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一个身着土布对襟衣服,脚踏一双皮鞋不土不洋的汉子,瞅着走进房的宋明彬说:“戚书记交待下来的事我―定尽心去办,再说这也是为了咱老百姓,即便是冒多大的风险,我也会带你到买方卖方的交易点。可你这身穿着,那像我们这些走村串寨的小商贩。”
言毕,他丢给宋明彬一套服装。宋明彬拿起一瞧,是一件皱皱的西装,一条土布织的农村人穿的黑裤,或一顶过时的草绿色军帽、一双草绿色胶鞋。
宋明彬抱起衣裤进了堂房的侧房,三、五分钟后他装扮完毕走了出来,这位汉子望着他狂笑不止。
宋明彬被他笑得十分尴尬,便在堂房神槛右侧的镜子面前一站,竟与常见的山村小贩没有两样,于是他望着自己有碍观瞻的模样,也“哧哧”笑出声。
汉子抹着眼中的泪花说:“你这副装扮,让人一眼瞅见,便认为是乡下奸诈不足、愚笨有余的土商贩,特别是你头上戴的那顶军帽和穿着的那套西装,帽沿软塌塌的,衣服皱巴巴的,绝不会有人怀疑你是打探秘密的工商侦探。”
他的话音刚落,门外响起了汽车的轰鸣声。随后戚友跨进了宅院。
“书记,莫非你要随我们一起去?”汉子惊诧地问。
戚友颔首。
汉子:“那里太危险了,说死你也不能去。”
戚友:“正因为有危险,我不能让我的村民冒险。乔福,你的任务是与那些商贩接上头后就回来。”
乔福望着戚友坚定的神情,无奈地点头应诺。
房外,三人上了一辆昌河牌微型双排座车。戚友挂挡踩油门,微型车缓缓驶出兀森镇,在凸凹不平的盘旋山路上驰去。
雨过天晴,天穹上架起了五彩的虹桥。从幽深的山村公路上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微型车蜿蜒而下,不一会微型车转过一个山头,顺坡朝一个集镇驰去。
微型车进了集镇,小镇的街边己站满了出售山货的山民,而且叫卖声喧嚣。地摊上有名贵的中药材厚朴、贝母、天麻、黄连……以及木耳、香菌、竹笋等山货。
微型车在小镇的街头停下,宋明彬、戚友和乔福刚从车上下来,便有一个中年汉子朝他们走来,然后拍着乔福的肩说:“我听说你老兄最近倒卖―批难民服又发了一笔财。”
宋明彬瞧着这个中年汉子,戴顶毡帽,白衬衫污垢不堪,领口、袖口黑乎乎的;瘦长的脸,标直的鼻梁,凹陷、锐利如鹰的眼睛,左边脸颊上有―条明显的疤痕,似乎是被人砍伤的刀痕。这条刀痕没有使他的脸显得丑陋,相反有一种刚烈之气。
乔福指着宋明彬介绍:“王二楞,这是和我一起在山道上讨口饭吃的兄弟,做的都是走村串寨的小本生意。现在,生意难做啊,所以他想结识你,通过你,帮他在你的老板哪里进些价廉的货物。”
王二楞看了一眼宋明彬,转脸一笑说:“乔兄,这话我信。可现在风声太紧,出了奶粉的事后,朱老板不愿意接纳陌生的生意人,我这跑腿的也没办法。”他的言辞里没有轻蔑或不屑一提的意味,只是满脸的无奈。
宋明彬:“我体谅老兄的苦衷。是否能把乔兄的进货量加大,由他再转手给我。而且是现金交易,每笔生意老兄都可按进货金额的百分之五提起辛苦费。”
王二楞满脸的喜悦。他说:“这事全包在兄弟身上,只要是紧俏货我都先满足你俩所需的数量。”
“今天,我是等米下锅,车都雇好了,就想在朱老板这里进点小食品、小百货。”宋明彬指着戚友说。
王二楞一怔,半晌才说:“你真是火着枪响,刚应诺你就提出了要求。好,今天晌午装货,可你和驾驶员不能随同前往,你明天早晨在此地接货走人。如果你不相信人,咱们就此别过。”
宋明彬也是楞怔地望着王二楞。
须臾,他说:“客随主便,只要能有钱赚,我是无所谓。”
然后,他对乔福眨了眨眼,乔福立即心领神会地说:“这点小事就请宋兄放心。”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