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沟镇派出所所长李炳文带领所里的干警们紧紧地追马大刚的身后,马大刚打出的子弹擦过李炳文等的头顶,呼啸着一划而过。
“注意隐蔽。”李炳文迅速伏下身子,对干警们说。
干警们纷纷选择有遮挡物的地方躲藏起来,小孟躲到一棵树后,举枪瞄准着马大刚,说:“李所长,他有枪,怎么办?”
“苗局有命令,尽量不要开火。”李炳文回头说。
“为什么?”小孟举枪的手抖了抖,说。
“怕伤及无辜啊,不好,小孟啊,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疗养院,里面全是来疗养的老干部,如果马大刚冲了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李炳文注视着半山腰上的一幢三层楼房,说。
“是啊,李所长,老干部们手无寸铁,又都年老体弱,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怎么办?”小孟心急如火,说。
“不要开枪,稳住他,等待大部队的到来。”李炳文说。
就在这个时候,山下再次有警笛声传来,而且越来越清晰,李炳文知道,苗长安率领的大批警察赶来了。但是,李炳文看到,马大刚听到警笛声,疯也似的向山上跑去,当他发现了疗养院后,收起了枪,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李炳文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马上拿出了对讲机,向苗长安报告了这一重大情况。
“什么?疗养院里老干部多吗?”苗长安听完李炳文的汇报,吃惊地问。
“我不知道具体人员数目,不过,现在正是老干部疗养的最佳季节,我估计人员少不了。”李炳文焦虑万分,说。
“你们马上停止一切追捕行动,原地待命。”苗长安命令道。
“是。”李炳文回答道。
“苗局怎么说?”见李炳文放下了对讲机,小孟走过来,问。
李炳文忧心如焚地望着不远处的疗养院,说:“原地待命吧。”
小孟垂头丧气地坐在一块石头上,咬牙切齿地说:“我刚才就应该一枪毙了他。”
“我刚才不让你开枪,你认为只是因为不伤及无辜吗?”李炳文紧靠小孟坐下,说,“我告诉你,他身上绑着炸药。”
“绑着炸药?你怎么知道?”小孟难以置信,问。
“我相信我的眼睛和我的感觉。”李炳文胸有成竹地说。
两个人正说着,苗长安带领的大批警察赶到了,苗长安和余中跃等各警种警察纷纷跳下车来。
“苗局,就是那个疗养院。”李炳文跑到苗长安的车前,说。
苗长安接过余中跃递过来的望远镜,看着疗养院,说:“李所长,你确认马大刚冲进去了?”
“是,苗局,我亲眼看到的。”李炳文说。
“跟我来,徒步前进。”苗长安放下望远镜,说。
“苗局,他手中有枪,而且还是无声手枪。”李炳文紧紧地跟在苗长安的身后,说。
苗长安不语,点点头,继续向疗养院靠近。于是,大批人马敛声屏息,手握钢枪,逐渐包围了疗养院。然而,院里的秩序正常,两名保安坐在传达室里下象棋,若无其事。
“马大刚确实进去了吗?”余中跃指挥干警们各就各位地隐蔽在大门口的两边,走到李炳文跟前,问。
“是啊,他沿着小路跑到这里,进了疗养院大门后,就看不见他了。”李炳文说。
“进了大院?你看得清楚吗?”余中跃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李炳文,说。
“我看得清清楚楚。”李炳文说。
余中跃听罢,向传达室走去。直到余中跃到了传达室门口,两名保安这才发现外面已经被警察包围了。
“你们?你们干什么?”一名保安目瞪口呆地问。
“我问你,你刚才看有人跑进去吗?”余中跃向保安出示了警察证,问。
“有一个,刚才跑进去的,我想叫住他,他头也不回。”保安说。
“进了院子,他又去了哪儿?”余中跃问。
“我看到他好像跑进楼里了,他可能有急事找人吧?”保安说。
由于保安的失职,使马大刚有了喘息的时间,不过,在余中跃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坏事,如果保安对马大刚紧追不舍,说不定现在已经是剑拔弩张,场面不可控制了。余中跃将目光投向疗养院的大楼,他觉得,如果马大刚冲进了大楼,肯定会引起人们的恐慌与骚乱,但是现在,大楼里没有任何动静,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那么,马大刚果真进了大楼了吗?
是的,马大刚果真进了疗养院的大楼,并一头扎进了一楼的储藏室里。正如临出门时他对钱娟说的那样,他是出门取钱的,不是出门送死的,他不想死,他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生存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马大刚趴在储藏室的门上,听了听外面的动静,除了几个老干部在说话外,他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动静。他悄悄地将门开了一个小缝儿,向大门望去,于是,苗长安与余中跃等干警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疗养院的四周已经是重兵把守,这个时候的马大刚已经感到了他的在劫难逃,拼个鱼死网破成为他唯一的选择。于是,他掏出无声手枪,用力推开了房门,却正好与从此路过的一名工作人员撞了个满怀,将其撞倒在地上。
“杀人了——”工作人员坐在地上,抬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马大刚手中的枪,失魂落魄地惨叫道。
“别动,坐到地上,动我就打死你。”马大刚凶相毕露,说。
工作人员听话地坐在到地上没动,马大刚向二楼跑去。
这种时候的任何轻微的动静都会让所有人心惊肉跳,何况是工作人员的一声大喊,干警马上意识到,马大刚再次出现了。
“苗局,怎么办?”余中跃将手中的枪上了膛,问。
“李所长,你过来。”苗长安对李炳文说,“我再问你一遍,这里面住着的都是些什么人?”
“这是市民政局的一家疗养院,每年都有大批离退休老干部到这里疗养。”李炳文说。
“里面现在究竟住着多少老干部?我要确切数字。”苗长安急不可待地问。
“我们不掌握确切数字,如果按房间计算,应该不少于五十人。”李炳文说。
“这么多?”苗长安失声道。
“苗局,根据我的观察,马大刚身上很可能绑着炸药。”李炳文说。
“什么?他身上绑着炸药?”苗长安惊异地问。
“是,苗局,我发现他腰部鼓鼓的,整整一圈儿,他跑动的时候,我还看到了有引线。”李晓明忧心忡忡地说。
抓捕马大刚,因为他手中有枪,苗长安最担心的是伤及无辜,现在,苗长安最担心的事发生了,马大刚不但手中有枪,身上还捆绑了炸药,很可能受到伤害的竟然是为国家为人民作出了巨大贡献的老干部。苗长安忧心如焚,却一时找不出对应的办法。
“余中跃,你带人进去,组织老干部们转移到安全地方,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与马大刚发生交火,老干部们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你明白吗?”苗长安交代说。
“明白。”余中跃答应道,“一中队,跟我来。”
“是。”一中队队长陈光海说完,带领干警等跟着余中跃冲进了院内。
此时的马大刚已经冲了疗养院的二楼,几个站在门口的老干部见一个满面杀气的青年人跑上楼来,无不大惊失色。
“回去,不回去打死你。”马大刚用枪指着老干部们,歇斯底里地狂叫道。
老干部们纷纷退回房间,马大刚又向三楼跑去。
这个时候,余中跃与陈光海带领干警们冲进了一楼大厅,那个被马大刚撞倒的工作人员见有警察来了,才缓过神来,惊恐万状地说:“警察,他跑楼上去了,他手里有枪。”
“老干部都住在几层楼上?”余中跃问。
“老干部们都住在一楼和二楼。”工作人员说。
余中跃与陈光海听罢,与干警们悄悄地向二楼爬去。
“动作要小,不要惊动马大刚。”余中跃边走边小声叮嘱道。
然而,在空无一人的二楼走廊里,一身旧军装的老周却突然跑了出来,很快又被同伴拉了回去。
“放开我!”此时的老周已经是面红耳赤,怒发冲冠了。
“老周,你冷静些。”同伴老郭拉着老周的一支胳臂,说。
“老周啊,你不能去,太危险了。”另一个同伴劝说道。
“这个小毛贼,还反了他了。当年在朝鲜,美国兵我还活捉了好几个呢。”老周挣脱开同伴的拉扯。说。
“可是,老周,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多大年纪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老郭说。
“是啊,老周,你不是从前了,都老胳臂老腿的了。”另一个同伴拍拍老周的胳膊,说。
认识老周的人都知道,他最大的个性就是犟,你说往东,他非要往西,他挥舞了下双臂,说:“你们放心吧,病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就不信我收拾不了他,放开我。”
“老周,你不能去啊。”两个同伴继续奉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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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内容预告
束手就擒 贪小利悔不当初
祸从口出 为逃命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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