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两口


本站公告

    下班了,苏颍从军统局机要处走出来。她穿着淡青色暗花绸缎旗袍,紧束腰肢,更显出她那丰满隆起而又富有弹性的乳房,有种极富女性魅力的曲线美。今天,她不想乘坐黄包车回家,回去太早孤单单的,没意思。她买了一串平时最爱吃的糖葫芦,漫不经心地向中山路的一家大百货商店走去。

    商店门口站在一位男迎宾,看上去有二十啷当岁,穿着一身白色礼服,戴着一顶红色帽,瘦瘦高高的,长得很标致,左下巴处有个小疤痕,一副招人喜爱的模样。大概是男礼宾长得一副“小白脸”模样,苏颍下意识地朝他笑了笑。

    当苏颍走到商店门口时,发现男礼宾表情怪怪的,嚅动着嘴唇,目光贪婪地看着她那高高隆起而又不停弹动的胸脯。她的笑容即刻消逝,用几分不安的表情看着男礼宾。蓦地,男礼宾醒过神来慌忙上前搀扶她,故意用手摸一下她的乳房。苏颍的心房颤抖一下,停下脚步,严厉的目光直射男礼宾。男礼宾见她站在那里不走了,脸刷的一下红了,露出慌乱不安的眼神,赶紧到商店里面去了。

    “流氓,还知道羞耻!”苏颍默默骂着,怒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她想大声喊抓流氓,可嗓子像被什么东西卡住,干涩得发不出声来。她逛商店的兴趣一下没了,把吃剩下的糖葫芦丢到门口,脑海里只有“浑蛋”二字,叫住一辆黄包车,回家去了。

    坐在黄包车里,刚才那事久久在苏颍脑海里萦绕着,她觉得浑身僵硬和不舒服……回到家,她脱下旗袍,怨怼地把它扔进木盆里,生气地坐在沙发上,尽量使自己的心态平和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好多了,面容严峻地来到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椭圆而又皙嫩的脸庞,细细弯弯的眉毛,一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美丽而又迷人。每当她微笑时,镜子里就会出现似三月桃花般的容颜……

    苏颍惬意地笑了笑,然后慢慢地摘下发夹,松散开垂肩的鬈发,摇动着头,有意让鬈发彻底蓬松开,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这时,她仿佛幻觉到那个“小白脸”藏在阴暗处,在偷偷地窥视她。苏颍脸上露出一抹鄙夷的冷笑,然后把衬衣扣一个一个地慢慢解开,半袒露出丰满的乳峰……此时,她仿佛看到那个“小白脸”忐忑不安的眼神和慌忙躲去的身影。

    “胆小鬼!”苏颍惬意地笑了笑,使她受创伤的心灵平和了许多。她洗了澡,换上一件粉红色的睡衣,倒在沙发上,双腿伸向茶几,看着当天的《中央日报》,哼着《茉莉花》曲子。看着看着,她觉得浑身软绵绵的,渐渐进入梦乡……

    “哎,醒醒,怎么在这里睡了。”

    眯眯瞪瞪中,苏颍睁开惺忪的眼睛,灯光很刺眼,她用手遮住灯光,见贾聿忠站在跟前,打着呵欠,伸着懒腰问:“几点了?”

    “八点啦。”贾聿忠把饭盒放在茶几上,“饿了吧,喏,饭在这里,赶快吃吧。”

    “什么饭?”苏颍懒得看上一眼。

    “你最喜欢吃的麻辣凉面。”话声有些阴阳怪气。

    “你吃了吗?”苏颍懒洋洋地坐起来,一副没精打采模样。

    “吃――啦!”贾聿忠冷冷地应着,把脱下的军衣挂在衣架上,满腹牢骚道,“头让我把做万国旗的布料拿给美国佬看。我早就说过,给他们看也是白看。那些长着癞皮猫眼睛的美国人只会‘0k’、‘0k’地叫着,布料好在哪里他们能看得懂吗?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嘛!”

    “又怎么啦?”苏颍听惯了这样的话。

    “有气!”贾聿忠愤愤一句。

    苏颍没有吭声。她心中很清楚,丈夫对美国人的不满情绪也有她的原因。

    那是一个月前的一天晚上,贾聿忠陪苏颍去“蝶恋花”夜总会度周末,那里有几个美国兵喝酒,他们动作粗俗地要服务小姐给他们斟酒、陪酒。夜总会认识苏颍,知道她唱歌不错,每次都主动安排她唱歌时间。苏颍上台唱了两首歌,这几个美国兵见她长得很有中国女人的味道,歌又唱的好,连吼带叫还吹口哨,要她再唱两首。得到美国人的赞许,苏颍自然很高兴,又唱了两首歌。喝醉酒的美国兵主动过来请苏颍陪他们喝酒,还动手动脚。贾聿忠看不惯这些,差点和他们打起来,后被闻讯赶来的宪兵制止了。

    “我说老婆,你还嫌我洗衣服少吗!这旗袍早上刚穿,怎么又洗啦?”贾聿忠瞪着眼睛嚷嚷起来。

    平时,苏颍穿的旗袍两三天换洗一次,今天却不同了。她怕丈夫误会,平静地说:“不小心把茶水撒到身上了。”说完,她又若无其事地哼起歌来。

    贾聿忠看不惯她这副德性,可又无奈,卷起衣袖,不满意地洗起衣服来。在家里,他几乎包揽了全部的家务事,没有办法,结婚后就是这样,谁让他找了一个貌似天仙的老婆呢。当然,这里还有人为因素,一个娇,一个宠,逐渐使苏颍养成习惯,现在想改都不好改了。好在他身体好,又能吃苦,辛苦些也没啥,只要不让这个漂亮的妹妹受委屈就行了。

    没听到话声,苏颍斜眼瞧瞧贾聿忠,见他健壮的身板肌肉一块一块的,便把飘散的鬈发抹到一侧,香喷喷地吃起凉面来。她特别喜欢吃辣味凉面,辣椒在她嘴里好像没有味道,已经不觉辣了。有人说吃辣椒对嗓子不好,苏颍却不觉得,反而不吃辣椒总感到嗓子被黏膜黏住似的。

    吃完饭,苏颍来到化妆镜前,用手绢轻轻地擦擦嘴,仔细端详着淡妆,然后又坐回沙发上,搭起二郎腿,哼着小曲,继续看起《中央日报》。她对眼前的一切习以为常了,总以为这些家务事是丈夫应该做的。

    贾聿忠洗完衣服,凉在里间屋的绳子上。他干活时不爱说话,先干什么后干什么井井有序,而且很利索,一会儿就干完了。所以,他干活时不希望老婆插手,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还不够耽误事的。

    见丈夫闲下来,苏颍脑海里时隐时现那个“小白脸”的身影。她撒娇地斜身倒在沙发上,故意蜷起一条腿,睡裙滑落下来,白皙细嫩的大腿露出来,娇滴滴地说:“聿忠,我困了……”

    贾聿忠和往常一样,正想把她抱到床上。苏颍却一反常态,秀美的面孔露出多情的容颜,尤其是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闪动着一种能穿透男人胸膛的一种美,热乎乎、痒滋滋地看着贾聿忠,用手轻抚着他的胸脯……顿时,一股股欲念涌遍贾聿忠的全身。他觉得浑身发热,全身肌肉发紧,咬牙切齿地说:“起来吧宝贝!”

    苏颍被强有力的手臂轻松抱起,然后扔到软绵绵的床上,睡裙、内裤被粗暴地脱了个净光。她的双手被紧紧按住,根本就动弹不得,耳边响着粗粗的喘气声,一阵发疯般的狂吻从她脖子开始,渐渐地向下延伸……她呻吟着,扭动着,朦胧的幻觉中出现了男礼宾的身影……

    力竭声嘶后,贾聿忠像散了架似的从苏颍身上翻滚下来,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老老实实地躺在那里,只是急促的呼吸声还没有完全平息下来。苏颍和以往一样,手腕处留着手指印,感到浑身酸疼。记得结婚时,聿忠不是这样的,每次做爱都先问这问那,生怕弄疼她,她不答应,聿忠从不硬来。可现在不同了,丈夫像在发泄某种不满情绪。

    看着丈夫现在的熊样,苏颍顿生“报复”之念,温存地贴近丈夫,用纤细而又温柔的手指轻轻地在他的胸脯上抚摩着。完全丧失“战斗力”的贾聿忠,烦恼地侧过身去,背朝着她。苏颍笑了,这正是她练习“书法”好时候。她用手指在丈夫背上轻轻地写着“大坏蛋”几个字。贾聿忠受不了这种钻心的痒痒,无奈地正过身来,脸上露出欲死不得欲活不成的痛苦表情,按住她的手哀求道:“小颍,别闹了,明天还要上班哪!”

    听到哀求声,苏颍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没再“折磨”他了。她下床洗了洗。当她回来时,贾聿忠已发出熟睡的鼾声。

    望着丈夫熟睡的样子,苏颍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记得八年前,她和聿忠一起在河南临汝军统训练基地受训时,聿忠文武双全,表现的是那么优秀,自己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只是现在他落伍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