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珊挺身,伸臂,推拒,阻滞------
东方何为赶到,挥掌砍去――然触掌之际,心念微动,掌势一顿,伸指疾点,包一民掌中匕首,应点而落------
东方何为提起包一民,轻点其麻穴,扔回他的轮床,盯一眼呆楞傻站在一侧的仇苞,她一脸惊惧,满眼茫然------
要是她也动手------东方何为后怕不已。然后俯身看视魏紫玉父女――魏子良胸侧中刀,已经昏迷,虽然魏紫玉带来的医生已在给他包扎,但绷带又已被血染红------
别院医务室的医生在给魏紫玉包扎,她肩臂中刀。见东方何为过来,忍痛轻说:没什么,我,不要紧------
话是这么说,但从她拧着的眉头和歪咧的嘴角看得出来,她的伤也实在不轻------
晓涵示意晓意也兼顾看住水依莲妹妹,自己抢过地上短剑,飞向包一民,恶狠狠举剑向他刺去――
不要――魏紫玉疾呼。
东方何为挥手一抓,捉住了晓涵的脚腕,轻轻把她置于坐席:不得添乱!
晓意让小郑过来绑扎了水依莲,自己走过去收起了晓涵手中的短剑和地上的匕首。
童珊给县医院打电话,要他们马上派出急救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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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轮风云突变,不仅现场众人目瞪口呆,就是监控室里也是嘘声一片------
走――去现场!陈国凯终于打破沉默,掉头就走。
红绫、石坚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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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来到现场门外,晓意、晓涵和华风、小郑正护卫着魏子良父女,由别院保安抬着匆匆走出会议厅,乘电梯下楼。
晓意见到红绫,就要回身向东方何为通报,红绫摆摆手,让他们尽快去医院。
石坚当先开道就要往里走,陈国凯忽然轻咳一声止住他:不忙,我们先在这里听听------
会场内,东方何为正圆睁亮目,锐扫全场,最后把冷光停驻到马鸣脸上,强抑悲怒,哑声厉语:------先前,马鸣律师责我以卑劣,可是刚才这一幕大家都看到了,谁个光明正大,谁个阴狠卑劣,是非应已有公论!
东方何为转头对白亦:白老前辈,你今天是公证人,你说吧------
任是白亦见多识广,也被这一场波澜壮阔、眼花缭乱的打斗和惊心动魄、一嘘三叹的复仇所震撼。老实说,他是抱着疑问而来,他不大相信魏子良会立地成佛------说是让他公正,他先还着实有些为难,不但因为双方势同水火,他即使完完全全公正无私,也定会有一方要说他偏袒,而且私心里,他还想看魏子良的肚子里到底卖的是哪味药,或者说,他更想看魏子良的笑话!
然而现在,魏子良父女双双受伤,魏子良还伤势严重。且从魏家父女和东方何为刚才的表态和行为看来,魏家的认罪、道歉、忏悔应该是真心无疑。更何况他们还愿意出巨资以补偿,这确实闻所未闻,也更难能可贵。假如这十数家,二十余年的恩怨情仇,能如此这般,悄然化解,用刚才那个俏女子的话――我们就可以,而且应该以较为合理和简单的方式,了结过往,超越个人恩怨,以最大精力和智慧,去追究和弥补社会历史缺陷――那该是多么理想的结果啊!
现在魏家父女双双为包一民所伤,是不是可以稍微平抑对方的仇怨?只要魏家和东方何为不过分追究――从东方何为刚才的处置看来,他们是很冷静,也是抱了极大的诚意的――这种理想的结果应该能够实现吧。如今,就看关圣陶、马鸣的态度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白亦开口了:你们双方推我公正,说实话,是把我推到老虎背上了。不过,我这个人也怪,偏偏就喜欢坐老虎背。我想,公正这玩意儿,现在而今眼目下怕不很合适,我倒愿意做你们双方的调解人,不知你们是否同意?
白亦说愿做调解人,差不多就是说他站在魏家的立场上了。东方何为当然乐意接受。关圣陶、马鸣互看一眼,一时却难以决断。
见他们不开口,白亦摇摇头,又略点点头,看定他俩,说:刚才你们双方签字画押,议定以擂台定输赢,胜者通吃,当时谁也没得二话。不料当中横生枝节,是你们,首先破坏协议,以阴谋手段伤了魏子良父女,而且魏子良伤势严重,是否有性命之虞还很难说。按理,对方可以因此追究你们------罢了,我看他们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现在我只问你们双方一句话,这协议还算不算数,是听从我调解呢,还是继续擂台打下去?
白亦问的是双方,眼睛却盯着关圣陶、马鸣,摆明了是要他们立即表态。
可是这态其实难表得很!
是他们破坏了协议暂且不说,这擂台又如何打得下去?眼见己方高手尽皆铩羽,而对方东方何为却昂首擂台------
赢者通吃――这可是他关圣陶、马鸣亲口说出。当时是如何的志得意满,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他们都低估了东方何为――两人对视,都看出了各自的心思――虽然也怀疑,也对怀疑进行了部署,安排了最厉害的杀着。而且,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各自安排,竟然连接成天衣无缝的,也是最阴狠的连环绝杀!
遗憾的是,没有把魏子良当场击毙!
白亦已经又问、三问了------
如果同意调解,那么也就等于从此放弃复仇。他们甘心吗?
各位前辈,各位兄弟姐妹――童珊忽然发话了――今天这个道歉会成了如今这个血淋淋的样子,不知大家作何感想,反正我是痛心极了。如果有人为着某种目的,真要把我们大家引上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同归于尽的绝路的话,我们是盲目地跟随以致灰飞烟灭呢,还是该猛醒,从自己的利益出发,作出有利于我们自己的决定?
童珊停顿了一下,给时间让人们权衡利弊,然后走到仇苞面前,盯住她迷蒙的眼睛,拉起她的手说:我想,你并不认同你父亲刚才的举动,是吗?
仇苞点点头,又摇摇头,又急忙点点头。
那好,童珊轻轻牵她走,我们一起去白老前辈那儿签同意补偿的协议,好吗/
仇苞不由而然跟着童珊而去。
走啊,签协议啊――童珊牵着仇苞,扫视全场。
冷雨站了起来,又有人跟着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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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圣陶坐不住了,他抬头对白亦说:好,我同意调解。
马鸣心念电转,立时明白了关圣陶的心意。众目睽睽之下,他们已经亏输两次了,眼见童珊又在这关键时刻,以“利益“二字,煽动得大多数人跟从了她------如果再要纠缠,岂不真成了众矢之的?
况且,一时半会儿除不了东方何为,又和他闹僵,他关圣陶还要不要在草叶这块地皮上混啦?还有,他的基地------
他马鸣怎么办,可能一个人坚持到底吗?
终于,马鸣也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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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应人等都在昨天晓意打印好的协议上签字,仇苞签字后来到东方何为面前哀哀觑看着他说:求你放了我爸,好吗?
东方何为明白仇苞是求他为她爸解穴,冷冷回说:你等会儿------
仇苞泫然出涕――
女人的眼泪到底是一副绝妙的解药,东方何为终是不忍,伸指解开了包一民的麻穴。
众人都签好字,看着东方何为,他走到白亦身旁,肃然扫视全场,说:很对不起,这个字要等魏紫玉来签,因为补偿资金由她出------
他这话说得没人能够反驳,但众人明白,他这是因为魏紫玉父女受到阴险伤害而怨气难消。
有人把怨恨的眼光盯向关圣陶、马鸣,还有包一民,水依莲------
马鸣心中一动,正要发难。冷雨却抢在前面恨恨说:如果魏紫玉反悔,我们找包一民要补偿,是他伤了------
对,你们找我要好了――包一民忽然发话,沙哑着怨天尤人的嗓音――想我包一民十年来缠绵病榻,生不能得人之欢,死难消那口怨,这冲天晦气谁人能解?哈哈,魏子良呀魏子良,你枉自活了一大把年纪,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搞什么道歉会,让我今天终于逮住了机会,能够手刃于你------哈哈,痛快呀痛快,吾今死而无憾矣!吾今死而无憾矣――
包一民连叫数声“死而无憾”,突然冲天而起,撞向墙壁――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