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二十七、八岁的青年,容貌端庄、俊美;一双炯炯发亮的眸子嵌在两道粗突的浓眉之下,显得机智而又有几分深沉;整洁的工商制服把他魁梧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
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急走几步抓起电话,说道∶“我是新调来的洛嘎局长,有什么事请说。”
话筒里响起低沉的声音∶“洛局长,我们根据匿名电话提供的线索,赶到勐达村附近的森林中,但那不是兑制毒酒的黑窝点,而是一个存酒的仓库,而且不法分子用暴力对抗执法,冯斌队长腰部负伤,为首的不法分子逃逸,其余的都是临时雇来的农民,经询问他们并不知情。”
“什么?为首分子逃逸,冯斌队长负伤?!那么,景颇山附近村镇的散装白酒是否全部查封,中毒的群众是否得到救治?”洛嘎的脸绷得紧紧的,一对浓眉紧锁,眼镜片后的双眸有焦虑和歉疚的眼神。
话筒另一端,一位工商干部说∶“散装白酒已被当地工商所奉命全部封查,误饮毒酒的群众除两人死亡,余下的35名正在医院抢救。”
洛嘎∶“省委、省政府对此事十分重视,责令我们限期在全市范围内,拉网似地打掉所有兑制毒酒的窝点,你们要协助公安机关在最短的时间内缉拿真凶,摧毁毒酒厂!”
此刻,办公室的门推开了,走廊的灯光射进来,室内顿时亮堂了许多,四十多岁、身材微胖的鲁瑞副局长走进来。
洛嘎叮嘱一声挂了电话。
洛嘎∶“据刚才省局发来的内部绝密电子邮件称∶我们的内线人员报告,最近将有价值1亿元的冒牌云烟、红塔山、玉溪、红河、香格里拉、熊猫牌香烟和价值5亿元的各种冒牌香烟商标,由我市贩卖出省,我已命令辖区内的各工商所巡查待命。”
“1亿元的冒牌香烟、几亿元的冒牌商标要贩卖出省,他们真是肆无忌惮!”鲁瑞满脸的愤怒。
洛嘎那张充满青春朝气的络腮胡子脸上,拧眉深思。
稍倾,他说∶“我省冒名贩卖假烟的行为猖獗,但却十分诡秘。虽说,每次情报来源都真实,可结果都是他们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此次,我们放长线钓大鱼,来一次双赢!鲁瑞露出笑容,击掌说道∶“我这个分管市场执法的有活干了!”
洛嘎∶“现在迫在眉睫的是打掉用工业酒精兑制白酒窝点的行动。”
“参加此次零点行动的人员已在院内待命,请洛局下令!”鲁瑞说。
洛嘎走到窗前,瞅见窗下一辆辆“12315”的巡查车和摩托车,挥臂说∶“开始!”
市工商局大院内,巡查车、摩托车轰鸣着,亮着车灯依序驶出,分别驰向通往各县、区的高速公路上……
翌日黄昏。
春阳市的高层建筑下,有一条逼仄的小巷。巷道很窄,两排简陋的二层楼房临街而立。一块金黄色的铜牌嵌镶在巷口一幢楼的门楣上,上写“春阳市工商局招待所” 。
招待所的一间套间房内,女人甜脆的话音响起。
“今天是周末,你又是为端掉兑制毒酒的黑窝点忙累了一天一夜。明天我买支鸡补补你的身体。”
洛嘎坐在松软的沙发上,哈欠连天地伸着懒腰。他身旁有一个体态丰腴、年青貌美的女人。她两手抄过去兜住他的后脑壳,把脸贴过去。
洛嘎也伸出双臂拥着女人,甜甜地吻了对方的脸颊。“你真是我的好妻子!可是零点行动还未结束,而且你我还要随时应付突发事件。”
“自从我俩穿上这身工商制服,就很少有时间休息。难道在市区范围内,确有兑制毒酒的黑厂?”
洛嘎:“陆霞,这件事中央已挂上号了,我这个芝麻官岂敢掉以轻心。”
“洛嘎,你别拿话呛我,”陆霞不高兴地嘟哝一句,然后又柔声柔气地说∶“你不知道做妻子的苦衷,只要你们有行动,我们这些工商的内勤人员,是怎样牵肠挂肚地念着自己的亲人能平安回来。”
洛嘎深情地望着自己的妻子。
这时,他俩仅有三岁的小女儿,从卧室内跑出来,拽着洛嘎的衣襟,“爸爸,你不能再撒谎了。明天,你一定要带我到这里的动物园看大象。”
“爸爸肯定会带小茵茵去动物园。”洛嘎笑说。
话音刚歇,揣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洛嘎拿起手机贴在耳边,然后又起身走到窗边∶“李总这么有闲心,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窗下,缓缓驰来一辆“本田”轿车,停在巷口。车门打开,一个庞大身躯、拿着手机的中年男人从车里钻出来。
他身着宽松的休闲装,黝黑的脸膛笑容灿烂,而且额大口阔,一副富贵相,给人的感觉却不是十分俗气。
他摘下那副不相称的金边墨镜,抬首看着二楼的窗,对着手机说∶“工商局长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我还能混得走吗!再说我是无事不登金銮殿,局长大人总不会推辞不见我吧,就一点事,还是屈尊局长跟我走一趟。”
窗边,洛嘎拿着手机沉吟不语。
“如果不能推辞就自己决定,就是别累坏了身体。”陆霞瞧见丈夫犹豫不决的模样,说道。
“好吧。”洛嘎关了手机,走过去抱起女儿,吻吻她的额头,对妻子说∶“鑫达公司的老板李宏祥找我有点事,我总不能拒绝省里百强企业之一的老总吧。”
陆霞颔首。“你二十四小时未合眼了,早点回来休息。”
洛嘎把女儿递给妻子,开门走下楼道。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