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对簿公堂


本站公告

    深湖县城县衙旁,街上聚了不少人,刘青等人坐在灵棚旁边等候县衙升堂问案,何老三说:“刘大哥!你看这案子知县大人能主持公道吗?”刘青说:“马家纵马行凶强抢民女这案子事实清楚人证物证俱在,别说知县大人就是普通老百姓也能断的清楚。”何老三说:“就怕马家暗中活动……。”刘青说:“就算是马家暗中活动也无法改变这活生生的事实。”何老三点了点头。

    这时朱捕头等带着马豹走了过来,随后不远处马龙等几个人也骑着马走了过来。翠英小虎见了仇人怒目圆睁,翠英看见马龙似乎在哪见过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朱捕头等带着马豹进了县衙,马龙马虎被衙役挡住,马龙说:“在下和师爷有一面之交,烦差官大哥给通禀一声,就说马家庄马龙求见。”衙役甲说:“现在马上就要升堂了,师爷没时间见客。”马龙从衣袋里摸出点碎银子递给衙役甲说:“这是点小意思,还请差官大哥给通禀一声!”衙役甲接过银子说:“好吧!你等着。”马龙说:“多谢差官大哥!”衙役甲到里边去通报。

    朱捕头来到县衙内宅见了知县说:“禀大人!马豹带到!”深湖知县说:“通知原告及证人一干人等,升堂问案!”朱捕头说:“是!大人!”

    马龙等焦急的在县衙前等待着,衙役甲回到县衙大门前,马龙看见连忙凑过去问:“怎么样?见到师爷了吗?”衙役甲说:“见到了,师爷请你进去。”马龙说:“多谢差官大哥!”说完进了县衙。

    深湖知县升堂,二十余名衙役分立两边,深湖知县坐在书案后说:“带原、告被告上堂!”朱捕头走到大堂外边说:“知县大人吩咐,带原告被告上堂!”两个衙役带着原告翠英等和马豹等进了大堂,马豹走上前去跪下。深湖知县问:“你就是马家庄马豹?”马豹说:“小人是马豹!”深湖知县问:“苏州黄翠英告你在深湖边上纵马撞死人命,并强抢民女可有此事?”马豹说:“大人!小人冤枉!根本没有此事!”深湖知县说:“没有此事他们何以告你?”马豹说:“大人!这些外地难民凭空诬蔑小人无非是想赖小人点银子,望大人明察!”

    深湖知县一拍惊堂木说:“胡说!你带领家丁在湖边纵马撞死其父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矢口抵赖!好个大胆的刁民,不动大刑量你不招,来呀!给我重打二十板子!”两个衙役将马豹拖倒在地就打,打得马豹鬼一般叫唤。

    师爷来到大堂侧门轻轻咳嗽了一声,深湖知县看见便立起身走了过去,师爷轻轻说:“大人!马家庄马龙紧急求见大人。”深湖知县问:“马龙是何人?”师爷说:“就是那被告马豹的大哥。”

    深湖知县说:“本大人正审案哪有时间见他?不行不行!”说着就要走,师爷说:“大人!他让属下把这个转交给大人。”师爷说着拿出一张银票递给深湖知县,深湖知县问:“这是多少?”师爷说:“五百两。”深湖知县板着脸说:“五百两?开玩笑!他这是打发要饭的!他知不知道他马家犯的是死罪?!”师爷说:“这银子数吗……,他说了还可以商量。”深湖知县说:“这还差不多。”

    深湖知县回到大堂坐下说:“朱捕头!”朱捕头说:“属下在!”深湖知县说:“被撞死之人的伤口你们察验过了吗?”朱捕头说:“回大人!属下因去马家庄传唤被告还没来得及查验死者的伤口。”深湖知县说:“那好吧!你们抓紧时间查验,先把被告马豹押入大牢明日再审,退堂!”朱捕头说:“是!大人!”接着高声喊道:“退堂!”刘青和何老三对了下眼色深感意外。两个衙役拉着马豹往外走,马豹说:“大人!小人冤枉!小人冤枉啊!”

    深湖回到内宅客厅,师爷进来说:“大人!马龙在门外侯着呢,大人是不是见见他?”深湖知县说:“叫他进来说话。”师爷走到门口说:“马员外!你进来吧!”马龙进了门见了知县连忙跪倒说:“草民马龙见过大人!”深湖知县说:“起来说话!”马龙说:“谢大人!”深湖知县沉着脸说:“马员外,你兄弟这事本大人不大好办呀!你家兄弟纵马将人撞死又有何老三出面作证,还有刘青刘大侠等人帮着原告打官司,本大人不大好替你马家开脱呀!”

    马龙说:“大人!刚才小人来的仓促没带多少银子,小人临时让家人到银号拿了些,这是两千两银票请大人笑纳。”马龙说着双手将银票放在桌子上。深湖知县说:“不是本大人不想帮你,你兄弟这事确实有些棘手啊!”马龙说:“还望大人高抬贵手网开一面饶了我家兄弟吧!”深湖知县沉默了片刻说:“唉!同胞之情五指连心人之常情嘛!你的心情本大人能理解,这样吧,你先回去容本大人再想想办法。”马龙连忙拱手施礼说:“多谢大人成全!草民告退!”说完退出门去。

    师爷说:“大人!你看这案子……?”深湖知县说:“此案确实有些棘手啊!放马家一码不难,只是刘青刘大侠出了头,又有何氏三杰何老三作证这事可就不大好办了。”师爷说:“大人!那马龙说了,出事的时候何老三并不在现场。”深湖知县说:“哦!何老三当时不在现场?”师爷说:“马家说他是那老汉被马蹄伤之后才赶到现场的。”深湖知县说:“原来是这样……,哦!这还好办一些。”

    朱捕头来到内宅客厅前一抱拳说:“禀大人!”深湖知县说:“进来回话!”朱捕头进了客厅说:“大人!属下已验看了黄翠英之父的伤口,其头部确实有伤,伤口有血迹,黄老汉确系被马蹄伤后流血过多而死。”深湖知县问:“那伤口确系马蹄所伤?”朱捕头说:“是!大人!”深湖知县两眼盯着朱捕头问:“你能肯定?”朱捕头不知知县是何用意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的说:“哦,我我……。”朱捕头说着连忙看了看师爷,师爷说:“朱捕头!你可要拿准了,这一结果事关人命责任重大呀!要是出了差错,别说你了就是大人也担不起呀!”

    深湖知县说:“是啊!这人头落地不能复生,一旦出什么差错本大人头上这前程……。”师爷一指朱捕头说:“你这项上人头!恐怕都不好保全了!”朱捕头听了大惊失色急得浑身冒汗,忙说:“大……大人!这伤口该如何定才好?”深湖知县说:“你不妨听听师爷的见解。”师爷说:“朱捕头!这件事要是没有十分把握、绝对的把握依我看就不能轻易下结论,就不能说得那么死!你不妨说的活套一点,这样也好给大人判案留点余地,以防铸成大错。”

    朱捕头恍然大悟连忙说:“属下明白!属下明白!属下一定照师爷的意思说!”深湖知县摇摇头说:“不是照师爷的意思而是按你自己的意思说。”朱捕头说:“是是!属下愚钝!属下告退!”朱捕头一拱手低头退了出去。深湖知县望着朱捕头的背影一阵冷笑,说:“看来这死木头疙瘩也有开窍的时候。”师爷笑了笑说:“有大人亲自点化不容他不开窍。”深湖知县和师爷对了下眼色,二人都会意的笑了。

    傍晚,翠英爬在父亲灵前不住的痛苦,刘青劝解说:“翠英姑娘!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顺变才是,不然哭坏了身子可怎么办?”何老三说:“刘大哥说得对,你不能老哭呀!你得吃点东西,身子要紧!”小虎说:“姑姑!刘大侠他们说得对,你得吃点东西,我爷爷死了你要是再病倒了我可怎么办?”翠英听了又哭起来。刘青说:“小虎说得对!你得强撑着,小虎还得靠你来照顾,你就强吃些东西吧!”翠英说:“我实在是吃不下去。”何老三说:“吃不下去也得吃!”

    刘青说:“是啊!为了小虎,为了给你父亲报仇你就得坚强些。”翠英点点头从刘家伙计手中接过饭碗勉强吃了起来,见翠英吃起饭来刘青等才松了口气。何老三说:“刘大哥!今天公堂上有点不对劲呀!本来审得好好的马豹也挨了打,知县出去了会儿回来就变味了,也不追问马豹了草草的就退了堂。”刘青说:“是有点不对头,莫非马家暗里搞了什么鬼名堂?”何老三说:“这很有可能!今天马龙不是进县衙去了?”刘青说:“这人证物证俱在伤口也验过了,量县衙也不能出什么大格。”何老三说:“但愿如此!”

    翠英吃了些东西放下了饭碗,刘青问:“翠英姑娘!先前在城里碰到你们时你是公子打扮,小虎是个小丫头打扮,这是为什么?”翠英说:“刘大侠!事已至此我也只好实说了!我家在苏州开着个珠宝店,家父上了年纪就由大哥经营,我大哥得罪了苏州三霸于老虎……。”刘青心里一震问:“于老虎……?你大哥是怎么得罪于老虎的?”翠英说:“那于老虎仗着和官府有勾结在苏州城里横行霸道无人敢惹,到处收取地皮钱张口就是几千两银子,我大哥为人耿直不满于老虎的欺压,将于老虎告上苏州知府衙门,那于老虎气急败坏就对我大哥栽赃陷害,反诬告我大哥私藏禁物,那苏州知府早已被于老虎买通,在大堂上对我大哥严刑逼供,我大哥誓死不屈那狗官竟将我大哥活活打死!我大嫂挺身去掩护我大哥也被打死在大堂上!那于老虎听说我大哥有个儿子,怕他长大后替父报仇就带了家丁打手到我们住的乡下来抓小虎,多亏了一伙计冒死报信我们才得到消息及时逃离家乡。我二哥原在济南经商,我们就奔济南而去。那于老虎扑了空就带着打手追了下来,为躲避于老虎追杀我才不得已扮成公子模样,并将小虎扮成小女孩,这样我们才安全到了济南,不想找遍了济南城也没看见我二哥的影子,后来多亏了找到了我二哥的好友裴老板,他告诉我们我二哥去了京城经商……。”

    刘青问:“裴老板……?”.翠英说:“哦,我想起来了!就是你救他夫人和孩子的那个裴老板。”小虎说:“裴良对我说了,他长大了要来找他义父刘大侠学武功。”刘青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那黄三狼要追杀他们母子,原来是错把他们母子当成你们姑侄了,”

    翠英接着说:“那裴老板夫妇又资助了我们衣物银两我们才找到京城,可到了京城后我们几乎找遍了所有大街小巷也没见到我二哥的影子,身上的盘缠又被歹人抢去,我们流落京城举目无亲,我拿出首饰当了些银子又被地痞抢走,家父又有病我们无法再在京城呆下去,就一路乞讨想到沧州一带寻找二哥这才来到了深湖。在深湖又遇几个无赖纠缠多亏遇到刘大侠才得救,刘大侠还赠了我们银两我才有钱给家父看病,孙师傅给开了些药丸家父的病有望看好,我当时心里很高兴,我们出了县城准备奔沧州,走到湖边小虎说去要点饭留些钱给爷爷看病,小虎去要饭时遇到了何三爷,何三爷慷慨相助给我们买了肉和?吃,我们心里很是感激!家父还念叨深湖这些大侠要是在苏州该有多好,!咱一家也不至于遭于老虎的害了!吃过饭我们正在湖边大道上走着,不想大祸从天而降!马家五六骑马迎面飞奔而来,我们来不及躲避家父被马豹的马撞倒,当时就血流满面,不想马家一点人性也没有,不但不管家父的伤势,当他发现我是个女儿身时还想非礼于我,若不是何三爷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我一家人祖祖辈辈都是老实人从不坑人害人,自经商以来重信誉守信用真个是童叟无欺,一年下来虽说也有几千两的进帐,挣得却也都是辛苦钱明白钱,家父家兄都为人厚道乐善好施,乡亲邻里亲戚朋友谁家有什么困难一旦得知一定相助,可到如今兄嫂惨死于赃官恶霸之手,二哥杳无音信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家父以年老多病之身担惊受怕颠沛流离,辗转数千里连二哥的面也没有见到就含恨而去,眼见好端端的一家就剩下我和小虎,老天何以这样对待我们?这天理何在呀?”翠英说完不由得大声哭了起来。

    刘青劝道:“翠英姑娘不必如此,这些赃官恶霸迟早会遭到惩罚的!”何老三说:“刘大哥说得对!就算是老天想放过他们我们也决不答应!”刘青说:“翠英姑娘!你不要伤心,你家的事我们会管到底的!有我们在你什么事也不用发愁!”何老三说:“翠英姑娘!我们都是你的亲人!你不用发愁!”刘青说:“翠英姑娘!等打完官司办好你爹的后事,我就接你和小虎到敝庄去住,从今往后你们再也不会颠沛流离了!”翠英抬起头看了看刘青激动的说:“多谢刘大侠!”

    何老三说:“何家庄也有的是地方,你们不用担心。”翠英点点头眼泪又流了下来。这时陈镖头和魏馆主走进灵棚,随从担着几坛酒和食盒,刘青立起身说:“你们也来了!”陈镖头说:“刘大哥要管的事也就是我们的事,我们岂能不来?”刘青说:“酒已买得不少你们就不必再张罗了。”何老三说:“酒确实买了不少。”魏馆主说:“其实也没张罗什么,也就是几坛酒给守灵的弟兄们喝的。”刘青说:“翠英姑娘!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我们的朋友!”他一指陈镖头说:“这位是威远镖局的陈镖头!”翠英立起身施礼说:“多谢陈镖头关照!”陈镖头说:“不客气!”刘青说:“这位是宏远武馆的魏馆主!”翠英冲着魏馆主施了个礼说:“多谢魏馆主关照!”魏馆主说:“姑娘不必客气!”刘青说:“二位贤弟请坐!”陈镖头和魏馆主坐下。

    陈镖头说:“刘大哥!这里如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事你尽管吩咐!”刘青说:“没多少事了,一切都安排好了,等打完官司就出殡。”陈镖头说:“刘大哥的意思是将黄老汉先安葬在深湖?”刘青说:“只能这样了,已经和翠英姑娘商量好了,我在湖边买了一块地,就先把黄老汉安葬在那里,等将来黄家恢复了元气再将老人的灵柩迁回苏州。”何老三说:“是啊!苏州的于老虎还再追杀他们呢!”陈镖头说:“等有时间咱哥们到苏州去找那于老虎理论理论!”何老三说:“我看这是迟早的事,赵老板的事也和这位于老虎有关。”

    刘青面色严峻说:“是啊!赵老兄所谓欠的十万两巨款就是借的这位于老虎的。”陈镖头说:“看来马家五虎和于老虎一定有勾结。”刘青点了点头说:“几年前我在苏州曾和于老虎会过面交过手,这于老虎自持勇力横行不羁乃是苏州一霸,还是个有了名的色狼,那一年我正在苏州大街上散步,正碰上他在调戏良家妇女,我看不过出面干涉和他交了手,不过三几个照面他被我一掌打了个跟头,他见势不妙爬起来就跑被我一镖打中肩膀。”

    何老三说:“这种人就该一镖结果了他!哼!”陈镖头说:“刘大哥!已经五年了这笔帐也该和他们算算了!”何老三说:“这下好,又加上了黄家这笔帐!”刘青说:“说来说去赵琳这孩子还小呀,他发誓要亲自报杀父之仇!不过这几年我也没闲着,我派刘永等几次南下苏州打探情况,已找到了些线索,至少已经清楚赵兄经营有方,所谓亏损向于老虎借巨债之事纯属伪造!”陈镖头说:“怪不得马家一夜之间成了富翁,原来如此!”何老三说:“刘大哥!这件事已经五年了,该和他们清算清算了!”刘青说:“不用着急,等不了多长时间了。”

    县衙内宅,朱捕头来报说:“大人!原告被告具已到齐!”深湖知县说:“传下话去!即刻升堂!”朱捕头说:“是!大人!”

    深湖知县升堂,众衙役分立两边,深湖知县坐好后说:“带原告被告上堂!”朱捕头大声喊道:“大人有命!带原告被告上堂!”两个衙役押着马豹,刘青等陪着翠英小虎走进大堂,马龙马虎也跟了进来。马豹向前跪下,深湖知县说:“马豹!原告黄翠英告你纵马撞死其父及强抢民女一事你有招无招?”马豹说:“大人!小人冤枉!原告告小人纵马撞死其父一事纯属诬告,事实是小人和几个家人还未走到原告跟前时那老头就已经栽倒了,等我们到了他们跟前他们忽然拦住小人去路,硬说那老头是小人撞倒的,并要小人出一千两银子,小人不服就和他们争吵起来,这时何老三来到小人跟前,不问青红皂白单听原告一面之词就将小人痛打一顿!大人!小人实实冤枉!望大人主持公道替小人作主!”

    翠英气愤的说:“大人!不要听他胡说……!”深湖知县一拍惊堂木说:“肃静!黄翠英!本县并未问你话,你听好了,你若再敢如此,本大人定问你个藐视公堂之罪!”翠英不敢作声了。

    深湖知县说:“马豹!你纵马撞死黄老汉及强抢民女一事现有何老三为证,你还有什么说的?”马豹说:“大人!小人和原告发生争执时何老三并不在现场。”深湖知县说:“哦!你可要说实话!”马豹说:“小人不敢说谎,请大人祥查。”深湖知县说:“何老三!”何老三说:“大人!”深湖知县说:“马豹和家人骑马和原告相遇之时,你在何处?”何老三说:“回大人!当时我正在湖边,离出事地点不过三十步左右。”深湖知县说:“这么说你当时确实不在现场?”

    何老三说:“大人!马豹和家人纵马撞伤黄老汉我看得清清楚楚!黄老汉等三人原本走得好好的,眼看着马豹等五六骑马飞快的跑了过来,老人躲闪不及被马豹等人撞倒在地。”马豹说:“大人!你不要信他胡说!小人和家人还没到原告他们跟前那老头就已经栽倒在地,与我们无关!”

    翠英怒不可遏说:“你胡说!”深湖知县一拍惊堂木说:“大胆!放肆!本县已经告戒于你不要随便插话,你竟敢充耳不闻藐视本官!本官念你年纪尚小姑且再饶你一次,你若胆敢再犯,本县定罚不饶!退下!”朱捕头大声说:“往后站!”翠英忍气吞声只得后退了几步。马龙等昂着头面露得意之色,刘青等看势头不对面色严峻。

    深湖知县说:“朱捕头!”朱捕头说:“属下在!”深湖知县问:“死者的伤口你们查验过了吗?”朱捕头说:“禀大人!属下查验过了,死者头上有约一寸多长伤口一处,象是钝器所伤。”深湖知县问:“能明显看得出是马踢所伤吗?”朱捕头说:“禀大人!属下曾反复仔细验看了伤口,看不出到底是马踢所伤还是其它钝器所伤。”

    深湖知县说:“好吧!原告被告你们且听本县判案:黄翠英状告马豹纵马踢伤其父并强抢民女一案,原告被告各执一词互不相让,经询问证人并查验死者伤口本县认为,本案证人何老三由于远离出事地点,故其缺乏证人资格,其证言无效!这是其一;其二,经验看死者伤口不能确认系马踢所伤,综上所述本县判定:黄翠英状告马豹纵马伤人强抢民女一案证据不足不予定案,将马豹当堂释放!黄老汉客死异乡撇下少女幼孙实属可怜,由县衙出官银二两作为黄老汉安葬费用以示抚恤。原告被告你们下堂去吧!”马豹喜出望外忙说:“多谢青天大老爷明断!”

    翠英说:“大人断案不公!小女子不服!”何老三说:“大人!马豹纵马伤人强抢民女何某看得清清楚楚!大人为何不予认定?”深湖知县一拍惊堂木说:“何老三!你离出事地点三十多步远能看清什么?!又能听清什么?!还不于我住口!”刘青一抱拳说:“知县大人……。”深湖知县一抬手制止刘青说:“刘义士!此案本县既已定案断无再议之理,请勿多言!”翠英说:“大人断案就是不公!小女子就是不服!冤枉!”

    深湖知县一拍惊堂木说:“嘟!你们原告被告各执一词都说冤枉,让本大人如何定案?再者说了,就算是你父确系马踢所伤,那究竟是马家的马踢伤了你父?还是你父的脑瓜给碰到马蹄子上了这谁能说得清呢?退堂!”深湖知县说完一拂袖子走了。朱捕头说:“退堂了!退堂了!走走走!快走吧!”马豹等得意的出了大堂,刘青等也只好劝说翠英离开,刘青说:“翠英姑娘!事已至此咱们还是走吧!”翠英泪流满面说:“县衙如此偏袒马家,我爹死也难以瞑目呀!”

    何老三愤愤说:“我明明看得清清楚楚大人却不予认证,真是岂有此理!”陈镖头说:“一定是马家做了手脚,太不像话了!”魏馆主说:“知县大人明显偏袒马家,真不像话!”何老三说:“哼!来日方长,他马家别得意得太早了!”刘青说:“咱们还是走吧!以后再说!”翠英小虎流着泪出了县衙。

    马龙等正欲上马看见刘青等出来,马龙冲着刘青一抱拳说:“刘大侠!马刘两家并无过节,不知刘大侠因何处处和我们马家过不去呀?”刘青说:“这你心里明白!”马龙说:“刘大侠不要听他人拨弄是非,其实我们马家还是非常敬仰你刘大侠的!”刘青说:“你不必多言!还是那句话,我刘某绝不与豺狼为伍!”刘青说完就走,马龙说:“你……!”

    何老三怒斥说:“姓马的!你少来这一套!刘大哥什么人物?岂能和你马家同流合污?!”陈镖头说:“也不尿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马龙说:“姓陈的!你说话客气点!”陈镖头说:“姓马的!马无赖!听着刺耳了是不是?老实告诉你这还是好听的呢!”马龙说:“好!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准备上马,魏馆主说:“早晚有你好瞧得的!”马龙狠狠的瞪了魏馆主一眼说:“哼!”魏馆主说:“怎么?不服气是不是?不服气好说,你过来咱们比划比划!“马龙没敢再吭声正要上马,小虎忽然冲马豹扑了过去,小虎大声喊道:“你还我爷爷!”小虎从怀里拿出小刀跑到马豹跟前冲着马豹的腿就是一下子,马豹疼得“哎哟”了一声,却不敢动手打小虎,马虎想动手看见刘青等人都怒目而视又缩了回去。马彪急忙走到小虎跟前拉开了小虎,马豹等连忙上马而去,小虎冲着马彪一连刺了几刀,马彪好不容易才躲过小虎狼狈而逃。

    刘青等来到黄老汉灵棚坐下,翠英小虎爬在灵床旁嚎啕大哭。何老三说:“刘大哥!那狗官一定是收了马家的银子,不然怎么会成这样?”陈镖头说:“刘大哥!你说怎么办?不然我悄悄尾随他们,到了湖边狠狠的教训教训他们!”何老三说:“我也去!”魏馆主说:“我也算一个!”

    刘青摆摆手说:“和他马家岂止是教训教训就能了结的事?咱们还是商量商量给黄老汉出殡的事吧!”魏馆主说:“刘大哥有什么想法不妨说说看!”刘青说:“说实话,咱们哥儿几个和黄老汉是素不相识不过萍水相逢而已,黄老汉儿子被害家破人亡,千里迢迢逃到深湖又遭此不幸实为可怜!咱弟兄力主将马家告上县衙,实指望为黄家讨回公道以慰籍翠英小虎两颗欲碎之心,不想马家暗里活动使这场官司功败垂成,这无异于给黄家雪上加霜!我原想如果这场官司能打赢的话,黄老汉丧事既不能太简单也不要多复杂顺过眼去就是了,既然已成这样,我准备拿出几千两银子为黄老汉出个大殡,使整个深湖有所震动。”

    陈镖头说:“是应该这样!不过黄家在深湖既无又亲戚也无朋友,出这么大殡到哪去找那么多的孝子呀?”刘青说:“这我已经考虑过了,我家的伙计、何家的伙计再加上你们镖局的伙计、武馆的伙计一凑就是上百人,再加上深湖县城的人大都看不惯这事,难免就有些同情的,我们要喊出去,凡是自愿为黄老汉送行的都给五尺上等好白布、白银半两、还管饭吃,我就不信没人愿给黄老汉送行!”陈镖头说:“好主意!只是……。”刘青问:“只是什么?”

    陈镖头说:“刘大哥!你看是不是这样,你这次也给弟兄们点机会,我们也多少出点银子你看行不行?”刘青说:“唉!不用你们出,我能担得起!”陈镖头说:“我们也知道你能担得起,我们不过是想为这件事尽点微薄之力!”何老三说:“是啊大哥!这次该给我们点机会了!”魏馆主说:“刘大哥!是该给我们次机会了!”刘青想了想说:“那好吧!你们就出五十两行了!”陈镖头说:“那不行!那太少了点!”

    何老三说:“那不行!实在拿不出手去!”刘青说:“不少!就这样定了!”陈镖头说:“这样吧大哥!这回你管事我来管帐,你看怎么样?”刘青说:“有刘永他们呢还能劳驾你老弟?”陈镖头说:“刘大哥!不能什么事都刘永他们,他们事够多的了,这次我就来管一回吧!”刘青说:“那好吧!那就由你老弟来管帐!”陈镖头说:“好!那这事我就得多少做点主了,咱哥儿们拿三百两你们看怎么样?”何老三魏馆主等说:“好!!”刘青说:“你们不用出那么多……!”陈镖头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刘大哥就不要再说什么了。”刘青见陈镖头等决心一定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两天后,诸事准备停当刘青等为黄老汉出殡,县衙门前人山人海,深湖县城几千人为黄老汉出殡,几千人堵着县衙高声喊冤,场面非常悲壮。

    喊声传到县衙内宅,深湖知县在屋里惶恐不安的说:“这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时间会有这么多人聚集?快去查个清楚!”一衙役说:“是!”然后快速走了出去。师爷说:“大人!你先沉住点气,一会儿听听他们查的情况再说。”深湖知县说:“这么多人忽然围住县衙高声喊冤我能沉得住气吗?!”师爷说:“我估计他们没有冲进县衙的意思。”深湖知县说:“何以见得?那要是冲进来了不就麻烦了嘛!”

    一衙役走进来禀报说:“禀大人!县衙外面是在为那个被撞死的老头出殡。”深湖知县说:“那黄老头在本地无亲无故,哪来的这多人为他喊冤送殡?”衙役说:“听人们议论是刘青等人花钱雇人替那老头送殡。”深湖知县吃惊的说:“哦!我说怎么这么多人呢!他刘青等人这么作不明明是冲县衙而来吗?!不明明是给本官难看吗?!”师爷说:“有这种可能。”深湖知县说:“堂堂县衙竟被一群老百姓给围堵住这成何体统?来人!快叫朱捕头来见!”:

    “是大人!”一衙役应声而去。师爷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低头沉思。朱捕头来到屋里一拱手说:“大人传唤属下?”深湖知县说:“你带几个人到外面看看!这成何体统?!让他们立刻离开县衙!他们要是不听就给我抓几个进来!”朱捕头说:“是!大人!”朱捕头转身就要走,师爷说:“慢!”朱捕头又止住步子转身回来,师爷说:“大人!这可万万使不得!我担心这是刘青等人设下的圈套,咱们要是抓人那可就正中了他们的下怀……。”

    深湖知县说:“哦……!师爷说说看!”师爷说:“大人想想看,那刘青等人认为这个案子断的不公才舍的花钱雇人为一个外乡人出殡,其实这花钱出殡是假,想借机闹事是真!只是碍于理法他们不便行动,他们巴不得大人抓人呢!只要大人一抓人他们马上就会冲进来!大人!几千人聚在县衙门前一旦局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啊!”深湖知县听了倒吸了口凉气说:“难道他们还敢造反不成?!”

    师爷说:“大人!局面一旦失控群情激愤,几千人冲了进来乱打乱杀一气谁能挡得住呀!事后众人一散,到时候官府找谁算帐去?这几年各州县出的这样的事情还少吗?”深湖知县深以为然点点头说:“有道理!有道理!师爷所虑甚是!朱捕头!”朱捕头说:“属下在!”深湖知县说:“你带几个人到县衙门口看着点!不要轻举妄动,明白了吗?”朱捕头说:“属下明白!”深湖知县一摆手说:“去吧!”朱捕头说:“是!大人!”说完退了出去。

    朱捕头到了院子里招呼几个衙役说:“你们几个跟我来!”说着带着几个人到大门口去了。

    过了晌午,刘青等依次向黄老汉的灵位进行祭拜后,出殡队伍在几十名吹鼓手的引领下浩浩荡荡从县城出发直奔湖边而去。刘永肖强搀扶着小虎走在队伍的前面,刘家的几个丫环陪翠英坐在灵车上,刘青何老三陈镖头等护着灵车而行。刹那间哭声动地纸钱乱飞蔚为壮观。

    出殡队伍来到湖边墓地,墓穴已经挖好,在举行了简短的仪式后黄老汉的木棺被安放进墓穴,翠英小虎哭成了泪人。

    马家庄马家大院,马龙等正在客厅里喝茶,马虎得意的说:“大哥!这回好!咱们虽说花了些银子可总算是让刘青等人栽了个大跟头。”马豹说:“是啊!他姓刘的还不一定栽过这么大的跟头呢!”马龙捻着胡须摇头晃脑的说:“他刘青做梦也没想到会栽这么大的跟头!”说完大笑,马虎等也笑了起来。

    老三马蛟冷冷的说:“让刘青刘大侠栽了跟头可不一定是好事。”马龙收起笑容说:“哦!三弟有何高论不妨说说看!”马蛟说:“大哥!你们想想看!那刘青是什么人物?是走遍大江南北无敌手的乾坤剑客深湖大侠!那可是只真老虎,真要是把他给惹恼了可不是玩儿的!再说了,那刘青因赵家的事本来就黑着咱马家呢!”马龙等一愣神,马龙说:“老三!开弓就没回头箭,事已至此恐怕怕也没什么用了。”马豹说:“三哥!咱马家就那么好惹?咱不能怕了那刘青!”马熊说:“我谁也不怕!”马蛟说:“现在就是怕也没用了,我的意思是说尽量不要激怒他。”

    马虎想了想说:“三弟说的有些道理,对付刘青这些人咱们还是谨慎些好。”马龙点点头没有说什么。马龙忽然想起一件事说:“唉!这找拳师的事办得怎么样了?这暴天雷走了总得有个拳脚师傅呀!”马虎说:“已经吩咐马彪他们去办了,不过……,大哥!这有真本事的不多不太好找呀!”马龙说:“:不好找也得找!现在咱马家缺的就是功夫,咱哥儿们这两下有限,家人更不行!咱马家要想在深湖伸大拇指,跺一脚整个深湖颤三颤,光有钱还不行还得有功夫。”马虎说:“大哥说得有道理,这事一定抓紧办!”

    马彪急匆匆跑了进来说:“大爷!那刘青一帮人正在给那被撞死的老头出殡呢!你们快去看看吧!”马龙说:“出个殡有什么好看的?”马彪说:“大爷!出殡的队伍前后足有一里多长!看样子有好几千人呢!”马龙吃惊的说:“啊!那黄老头在深湖无亲无故,哪来的那么多人为他送殡?”马彪说:“这小人就不清楚了。”马龙问:“墓地在哪?”马彪说:“就在湖边,出村就能看见。”马龙说:“咱们去看看!”马龙等立起身出了屋子。

    马龙等出庄来到村边,远远看见出殡的队伍白花花一片都吃了一惊,马龙说:“他刘家庄才有多少人?就是男女老少全都来送殡也没这么多人呀!”马虎说:“是呀!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人?”马龙说:“这里边一定有文章。”马虎说:“这块墓地离咱马家庄这么近,这一定是刘青搞的鬼!这不明明是在向咱马家示威吗!”马豹说:“他娘的!我今天晚上就带几个人把坟头平了!我让他示威!哼!”

    马蛟说:“五弟!你可别犯傻!你看那墓地离湖边那么近,就在何家的眼皮子底下,你要是今晚去平坟能有好果子吃吗?”马熊说:“老五别怕!今晚我和你一块儿去!”马虎说:“老四!你力气是不小,可功夫不深,你可别乱来!”马熊不服的说:“我不怕何家,今晚我非和他们比一比不可!”马龙一瞪眼说:“你得了!你没听马彪说连暴天雷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你那两下还行?还不快住嘴!”马熊拧了拧脖子,马虎说:“老四!这事得听大哥的!可不能乱来!”马熊不做声了。

    王家庄王义来到刘家庄刘家大院来见刘老太太,王义祖上原是刘家的佣人,王义从小亦在刘家长大,王义父母早丧刘老太太因此格外疼王义,不但给他房子给他地还给他娶了媳妇,使其成为王家庄的大户。

    王义进了刘老太太住的屋子说:“王义给老太太请安!”刘老太太说:“义儿来了!快坐下喝茶。”王义在一旁坐下,丫环小芳给王义倒茶。刘老太太问:“你大哥他们不是正为被撞死的那位苏州老汉出殡吗?你怎么没去?”王义说:“我正是为这事来的!”刘老太太问:“哦!莫非出什么事了?”王义说:“老太太也不管管我大哥!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外地人值得这样大操大办大肆张扬吗?”刘老太太说:“你大哥一定是觉得那老汉死得冤枉才这样做的,不就是花点银子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王义说:“唉呀!老太太!我听说大哥为这事花了好几千两呢!可人家是苏州人跟咱非亲非故你说这这……。”

    刘老太太说:“义儿!主持正义扶危济困乃是刘家的祖训,这你是知道的,你大哥在这事上虽说多花了点银子,可总归没出什么大格。可也是的!这官府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为那老汉主持公道?却非让你大哥去主持这个公道呢?我看这世道变了!”王义觉得没趣只好起身告辞说:“我还有点事就不陪老太太了!”刘老太太说:“以后常过来看看!”王义说:“小侄会常来的。”刘老太太说:“小芳!替我送送义儿!”小芳说:“是!老太太!”王义别了刘老太太出了屋子,小芳送出小院说:“王老爷走好!”王义也没说话径自悻悻而去。

    深湖边黄老汉墓地,出完殡人们渐渐散去。翠英拉小虎跪在刘青面前说:“刘大侠!家父之冤虽未得雪,可在刘大侠等众英雄的主持下家父得以安息,且丧事办得如此气派!即便是家兄在也无法匹敌,家父如在九泉之下有知相信他老人家一定能得到一些安慰!刘大侠如此大恩大德,翠英和小虎就是来世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呀!”

    刘青说:“翠英姑娘请起!翠英姑娘不必如此,主持正义扶危济困乃是刘家祖训,也是何氏三杰陈镖头魏馆主等诸位弟兄所乐为的,这实在没有什么,你不必挂怀。”翠英激动得又哭了。何老三说:“刘大哥!丧事已办翠英姑娘和小虎如何安置?”刘青说:“此事我早有考虑,黄老伯临终时将小虎托付于我,我是点了头的,翠英和小虎就暂时住在我家,待将来和于老虎算清了账恢复了黄家家业再说。”何老三说:“我看先将它们安置在何家庄也可以。”陈镖头说:“镖局有的是地方就由兄弟我来安置吧!”魏馆主说:“还是由我来安置!”刘青说:“就这样定了!你们就不要再争了!”何老三说:“既然大哥主意一定我等先行告退!”刘青说:“诸位弟兄请便!”大家拱手作别。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