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错愕地瞪住我,来不及抹去的泪水刺眼地挂在那张苍白的脸上,只有那微微弯起的嘴角在在透露出某人其实憋笑憋得很辛苦。
“你别笑。”我连忙伸手遮住他隐隐透出笑意的眼眸,跳脚道。“我被人家取笑你很高兴是不是?枉我还特地从家里逃出来看你呢。噢,我真是够笨的,自动送上门来给人家取笑。“越说越恼的我大叫着往门口冲去。
“我不笑,我不笑可以了吧。”他急忙敛起脸上的笑意,可怜巴巴地瞅着我,小小声说。“依依,你不要走,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就留下来多陪我一会儿吧。”
我要的就是快乐的他,不是吗?看他刚才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我知道我做到了。悲伤或许未曾真正远离他,但那只是暂时的吧。终有一天,我一定会帮他把心中的悲伤、痛苦全部驱走,独独……只剩下快乐。
一定会的,我暗暗下着决心。
于是乎,我率先笑出声来,为自己做出的蠢事,更为,想再次见到他的笑脸,听见他爽朗的笑声。
当我把煮得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的饭菜摆上桌时,浩哥哥已经把脏乱了好一阵子的家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依着爷爷旧时留下的药方给我熬了一煲“浓香四溢”的药膳。
在我眼中,无论怎样看这碗又浓又稠而且苦涩无比的汤药绝对比那支尖扎得人又痛又麻的针筒可爱多了。
显然浩哥哥也知道了我的想法,他盯着那碗汤药,再神色古怪地瞅瞅我,如此来回好几遍,直到我忍受不了翻翻眼皮送他一枚白眼,他才有所收敛乖乖把汤药奉上。
真是只会幸灾乐祸的家伙。我心里咕哝着,恨恨地将炒得严重过火的青菜塞入口中用力咬着嚼着。咦,这个菜的味道好奇怪喔?好像缺少了些什么?勉强把菜吞入肚子里,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头,呜……我居然忘记放盐耶。
菜不行,我唯有改吃饭。只是、只是……我看过姐姐是这样做的啊,为什么我做出来的效果会差那么多呢。焦黄的饭团里面夹着一些未完全熟透的米粒,呜呜,怎么办?这米饭根本是半生不熟嘛。
“不要吃了,浩哥哥。”我惊恐万状地拉住拿住空碗站起来,打算还要盛饭的浩哥哥,明明是夹生饭,他为什么仍然吃得滋滋有味?这个……浩哥哥到底几天没吃饭啊?
“为什么?”他又夹了一条淡而无味的青菜放入口中,跟着大大地扒了一口饭。
“饭焦了。”我说出一个显而易见而且快要教我无地自容的可怕事实。
“看得出。”他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用筷子将一团接近焦炭的米饭给拔了出来。
“饭里面还有未熟的米粒。”心虚地吞了口口水,说真的,我现在最想的是地板突然下陷裂开一个地洞,好让自己钻进去,省得在这儿丢人。
“吃得出。”他若无其事又咽了一口饭,顺手将整碟青菜移到自己的面前。
“那菜我忘记放盐了。”我挫败不已的垮下脸,羞窘的快要落荒而逃了。
“我知道。”他面不改色的继续攻占碗里的‘饭’和碟子里的‘菜’。
“那你还吃!”我失控的喊叫起来,真怕他不是饿坏而是吃坏。
“因为是你做的。”他唇边漾出一丝甜甜的微笑,而且有不断加深的趋势。“是你特地为我而做的,所以真的很好吃。”像是为了证明他的话似的,他迅速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光。
“傻瓜。”我笑骂,鼻子酸酸的让我直想掉眼泪,看来等会我要去跑一趟诊所了,因为有个傻瓜消化不良。
我知道自己的厨艺只能用差劲两字来形容。这一切只因我实在太容易出意外了,此话是我姐姐说的。
十岁时发生的那场意外致使姐姐在家的日子就是我不能靠近厨房的最高指令。谁叫我赤脚在厨房里漫步,又糊涂地将那根烧红了的火棒随手放在地上,这原本没什么,最糟糕的是我还傻呼呼地用脚掌去测试火棒的热度。
最终的测试结果是:很烫,很痛,外加一堆仿佛流不完的眼泪。
从此以后,姐姐把厨房视作炸弹,我?非常荣幸地成为那根重要的导火线。为了厨房跟家人的安全着想,姐姐私下对我下了一道命令:厨房重地,非请勿进。
为什么这样说呢,话说当时我痛得只记得跳脚却忘了看火,如果不是姐姐刚好回来,家里的厨房早给我烧光了。
“真的好吃?”
“嗯。”他点头。
“那我天天煮给你吃,好不好?”我两眼放光,一脸祈盼地盯住他,答应吧!快答应吧!话说我都十五岁了,竟然连最简单的米饭都不会做,试问说出去能听吗?
“你自己说的哦。”他一怔,然后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笑容。
“浩哥哥你记得哦,这是你自己亲口答应的,不能耍赖。”我喜不自禁的跳起来,在他的脸上用力地印了一记。太好了,终于找到一个能够让我练习厨艺的地方,而且吃的那个人还是他。
我心中再一次庆幸浩哥哥忘了我被限制进厨房的原因。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