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痕犹在,只有那颗心,已痛的渐渐麻木。
“该吃点东西了吧?”金大谷提着一只篮子缓步上岩,见林青羽仍然是昨天的这个姿势,不由又长长叹了口气:“已经三天了,如果你再不吃点东西的话,我怕你会跟李同昌一样倒下去。”
默然不语,林青羽深遂的眼睛依然痴痴恋恋的望着下面深不见底的山谷。
“我总感觉小灵并没有死,但……这比剑岩下面的死谷从来都没有人下到下面去过,所以……唉!但愿她还活着吧。”金大谷越说越觉得自己的那一丝希冀实在是太过渺茫,傻子也能看出这里距离谷底足有几百米。只好又叹口气,将篮子放到了林青羽面前,柔声道:“乖孩子,还是把它吃了吧。要是你也倒下的话,我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林青羽木然坐着,良久良久才叹了口气,站起身来。
金大谷面有喜色,但见他转身向着岩下走去,又不禁愕然。
当林青羽弄来一大堆的石头并把它们堆成馒头状的时候,金大谷才明白他这是想给卫小灵立一个冢。
一座为了心爱的人,亲手建造的坟冢!
当林青羽把一块蘸着自己的血刻写而成的墓碑插进那座冢的时候,整个人的精力体内似乎也走到了尽头。头歪了歪,林青羽一头扎在了卫小灵的墓前。
“小林子,你怎么样了?”一直在一旁看着没说话的金大谷见状赶紧上前扶起他,却见他两只眼睛一直大大的睁着,两行泪水不断的自眼中涌出。
此时无言,唯有泪千行!
情殇。
金大谷见状,不由的又摇了摇头。虽说林青羽的修为跟自己相差无几,甚至在他们药王山秘法的刺激之下可能比自己还要高明许多,但在心性境界上,这孩子还是跟自己相差的太远了。
起码,他跟蜀山掌门陆大成一样,同样没有堪透情之一字。记得师父在弥留之际曾经说过,若是不能堪破情字的话,难达大乘之境。
也许,他也将成为整个修真界为了情字而落寞一生的高手吧?金大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灰衣飘飘,状若神仙中人。
林青羽抬起满布泪水的脸,看了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是阴云密布的天和那绵绵滴落的第一场春雨,再看看身下那座空冢,又不禁悲从中来,狠狠一掌击向手边的一块石头,没运真元护体的手上顿时血肉模糊。
也许,只有肉体上的痛才能暂时缓解他心里的那处痛楚。
……
时光荏苒,一晃已是一个多月过去了。
蜀山依然是蜀山,只不过人已经少了好几个。
林青羽走了,金大谷走了,李同昌走了,带着小项羽和李得胜走了。同时走的还有陆小雨。没有谁知道他们为什么走,也没有人会去追究。因为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有人在迁移,为了各种各样的原因。
……
在这一个多月里,她的伤势恢复的很好,已经可以自由往来穿梭于这片近乎原始的森林里了。
虽然,她仍然记不起自己是谁,尽管她努力试过各种方法。但,自己的大脑之中就是一片空白。唯一还记得的就是每天按时盘膝坐着,控制自己的一呼一吸。其它的,就只有吃饭跟睡觉了。
还有一件事让她一直很担心,那就是她的脸也花了。虽然大概知道是因为摔下山崖被树枝挂花的,也不是很担心自己的长相是不是会吓到别人,但,她担心的是:假若偶尔凑巧遇到认识自己的人却因为自己的模样变了,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错过这个可以揭密自己身份的机会。毕竟,自己摸着自己现在的脸也感觉特别的陌生。
无限纠结……对着手指头坐在树上,她四处张望着寻找食物。最近这里的略大些的动物似乎都被自己给吃光了,今天找来找去也只找到一只小兔子。看它那可爱的样子,她真的不忍心吃掉它。
看来,得到更远的地方找吃的去了。她打定主意,从树枝上跳下,紧了紧腰间的树藤,又最后望了一眼周围熟悉的景物,转头毅然而坚决的向着远处走去。
毒蛇?抓来煮了!野鸭?提来烤了!雉鸡蛋?掏来蒸了!
你问一个人在这么大的森林里怎么找来的火种?我怎么知道?
她自清醒过来之后就一直懵懂的很,只是知道自己一向不愁这些,因为自己的手轻轻一捻就可以点出一大把的火出来。或者,在一块树皮上画些奇怪的东西,然后迎着风扇几下也能起火。
这些,都是她从自己怀里的那个本本上看来的。看来自己还算没有完全失忆,起码小本本上那些字还能看的懂。
也许,这是上天特意赐给自己让自己存活下来的超能力吧。
庆幸,苦笑。
一路跌跌撞撞的往前奔走,到处都是树根盘绕奇形怪状的茂密树木,阳光很困难才能透进来,以致于她只能勉强看清楚身边的景物。
但,当她偶然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却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四周的景物!虽然她知道这里实际上仍然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但她确确实实的“看”到了!而且是闭着眼睛看到的!
虽然不明白,她还是把这一现象归结到了自己的本能里,就像自己可以随手放火一样,自然的就像自生下来就如此似的。
地上,全是一层层的枯黄树叶,偶尔有一两枝挟带着绿叶的树枝,给这里的一片死寂带来些新鲜的生命。
潮湿的树根、树干上长着种种不知名的菌类,她没去碰它们,因为那些奇怪的东西带给她的只有不舒服的感觉。
一路走过去,脚下的路越来越好走,而四周的光线也越来越明亮。
当她睁开双眼自然的去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出了这片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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