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澄清玉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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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阳雅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一声令下,在她控制得到的范围内所有的妓院、娈童馆基本上都遭殃,连买过柳随缘的那一家也不例外,就连能查到的嫖客,碰过柳随缘的人,没有一个漏网,全部让她非常巧妙的牵连到里面来,纯属假公济私。

    这些冤大头万万不会想到,当年进一下娈童馆,嫖一下妓,会招来今日之灾。

    每个江湖中人都知道,玉扇门人惹不得,而玉扇门中的人更加清楚,玉扇门里有几尊神更是惹不得的,欧阳雅就是惹不得中的惹不得。她是个非常记仇的家伙,特别是跟柳随缘有关的事,她会记仇到你死为止。

    在铲除这些非法的妓院过程中,他们遇到的最大问题是:用什么方式铲除这些人渣,特别是躲在幕后的那个最大的人渣——庄王爷。她绝对要让他死得很难看。

    因此,欧阳雅思虑再三,决定用欧阳宜和王封的身份上殿弹劾,毕竟她还是皇帝亲封的廉亲王,皇帝自己认下的亲亲义弟,不用白不用。

    灵风看着欧阳雅的一身装扮,束发冠巾,青衣薄履,一副典型的书生样,不由地问:“爷,你想就这样去上殿见驾吗?恐怕还没到宫门口,就被禁卫军拦了下来,不让你进去。你现在又不能用皇姨的身份进宫,亮出你的玉牌。你想怎么进宫呢?”

    欧阳雅看了看自己一身装扮,略皱眉头,说:“这倒也是,先敬衣裳后后敬人,穿成这样去见他,还是挺麻烦的。灵风,我记得皇帝曾经送给我一副不错的行头,你去库房帮我找来,我要换上。”

    不一会儿,灵风就找来了一等亲王的紫鸾四龙轿和王爷特有的蟒龙袍龙冠。

    在灵风和玉儿的巧手打扮后,欧阳雅走出了雪迷居,一身贵气凌人,更加威严慑人,王者之风在她身上展露无遗,让候在外面的人都看傻了眼睛。

    欧阳雅头戴双龙戏珠紫金冠,身着腾云五爪蟒龙紫袍,腰系云龙紫玉银丝带,脚穿纹龙紫金厚底云靴。浑身珠光宝气,光彩照人,让原本俊美无俦的欧阳雅更加的英姿飒爽,倾倒众生。真是人要衣饰,佛要金装。

    也就难怪柳随缘会看得目不转睛了,她一次又一次给他带来无声的震撼,不得不惊叹她真的很适合穿男装,比他这个正牌的男人还要适合。

    从身材上,她比一般的女子高出半个头,肩宽题纤。一副书生气派;从气质上,她刚毅果敢,有万夫莫当之勇,有匡复天下之智,而且气势逼人。连男子都很难具有的气质,她却拥有。也正因为这样,皇帝虽然见过她的两个面目,但却看不出是同一个人,两种不同的性格,刚好掩饰她两种不同的身份。如果不是熟悉她的人,谁也没有办法把她两个身份联系在一起。

    因为她有幸进入玉扇门,玉扇门是个让人自由发展的的地方,尽量发掘每个人潜在的特质和能力,使她不会被扼杀在女子的教条中,当个规规矩矩的闺阁千金。

    欧阳雅带着随从,坐着八抬大轿,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皇宫前进,却没有想到会引来无数百姓的围观。

    因为普天之下,配坐紫鸾轿,配穿紫色蟒袍,只有一人,就是救万民于水火,斩贪官于市井,除佞臣于朝堂,展雄威于沙场,被皇帝封为一等亲王的廉亲王。

    而这个只闻其名不蒙其面,像谜一样的王爷却突然出现在入朝的官道上,怎么能不令人们惊奇呢,纷纷前来观看。而且一传十,十传百,官道上不久就挤满了观看的百姓。

    而那些直接或间接受过廉亲王的恩惠的人,对着她的大轿,跪下来向她磕头,并高呼:“王爷千岁,千千岁!”

    敬仰之情,不言而溢,连同那些没有受过她恩惠的人也都跪下来磕头参拜。

    而坐在轿子中的欧阳雅却一头的雾水,不明白自己的出现怎么会引起这么大的轰动,吓得龟缩在轿子里不敢露面,命令轿夫加速前进。

    这一点也不能怪欧阳雅矫情,因为她从未意识到自己做的事给了别人多少恩惠,而是觉得是理所当然,是师父所期望的事和师父交代的任务,并不是为谁而做,纯粹是看不过去,凭心而行,甚至有时纯粹是为了好玩才去做的。而且做这些事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功劳,是整个玉扇门的集体努力的结果,他们只是希望天下太平,百姓有几天安稳的日子过,才努力的维持着天下的安稳,尽量避免战争的机会,尽量的安抚天下百姓,让他们可以把日子过下去,不会因为日子不好过而啸聚山林,造反作乱。

    不单她被吓倒,连为她抬轿的护院和跟在轿旁充当小厮的楚梦飞,也被吓了一大跳。他们从来没有想到廉亲王的名声这么大,在百姓心里的地位这么高。

    他们都没有见过这种万民膜拜的场面,一下子反而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他们这一拜,也给欧阳雅日后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给玉扇门带来了一场不小的灾难。不过也因为他们这一拜,感动了欧阳雅的心,让她为此做出了不小的牺牲。

    任何人的威风盖过了皇帝,他的日子都不会好过太久。

    欧阳雅他们直到来到了宫门口才松了一口气,但却有许多人因为她的到来而吓得不敢透气。

    廉亲王的到来,引起了百官的猜忌和议论,不明白这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爷为何打破惯例,竟然身着紫袍,亲自上殿参驾。这位从来不上殿参加议事,顶多只是递递密折,传传消息的王爷,突然上殿,又是为了哪件军国大事。

    但也有不少人庆幸可以见到这位谜一样的王爷的风采。

    欧阳雅一走进大殿,就感觉到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甚至让她有些恶心。

    欧阳雅也不管他,更不管这些大臣们的想法,昂步走上金銮殿,向皇帝行了个标准的参拜大礼。唉,要借人家的“王法”砍人,那有不低头的道理。

    皇帝也十分诧异她会露面上殿,见她还行了大礼,心里乐开了花,直叫:赚到了,赚到了。这个从来不把他放在眼里的义弟,今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学会了行君臣大礼。

    不过,他要是知道欧阳雅是为了借他的“王法”来杀人,他怕是要笑不出来了吧。

    为了调查和追踪这几年来那上千综失踪的案子,欧阳雅和门里的人可没少花心思及人力、物力。因为失踪的大多数是妙龄少女和俊秀少年,欧阳雅不得不把目光放到了青楼妓馆,经过一年多的调查,他们都发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有朝廷中的人参与在内,而且做的十分隐秘,对手更是狡诈无比,好几次都差点人他溜掉。

    欧阳雅也不浪费时间,直接传四大护卫把卷宗搬进来,开始上奏案情。

    皇帝一听到她上奏的事,一下子没了笑容。

    数年来,各州府所呈报上来的失踪案件多达数千综,其中还不包括已经勘查明白中。因为欧阳雅这个隐身在民间的王爷的关系,所有州府的官吏也明显的清廉了许多,不敢欺上瞒下,不敢隐匿不报,而这数千件失踪案子,不是断了线索,就是查无实证,直叫人纳闷,毫无头绪。

    欧阳雅从随从手中接过一卷卷案卷,直接了当地弹劾庄亲王:私开青楼妓馆,逼良为娼,贩卖人口,虐待逼奸少男少女,逼死人命三百九十九人(仅限有凭有据,记录在案的人数),其中死者的名单、时间、地点、供词、物证、人证,一一陈述清楚,分列在册,而其中的伤者、残者的名单另列。

    同时也弹劾了那些参与其中,包庇这件事的官员人等,助纣为虐的家奴人贩子,无一漏网,单名册清单就足足八大本,而证物,供词堆积如山。

    当红日在碧空划了一道漂亮的弧线,案子还没有结束的趋势,说得欧阳雅口干舌燥,直接跟皇帝要水喝。

    而欧阳雅给庄亲王最大的打击是:私藏粮草,私蓄军械,意图谋反。

    庄亲王开始的还能从容应对,到了后来,越听脸色越难看,本来色眯眯盯着欧阳雅的目光,也被慌张取代了。直到欧阳雅指出他私蓄军械,他已经惊骇莫名,冷汗直冒,极力控制自己,让自己冷静。

    不过,欧阳雅不得不佩服他的自制力,没有当场出丑。不像其他被她弹劾的官员,丑态百出,好几个已经瘫在地上,抖得像筛筛子一样。

    庄亲王至少还能跟她对质上,极力为自己开脱和辩驳。

    这时,恰好奉旨巡抚八省的陆启超回朝复旨,并带来了从庄亲王别庄搜寻到的证物和人证,及庄里所有参与此事的恶仆随从的供词,让庄亲王无法狡辩下去。

    听得头昏脑胀,气得七窍生烟的皇帝,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只得把自己最后一个亲叔父送进天牢,交由大理寺,由三卿会审。涉案人员也都纷纷落网,交与刑部陆文豪主审,并由陆启超从旁协助,外加十几位散官协同办理。

    皇帝直到她进宫绝对没有好事,却没有想到是这么件弥天大案,造反,足以诛杀九族,灭其满门了。

    不过,其中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插曲,倒让他打起了一些精神。别怪他会这么悠哉,不成功的谋反,对他一点威胁感都没有。

    当庄亲王被逼急了的时候,狠狠地说:“你自己尚且不知廉耻的对外宣称要娶‘男妻’,又有什么资格指责我蓄养男宠,咱们还不是一样的料,彼此彼此。”

    听了他的话,大殿上几乎所有的人忽然间都有了精神,竖起耳朵听他们的话。

    “别跟我套近乎,什么彼此彼此?在你的心目中,何时把他们当人看,说白了,他们不就是你的玩物,连奴才都不如,不,是连猪狗都不如,养一条狗,主人也舍不得随意的打骂,养一头煮,主人也不会用各种卑劣的手段折磨。你的后花园的花圃下、水牢之中、地下密室里,不知埋了多少白骨,藏了多少冤魂,本王光明磊落,娶男妻也大大方方,发帖宴客,无需隐瞒什么,更不会躲躲藏藏,避人耳目。他得我所爱,相依以命,相守以诚,有岂是你那些可怜虫可以相提并论的。若不是雅儿嫁作他人妇,又不幸夭亡,本王何尝有这空心思去讨一个她一心相托,要本王代为照顾的‘男妻’。”

    说到这里,欧阳雅忍不住地瞪了瞪皇帝这个罪魁祸首。若不是他,她何须诈死埋名,舍弃了另一个身份。

    皇帝十分心虚地避开了她的眼光。欧阳二小姐的香消玉殒,他也很心疼啊。

    随着庄亲王的入狱,在他掌控下的青楼妓馆及娈童馆也被拆除抄家,而那些被迫卖身的女儿和男子,就成了欧阳雅最头痛的问题,为了安排好他们的出路,欧阳雅忙得焦头烂额。

    能够找到他们的亲人父母的,在保护他们不受伤害的前提下,以各种名义护送他们回去,例如寄养在亲戚家,游学在外等等。

    但也有不少无人认领的、没有亲人的、还有一些亲人父母不肯相认的,认为他们有辱门庭,欧阳雅只好收留他们,另外安排他们的去路。有些安排在各地的善义庄,让他们有个立足之地,再又他们的爱好、兴趣及才能,教给他们一门自己谋生的技巧。个别有慧根的,欧阳雅把他们收进玉扇门中,培养他们成为玉扇门的护卫、护院或暗卫等。

    但有一件事却不得不令欧阳雅担心和疑惑,就是上百名童男童女下落不明,尽管她已经发动了玉扇门所有的力量,都没有查到他们的踪迹,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一点让欧阳雅十分恼火,发誓一定要重新估量门人的能力,要重整门风。

    当她把这件事禀明师父时,玉扇女只是轻轻地瞥了她一眼,说:“那是你的事,该怎么做,你自己拿主意,为我干吗?我很忙。”

    是啊!她忙着跟新弟子沟通感情,可惜所向无敌的玉扇女这次碰上了硬骨头,任她舌上生花,人家硬是不鸟她。

    说到这里,欧阳雅终于明白师兄对师父那个滥收弟子的脾气有多无可奈何,而师父这次的眼光,说实在的,她真的不敢恭维,师父是不是发烧发得很厉害,把脑子烧坏了,居然收一个活死人当他们的师弟。

    自从多了这个无心师弟,不单她,几乎所有的同门,都被师父忽略了个彻底,一心一意要无心师弟练“生死劫”。

    这还不至于令她窝火,让她最窝火的是,无论她表现得多么友善,人家连鸟她一下都不肯,让她百分之百的气馁,幸好不是只有她一个人碰了一鼻子灰,不然,她撞豆腐死算了。

    不过,欧阳雅不得不庆幸自己有一批能干的的手下及同门,才令她的婚期不至于延后。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