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和娜将杂志扔至床头柜上,指着一边的苹果说:“给我削个吧,无殊。”
“好。”她捡了只不大不小的苹果,拿起水果刀,沿着果柄处慢慢地往下削。她似专注地看着自己的动作,果皮在她指下宽厚相差无几,长长地连成一条,始终不间断。
肖和娜感叹道:“你可真有耐性,我一直觉得削苹果是件很麻烦的事。”
“你做惯了女强人,分秒必争,自然不会将时间放在这些小事上。”
“我从小到大就这一个性子。事事力求完美,很少受过挫折。不瞒你说,认识伍向阳前,我对沈时久也动过心思。”
无殊不吭声,将削好的苹果递给她,把一长串皮绕成一圈一圈,摆在果盆上,而后拿纸巾擦拭水果刀。
肖和娜咬了口苹果,继续说道:“我听说南汀有几个很嚣张的大佬,最后都被沈时久给弄进了号子里。能把手段用到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任何把柄,这样的男人才是最可怕的……可是,你知道他唯一的弱点是什么?”
“是什么?”她淡淡地反问。
肖和娜笑笑,也不从正面回答。
“你们两个人来找我谈与摩天合作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看我才想小整你一下,他便不动声色地替你挡了过去,这种体贴你看不到,但是旁人却很清楚。见过这样的男人,我相信没有几个女人会不动心。我会爱上伍向阳,是因为一开始从他身上看到了一点沈时久的影子。当时我就想,如果能征服一个相似的男人,那我肖和娜还不算太失败,没想到我居然接二连三在男人身上吃鳖。”
她说:“沈时久就像你手上的刀,对外他用锋利的一面,对内用迟钝的一面,我想象不出他后来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是出于什么原因。至少在我看来,他越是认真,就越是说明一个问题,你对他来说是个不能忽视的存在。”
“所以你觉得他的弱点其实就是我?”
“无殊,我今天对你说这些其实是希望你小心一些。”肖和娜严肃地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对付沈时久?如果他们无法从正面打击到他,他们就会选择他的背后。”
无殊脸上的表情表明她其实已经有了这样的担忧。
“有些事我知道你不方便告诉我,这样,我来猜猜看,你不用回答,心里有个数就可以了。”肖和娜稍稍挨近她,小声说:“你离开南汀三年不会只是简单地逃避,应该有人在暗中助你,不然你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无殊只是听着,果然无所表示。
“不管那个人是谁,能帮你和沈时久这样的人作对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要小心,不要变成别人的棋子,到时候就算你能打倒沈时久,也未必能全身而退。”肖和娜看了她一眼,更加小声地说:“其实你根本不必对我表弟的事情感到愧疚,你又怎么知道他做的那些事不是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呢?当初摩天肯和南菁合作其实并不是我的功劳,而是摩天本就有这个意向,特别是北堂家,他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不过,自从你父亲去世后,沈时久就把摩天在娱乐业的盈利分红降到了30%,这已经让北堂家很不高兴了,只是碍于他的实力在那,不想当场就翻脸。还有一件事,我是听别人说的,也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你离开南菁后,沈时久曾去找过老爷子,拿40%的分红作条件,希望老爷子能干预我表弟和你在一起的事。不过老爷子很生气,他本来就不是很看得起黑道上的人,所以对沈时久开出的条件非常不满。
北堂家会和沈时久闹翻那是必然的,你的事不过是个契机而已。”说到此处,肖和娜不禁挑了挑眼角,“再说下去,你恐怕要以为我是在帮沈时久当说客了吧?其实我巴不得他痛苦死,谁叫他让伍向阳这么对我。”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无殊深吸了一口气,低头转辗着手里水果刀,那样锋利的刀口也曾划过她的心脏,直到现在都还在滴血,良久她说:“有些事,我并不是毫无感觉,可是知道又怎样?事实上,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我推进地狱的人,如果我们没有在一起十年,如果我们没有过那样的关系,又或者说……”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沙哑而无助,“如果他不是我唯一动过心的人,我或许会好受得多。”
“你说,你爱他?”
肖和娜吃惊地抬起头,直直望向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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