或者声音乃至脚印都应该看不出来才对。”不过青衣人却没有再追问。

    狐偃打坐休息了一会,回头看看东方的山脉似被镶了一层金边——要日出了。狐偃再看看那青衣人,那人只是颓然的望着日出。

    狐偃刚想攀谈几句,忽的觉得背后有几股秽气,狐偃耳骨抽动几下,忽地向上一翻身跃至青石之上。只听叮叮几声,三粒钉子钉在青石侧面,狐偃认得这手法,笑道:“各位要想知道泰阿剑的消息大可出来!”

    可是,林中并无人回应,却是那青衣人低声念道:“泰……阿……?”

    狐偃笑道:“在下已经被你们伤过了,怎么还不敢出来?”虽是这样说,左手却按着剑,在青石上弓步而立,扎的相当结实。

    林子里又沉默片刻,只听林中有人桀桀笑道:“我看这个狐老儿,却是受了伤,他在虚张声势。诸位师兄弟,我们一起上吧!”

    又过了片刻,还是没有人出来。那人在林子里又道:“诸位,你们怕什么?”

    一人笑道:“我倒是不怕什么,不过师弟此次功劳颇大,这个人就交个师弟去立功吧!”

    狐偃正在石上僵持,忽地小腿一麻,从青石上滑了下来。却在此时,林中跃出六个人影,却是那曹沫六剑。

    原来那曹沫七剑奉了齐公的密令来卫国打探泰阿的消息,齐国如今内乱刚平,还无暇与其他大国纠缠泰阿,不过偷偷摸摸的做些动作还是可以的。

    七人刚来卫国,却认出也是来卫国打探泰阿的狐偃。那七人心下盘算这狐偃乃是当年的“晋国四贤士”之一,手段自然非常,又是龙渊守剑之人介子推的好友,也许这狐偃知道泰阿剑的下落,于是一路追杀直到封剑山。

    谁知道半路上杀出攸止三人,还把他们的大师兄天枢宰了。不过余下六人却仍未走远,守在下山的路上。

    这七人都是胆小好功之辈,虽是伤了狐偃却也不敢冒然出手,所以先用暗器试探。狐偃看出那射钉子的手法像是那几人,也明白此时不可露怯,于是强用腿力翻身上了青石,自己又喊说自己受了伤——故布疑阵。可惜他总是伤了,先是强用腿力上青石,又摆出弓步来,一时大意从那青石上掉下来,露了馅。

    那开阳笑道:“我早说他是虚张声势!”

    其余五人都齐声道:“我才是一早就看出了呢!”

    六人齐齐抽出剑来,阴阴笑道:“狐老儿,这次你如何脱身?还是老老实实把泰阿剑的下落告诉我们吧!”

    狐偃望了望指着自己的六把剑,笑笑道,“我告诉谁呢?”

    这五人吃过这离间的亏,难的团结一次,齐声说道:“大声说出来,让我们都听到!”

    狐偃见离间不成,心道:“剑的下落定然不能告诉他们,不能让子推无后!可是,如何脱身……”

    狐偃忽地想起来这七剑杀了齐国太子舍人,于是淡淡道:“你们谁杀了太子舍人?”

    那天权抢着道:“那是公上派我杀的!”天权一脸得意,他说的公上自然是那个杀了自己侄子而自立的公子潘。

    狐偃笑了笑,道:“要说这泰阿剑的秘密……我还是从太子舍人那里知道的!”

    天权干笑两声,道:“舍人如何会知道这泰阿的消息?他又如何会告诉你?”

    狐偃笑道:“他如何知道泰阿的消息的,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舍人是齐桓公最喜爱的孙子,当年我漂泊到齐国与他长叹一夜。他告诉我,齐桓公老了,其他叔叔伯伯都盯着那个王座。若是我回道晋国后能够帮助自己的父亲登上王座,就告诉我一个秘密……”

    其余五剑听狐偃越说越象真的,脸色越变越差,心里都在琢磨:太子舍人是天权杀的,那么天权是不是知道泰阿剑的消息?若是他知道却不和公上说,莫非他是想要独占泰阿。天权赶紧说道:“各位师兄弟,不要信他,他这是离间!”

    五剑有了教训,又听了此言,脸色稍缓,天玑道:“不错!狐偃,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把从舍人那里听到的东西告诉我们。”

    狐偃见离间又不成,忽地见到天权的剑就在眼前,又心生一计。他慢慢向着天权的剑移去,口中却敷衍道:“这泰阿剑吗……可能在卫国……”

    忽地狐偃撞向天权的剑上,天权一惊立马收剑——因为狐偃是他们立功的大好线索。而其他五剑却将剑纷纷指向天权,口中责问道:“怎么,要灭口?”

    原来,这五剑虽然面上不说,但是心里却是嘀咕。所以,虽说他们是高手,但是心里有了怀疑,却都没看出狐偃是自己撞在剑上的。

    天枢死后,天璇就是大师兄,天璇拿着调说道:“师弟莫不是真的知道了泰阿剑的消息,那是好事啊……只要师弟把那消息告诉我们五人,咱们师兄弟还是像以前一般亲切啊,呵呵……”他干笑两声,满脸的横肉堆在一起,极为恶心。其他人也开始陪笑,虽然是在笑,但是五人渐渐的将天权围在中间。

    忽地天权飞起一剑刺向天璇,天权大声叫道:“同门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们的为人?你们断然不会放过我!”

    那剑走的极快,眼看天璇就要被刺倒。可是他快,背后的摇光居然比他还快,用剑尖在他身后至阳穴上一点,天权倒在地上。天权的眼中死死的盯着摇光,眼中透着几分不信,其余四人见了摇光如此剑法总觉得有些怪异。天权的眼中黯淡下去了,看到自己同门学艺的人死了,这五人没有觉得什么伤感。

    天璇却问道:“摇光,你用的是什么剑法?”

    摇光面无表情,“是北勺拜月啊……这是我这个星位的招式啊。”

    “我怎么觉得不像!”

    摇光道:“若是你们再来追问我,恐怕狐偃就要跑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