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宫中呆了十年了,察言观色也不是难事了,碧丝待藏璃尘吃完早饭,唤了人收拾干净,谴退了所有人,在发呆的藏璃尘身边坐下:“有什么想问我的就问吧。”
“啊```”藏璃尘楞了一下,又突然的反应过来,“我是在想,你怎么会认识那个大理王子的啊?”明明把人家名字记牢了,却表现的不知道一样。
“是三年前大理王子来提亲,公主不想见,然后我就去向太上皇禀报,就看见王子了啊。因为王子的外表这三年几乎没有变化,所以就认出来了。”
“这样啊。”藏璃尘陷入了沉思,这样看来昨晚上段彦旌说要守护的就是边意了,他对边意是用情至深了,思及自己以后的路,更难了,必须更加要小心自己的身份了,还是一个字:瞒。其实经过一夜思考,藏璃尘想嫁到大理似乎没有那么糟糕,与段彦旌成为朋友也是很好的,毕竟他是来古代后第一个热心帮助自己的人,可是```不知道被段彦旌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把自己一刀咔嚓了```突然的,藏璃尘觉得有点冷。
藏璃尘也不愿意往深处思考了,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到达大理至少还有一个多月,有的是时间去理清思路。现在处在江都,古代扬州,不出去玩玩,岂不是太亏待自己了。
也许是古代人们思想的局限性,也许是方正思想的影响,古代的城市几乎都差不多的格局样式。高高的城墙,一条沿城市中轴线而建的街道,其余的街道、巷子就是冷冷清清的了,以居民住宅为主,有大有小,有高有矮,有富有贫。
在洛阳看过城市格局,藏璃尘觉得没多大的意思了,决定去有名的瘦西湖看看,领略一下古代扬州胜景。垂柳映湖,金波荡漾,楼阁传笑语,岸花曳身姿。只是游湖的人心境不同,融入不进这名湖美景之中。藏璃尘是个情绪化的人,自从茉莉花下起舞之后就一直隐隐忧郁。在没有任何科技产品的时代,每天吃吃喝喝,虽然要练习琴棋书画,可还是有大把大把的时间无所事事,也不能去什么地方,只能成天发呆思考。
人就是这样的,想的东西多了,经常从一样事物联想到另外的事物,往往在不长的时间里,思绪就会飘忽到外太空去。人往往不能把所有的事情做的十全十美,往往有许多遗憾,往往有许多伤感的过去,即使时间可以洗去一切伤痛,可还是会留下疤痕,看到就觉有隐隐的疼痛。在发呆空想的时候,最容易回忆过去,也最容易思及伤心之处,事实已经无法改变,对于藏璃尘来说父母的离开是一种无法抹去的疼,不去想也许就不会难过,可想到了,就不是那么容易快乐起来的了。
女扮男妆的藏璃尘和碧丝一前一后的在湖边漫步,走到一个小林子边,碧丝提议休息一下,于是两人就在湖边林中坐了下来,清风拂面,藏璃尘混混沌沌的想睡觉,不一会之后,她觉得自己被人拉了起来,装入一个大箱子里,藏璃尘想反抗,却发现自己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意识也渐渐模糊,被摇摇晃晃着抬离了瘦西湖,抬离了扬州城。
阴暗的房间,因为潮湿,墙壁上有星星点点的青苔,一扇小小的气窗在南墙的偏上角落,微微透出些光来,低矮的铁门在气窗下面紧紧的关着,看上去被锁的很牢,藏璃尘醒过来就是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囚室。双手被反捆着,双脚也被铁链的一端锁着,而另一端被固定在墙角。
藏璃尘无奈的叹了口气,想着这次是不是又是一次死劫,算了,想想办法自救吧。自己坐在铺了稻草的石床上,而比头大一点点的气窗上都有铁栏杆,看来这是一个专业牢房了,自己可能是在某某组织的基地了,或者在某某有钱大人物的私人牢房了。
外面似乎有人声,藏璃尘挪了挪,双脚尽量不拖动铁链发出声音,耳朵贴在有些湿气的墙面,隐约听见是两个人在交谈。
“一个小毛贼还要单独关着,更要锁起来,大人是怎么想的啊?”
“县太爷的心思我们小小的牢头怎么会知道?还是看好他,不要弄出纰漏来是正经。”
“这是当然,算了,我们喝酒,来,干```”
“难道这所谓的小毛贼是我?”藏璃尘低喃。想着外面两人说的县太爷、牢头,难道自己被关在了某个县衙?!极有可能!
藏璃尘觉得十之八九又是兵部的那些老头把自己弄的这么惨!哼!等自己出去之后不整死他们自己就不姓藏!可现在自己出不出的去还是个问题啊。这次只是把自己关起来,没有像上次青莲那样一来就杀,看来自己暂时还是安全的,藏璃尘如此分析,可是自己被绑手捆脚的,怎么才会有机会脱逃啊?自以为有青莲保护,玄儿给的手镯都收了起来没有随身携带,这下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郁闷,郁闷,极度之郁闷。
藏璃尘已经看到超过一百只蚂蚁,十只蟑螂沿着墙角忙碌的走过了,可是自己还是保持被捆住的姿态,不能动弹。想了好久就是怎么也想不出怎么自救,一张苦瓜脸,皱着眉头,希望快点有人来救自己,可是时间突然变的很漫长。外面的两个牢头还是罗罗嗦嗦聊个不停,可是一点实质性内容也没有,光说些哪个窑子的姑娘漂亮,哪家的酒香```
藏璃尘摸索的很久,摸索手腕上的绳子,傻傻的看着蚂蚁,指甲在不停的扒动绳结,扒的生疼,过了好久才有一点点的松动,一用力,指甲断了,疼的钻心,藏璃尘不由的又开始咒骂起兵部的那些老头起来,却也疼的连连抽气,疼的咬住下唇,连脚趾都用力蜷缩,缩起拳头,四指紧紧握住受伤的大拇指,感到有温热血液在流淌。
藏璃尘有些躁怒起来,眉头紧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绳结抵在毛糙坚硬的墙壁上磨蹭,手腕被蹭红了,小块的皮肤卷起,渐渐有血丝溢出,藏璃尘紧紧咬着下唇,嘴里有了丝丝的血腥味道,突然的,手腕一下子轻松了,绳子断了。
现在藏璃尘能看见自己的双手了,愤怒,伤感,疼痛```各种感觉夹杂,可是很快的注意力集中到了脚上,两个脚踝各有一个铁圈,可是似乎用来对付江洋大盗的,有些大,而藏璃尘学过跆拳道,虽然不是高手,可身体因为锻炼而比较柔软,脚踝用力伸直,脚跟就能抵在铁圈的内壁了,坚持脚尖绷直,用力从铁圈里往外挪,往外蹭,一用力,左脚就出来了,右脚因为是习惯性用脚,就更容易的就出来了。
藏璃尘本是想从衣服上撕两条布把手包扎一下的,可又担心外面的牢头听见动静,看看手上的伤口都不大,有些都结痂了,就忍住了。轻手轻脚的走到气窗前,踮起脚就看见了外面,因为方位原因,两个牢头只看见了其中一个,穿着灰蓝的制服,四五十岁的样子,有些发福,也有些醉态。
虽然手脚是自由了,可是仍然被困在几平米见方的囚室里,要想办法出去才能获救啊。
也许很快就有人来杀自己了。
时间变的异常的紧迫。
不出去就真的是等死了。
看遍牢房,就只有稻草、断了的绳子、连在墙上的铁链,再也别无它物。没有可利用的工具,凭自己的台拳道工夫把一个杀手撂倒似乎不太可能,毕竟人家是职业杀手啊,万一来一群杀手,那更是毫无还手的余地啊。
藏璃尘有些绝望的情绪。
突然,外面似乎有人来了。藏璃尘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附耳铁门上,听见来人说:“大人让我来提那小毛贼,什么不好偷,偷上大人心爱的字画上去了,两位大哥,劳烦开个门。”
“好,好,我去取钥匙。”其中一个牢头应声道。
只来了一个人!藏璃尘脑子灵光一现,马上坐回原地,把铁圈套回脚上,把断开的绳索缚上手腕,手掌中紧紧握住断头。
似乎在同一时刻,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一个捕快模样的男子弯腰首先跨进牢房里,后面牢头只有一个把头探了进来张望。这捕快约莫三十不到,个子不高,也不是很壮实,可藏璃尘心里清楚,两人要是打起来胜负没个准,何况还有两个牢头在旁,心里为刚刚捆缚自己的行为而庆幸,却也担心起将要面对的更大难题。
藏璃尘的脚镣被打开了,手臂被捕快一把抓住,整个人被提了起来,向外推搡,捕快却因和两个牢头客气道别而没注意她手腕的异常,而两个牢头也因捕快的手臂挡住视线而没看见她手腕的异常。
监牢外面是个院子,有不少士兵把守,穿过左边的一个拱门,藏璃尘被拽着手臂,半拉半拖的沿着房子边的长廊前行。
这里很静,也没什么人,到了一个转弯处,藏璃尘松了松绳子,一转过弯,对着捕快的脖子,又快又狠的一个手刀!
捕快闷哼了一声倒下,藏璃尘把他拖到墙角,扒下他的捕快制服穿上,把头上的纶巾换下,俨然一个捕快模样,刚把倒地的捕快拖入草丛,站直身体,却听有人叫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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