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从事地下器官交易,并且没有丝毫顾忌就动枪的人,果然不是那么简单的角色。要知道在天朝,一旦动了枪,可就算是大案要案了。我就不信,那个眼镜男要是没有背景,这些警察会放过开枪的他,而重兵来围堵我这个挨枪的人。
“我,我来给她换吊瓶。”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护士战战兢兢的拿着托盘对我说道。或许此刻我在她心中,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坏蛋。又或者,是一个绑架了小姑娘进行勒索的绑匪。
“别紧张,你该干嘛就干嘛。”我调整了一下托着右臂的绷带,对小护士笑道。肩膀上挨了一枪,现在动一下就觉得生疼。在找医生要了一根绷带,将受伤的那只胳膊吊在上面才感觉舒服了一些。而我现在也明白,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我挨了一枪就成这样了,那些电视里身中十几枪的货们,怎么可能还那样生龙活虎?
等护士走后,我看了看躺在床上虽然依旧昏迷,但是面色却好了许多的小格子一眼。再次走到窗前,将百叶窗拨开一条缝向下看了看。特警已经在集结了,看样子不久之后,他们就会向我坐在的病房发起强攻。
或许此刻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里,就隐藏了不少警察。而医院对面的那座高楼上,一定也有不下于三个狙击手将我的脑袋套进了瞄准镜里的十字准心上吧?我轻叹了一声,坐回小格子的病床上从兜里摸出了手机。
手机翻盖上的漆已经开始掉色了,毕竟用了接近3年。现在上市的手机功能更多,样式也更好看。可是对于我手上的这部手机,我却情有独钟。不是因为它的性能,而是因为它是我人生之中的第一部手机。我是个极其念旧的人,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都是这样。
如无必要,我真的不想拨通北京的那个电话。侯爽爽她爸又升官了,具体干什么,我没有去打听。我只是一个道士,除却这个身份之外,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小老百姓。在我心中,民和官之间的鸿沟,不是换个主义就能够填平的。何况人家,还是高官。
拨通这个电话,就意味着我又要欠他一份人情债了。曾经有人对我说过,人情债是最难偿还的。或许到最后,你还掉的就是你的命。我看了看小格子那渐渐多了丝红润的脸,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显示出来的那个电话号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那个绿色的拨号键按了下去。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一阵忙音,我伸出舌尖在嘴唇上微微舔了一下。我在想,等下电话接通之后,我该怎么措辞。两年没有和人家联系,两年来第一个电话,就是请人帮忙。于情于理,我都有些不上道。可是如果不打这个电话,我就要和那些警察发生正面冲突。
要真论起来,其实我和他们干的都是一个活儿。他们打击的是刑事犯罪,保一方黎民之平安。而我们,则是要护住龙脉,保华夏血脉繁衍不息。我们和他们,不应该成为对手和敌人。更没有必要,为那些隐藏在某些层面的蛀虫们犯下的错误去买单。
“想起给我来电话了?你小子,可有两年没有搭理我这个叔叔了啊!爽儿呢?跟你在一起吗?”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侯爽爽她爸爽朗的声音。当然,言语中多少也带着一点责怪吧。
“侯叔叔,爽爽不在我身边。有件事情,我想要您帮我出面解决一下。”我当然知道为了这么点破事就去劳烦他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了。可是我除了这位侯叔叔,在官场之中再也没有一个镇得住台面的亲人或者是朋友了。
“你小子要么就两年没动静,这一有动静,就给我招惹麻烦。哈哈,说吧什么事情?不过,要是违法乱纪了,我可不会帮你的!”侯叔叔笑着在电话里敲打了我一句道。
“是这么回事,您听我慢慢跟您说”我已经听见外面过道里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声了,抬头盯着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加快了语速对侯叔叔讲起事情的经过来。我知道,警方已经开始疏散人群,向我所在的位置发起进攻了。没有狗血的喊话,没有牛逼的谈判专家,有的只是冰冷的枪口和那些冷酷的面庞。
“你说的,都是实话?”侯叔叔在电话那头默默的听着,一直到我将事情的前后全部说完,并且将眼下的处境都告诉他之后才出声问道。我知道他心中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只不过他更清楚,敢弄这些事情的人背后肯定会有着这样那样的背景。
眼下国内推行的是韬光养晦,全力发展经济的政策。如果冒然插手进来,说不定会造成一场无法收拾的大地震。谁敢断言,在某些人身后,没有站着一个位高权重的人物呢?
“句句属实,其实叔叔只要想办法将特警撤回去。然后压住当地官场不要插手这件事情就行。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我来办好了。”只要小四眼不动用官方力量,我能保证让他欲.仙.欲.死。而且,没准还能顺手清理掉几只蛀虫。打了贫道一枪,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就算完。
“你稳住,不要反抗。其他的事情,交给我来办!但是小子,这件事你要答应我。就此打住,不要再闹腾下去了。”侯叔叔在电话里很严肃的对我说道。
“嘿嘿,行我答应侯叔叔,保证不追究下去了。”我眼角闪过一丝狠厉,嘴里却在那里嘻嘻哈哈的说着。我晚到一步小格子就没命了,过后还敢拿枪射我,这事没这么容易就算了。且等着吧,阴人这活儿,贫道打小儿就门儿清。不把小四眼阴出翔来,贫道还怎么在宗教界混下去?
“好,你把电话压了。让他们冲进来,不要反抗。等电话铃再响,你让他们听电话。记住,电话没来之前,不管他们怎么对待你,都不许反抗。”侯叔叔在那里再三叮嘱着我道。
“那他们要是准备弄死我呢?”我追问了一句。这种情况是很有可能发生的,只要小四眼在警队里买通一个人。到时候人家随便制造点混乱,趁乱一枪将我毙了,然后诬我个拘捕袭警什么的,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我死了,小四眼做的那些事情才能死无对证。也只有死人,才能不挡小四眼的财路。
“你见机行事吧”侯叔叔沉默了两秒钟,深叹一口气在电话里说道。
“砰~砰~”刚把电话压掉,病房的房门和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就同时被人破开。同时两枚黑漆漆的罐状物扔了进来,不等我看清楚是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道刺眼的白光一闪而过,再稍后我就眼前一抹白,什么都看不见了。
“这尼玛,至于用闪光弹么?”我一边抱头缩在墙角拿袖子擦着眼泪,一边在心里暗骂道。
“趴在地上不许动,动就打死你!”一支冰冷的枪管顶在我的脑袋上,随后我就觉得一股大力传了过来将我按倒在地。一个声音在我耳边恶狠狠的说道。
“我特么救小格子那事就算称不上见义勇为,也是正当防卫吧?至于像对待悍匪似的对待贫道么?”我的胳膊被人扭到身后铐了起来,然后觉得衣领子一紧,就被提了起来。这个时候,我的眼睛才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些东西。就见几个特警正警惕的拿枪指着我的头,一个女警将床上的小格子死死护住愤慨的看着我。似乎是我将小格子祸害成那样一般。
正在我期待着人家对我说出“你有权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的时候,我死死捏在手中的电话响了。
“让你们队长接电话!”我眨巴着眼睛,使自己能看得清楚一些对那几个特警说道。
“接电话呀,愣着干嘛!?”我冲身边的特警泪流满面的说道。这泪水,不是激动的眼泪,也不是幸福的眼泪。而是被闪光弹刺激出来的眼泪。
“喂?”一个特警横了我一眼,伸手接过了我手中的电话。
“是!”
“是!”
“我们马上办理!请领导放心!”
一连是了两是之后,那特警的态度明显恭敬了起来。至于侯叔叔派哪个领导过问了这件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了。
“同志啊,误会了。你看要是身体方面有什么不适的话,我们马上安排你进行一次全面的检查。对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在这里向你道歉了!”解开了铐子,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门外走进来,死死抓住贫道的手上下晃动着说道。
“没事没事,你们是人民的卫士。偶尔有点小失误,我们老百姓也是能够理解的。打小儿我就受教育说,我在马路边捡到一分钱,马上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没想到今天还能和我们的特警面对面交流一下,也算是缘分吧。”我抬手摸了摸肩头的枪伤,在那里故作轻松的说道。刚才不知道被哪个货那一扭,把我的伤口给崩开了。看了看手上的鲜血,我估摸着是不是要再缝上一次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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