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出了清泉区公安分局,一路风驰电掣地向许建秋家赶去,在许建秋所在派出所的路段上,当地民警也加入了抓捕许建秋的行列。队伍浩浩荡荡,威风凛凛,现在,大战在即,干警们掩饰不住内心的兴奋,个个精神百倍,斗志昂扬。
是的,经过干警们的不懈努力,重大犯罪嫌疑犯许建秋就要落网了,大家知道,抓住了许建秋,许多谜底就会解开,一系列影响恶劣的大案要案就有了头绪,干警们没有理由不兴奋。但是,干警高兴得太早了,太乐观了,就在即将到达许建秋院门口的时候,苗长安接到了市局指挥中心的电话,值班员向他报告了许建秋已经被枪杀的消息。
“我知道了。”良久,苗长安才扣掉了手机,脸上有阴霾密布,目视着前方不说话。
刘子芳坐在车子前排的副驾驶位置上,她回过头来,问:“苗局,有意外发生了是吗?”
“是啊,你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吗?”苗长安收回目光,投向刘子芳,说。
“许建秋被杀了。”刘子芳说。
“我们紧赶慢赶,还是来晚了。”苗长安后靠在坐椅上,说,“刘所长,我们上车的时候是去抓捕许建秋,现在,车走到半路,我们的任务就变成出许建秋被杀的现场了,你有何感想啊?”
“没想到,对手比我们动手还快。”刘子芳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说。
“你觉得许建秋为什么被杀?”苗长安问。
“杀人灭口,掩盖更大的罪行。”刘子芳毫不犹豫地说。
“对,杀人灭口,那个幕后黑手终于出面了,只可惜,他是以这种方式。”苗长安感慨万端地说。
“是啊,他们走上了穷途末路,已经别无选择,只有铤而走险,相互残杀了。”刘子芳叹息道。
“禽兽不如啊。”苗长安说。
许建秋的妻子报了案,就瘫软在门口,不能动弹了。当干警们呼啸而至,跳下警车的时候,她的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在余中跃的指挥下,干警们迅速拉起了警戒线,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快,把她扶床上去。”余中跃跳下车来,对陶玉佳说。
陶玉佳扶起许妻,与另一名女警察将她抱到了床上。
“情况怎么样?”苗长安走上前来,关心地问。
“没事,喝杯热水缓一缓就好了。”陶玉佳摸了摸许妻的前额,说,“她只是受了惊吓,不会有事的。苗局,她怀孕了。”
“怀孕了?好吧,你先照顾好她吧。”苗长安说完,就快步进了里间。
许建秋还躺在血泊中,刑警们有的拍照,有的勘察现场。
“这就是许建秋?”苗长安在许建秋的尸体前站住,问。
“是。”跟在后面的刘子芳说。
“报告苗局,犯罪嫌疑人许建秋已经死亡,是枪杀。”蹲在许建秋尸体跟前的陈光海见苗长安进得门来,连忙站起来,说。
刘子芳走到许建秋尸体前,从一名刑警手里要过白手套,戴上,然后将许建秋的右手从其背后抽出来。于是,许建秋右手背上的“人”字形刀疤清晰可辨地展现在大家面前。
“苗局,你看。”刘子芳举着许建秋的右手,说。
苗长安蹲下身来,久久地注视着许建秋右手上的“人”字疤痕,对刘子芳说:“这是一个十分关键的人物,在我们赶来之前,却被人杀了,我们的对手不可小视啊。”
“是的,苗局。”刘子芳说。
“苗局,她醒了。”这时,陶玉佳进了里间,向苗长安报告说。
苗长安听罢,直起身来,与刘子芳一起来到外间的床前。
“你是许建秋的妻子吧?”刘子芳在床边坐下,问。
许妻没有回答,只是惊魂未定地点了点头。
“是你报的案吗?”刘子芳问。
“是。警官。”许妻又喝了口热水,终于开口讲话了。
“好,现在我问你,你是怎么发现许建秋被杀的?”刘子芳耐心地问。
许妻听罢,强忍眼泪,把她看到的过程说了一遍。
“是马大刚杀的,马大刚!”未了,许妻终于忍不住满腔悲愤,哭喊道。
“马大刚?”正在里间与干警们一起勘察现场的余中跃听罢,马上走了出来,问。
“是马大刚吗?你看清楚了吗?”陶玉佳追问道。
“就是他!扒了皮我认得他骨头。”许妻几近疯狂地高叫道。
“你冷静一下。”刘子芳拉着许妻的手,说。
“马大刚没说什么吗?”余中跃问。
“没有。”许妻说。
“没有?真的没有?”余中跃扫了许妻一眼,说,“你们面对面站了那么时间,他一句话也没说?不可能吧?”
“说吧,马大刚说过什么你就把它说出来,这对我们及时抓获马大刚很重要,你明白吗?”刘子芳和颜悦色地说。
许妻看看余中跃,又看看刘子芳,心有余悸地说:“他问我,许建秋给我说什么了吗?”
“你怎么说?”余中跃马上问道。
“我说,我说,许建秋什么也没给我说啊。”许妻再次哭出声来,说。
刘子芳起身拿来一块毛巾,递给许妻,说:“那么,现在我问你,许建秋回家后都给你说了什么?”
“他什么也没给我说啊。”许建秋重复了对马大刚说的话。
与丧心病狂地不法之徒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余中跃已经把握住了他们的脉搏,他知道,为了保护家人,他们会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守口如瓶,保守秘密。那么,许建秋会什么也不说吗?
“你要说实话。”余中跃这么想着说。
“警官,我说的是实话啊。”许妻用毛巾擦着不断流出的眼泪,说,“前天上午,他收拾东西要走,说要出去躲一躲,我问他犯了什么事,他就没告诉我。他跑到了水城航运码头,又放心不下我,就回来了,我又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只对我说,他不能告诉我,还说这是为了我好。”
许妻说完,就瘫软在床上,接着肢体僵硬地抖动起来。
“警官,警官,帮帮我,我要生了,我要生了……”许妻拼命地捂着肚子,央求道。
不错,许妻就要生产了,在孩子的父亲被杀后不到一个小时,她就要分娩了。
刘子芳见此情景,马上走到站在门口听取汇报的苗长安跟前,说:“苗局,许建秋的妻子就要生了,你看……”
苗长安听罢,立时转身进屋,来到许妻床前,说:“陶玉佳,快,快送医院吧。”
“是。”陶玉佳有此些不情愿地回答道。
“到医院后,你尽快通知她的亲属,在她的亲属到来之前,你不得离开,明白吗?”苗长安又叮嘱道。
“明白。”陶玉佳说。
对于陶玉佳来说,从警这么多年,出现场出到了产房里还是第一次。她在刘子芳的帮助下,将许妻扶进了警车里,于是,警灯闪烁中,许妻被送进了医院的妇产科。
现场的勘察有条不紊,进展顺利,法医对许建秋的尸体进行了检验,陈光海在墙角处找到了许建秋那只被马大刚扔掉的手枪,同时,马大刚无声手枪的弹壳以及穿过许建秋的头颅之后的子弹也先后被发现了。
许建秋住的是大杂院,由于院里的人们居住面积紧张,许多人就在自家的房前房后,或者房左房右,搭建了临时建筑。许建秋的房子在院子的最东面,原来,房子与院墙之间有一条两米左右的过道,去年,许建秋将这块地方改造成了一间储藏室。火烧东山派出所那天,他与王东宾就是在这里面做好了最后的准备,然后铤而走险的。
现在,现场勘察完毕,许建秋的尸体已经被法医抬走,苗长安鼓励了几句参战干警后就离开了。余中跃没有走,而是站在院里,点上了一支烟,慢慢地抽着,目光巡视着整个院落。
“余队,走吧。”陈光海最后走出了许建秋的家,对余中跃说。
“完事了,走吧。”走在前面的郑树伟也回过头来说。
“等等。”余中跃说。
“有事啊,余队。”陈光海停下脚步,说。
余中跃又抽了口烟,目光最终落在了这间临时搭建的储藏室。良久,他扔掉了烟头,向储藏室走去。
陈光海与郑树伟见状,迅速跟在了余中跃的身后,三个人在储藏室门口站住。
“余队。”陈光海看了眼储藏室的门,说。
“打开。”余中跃挥了下手,说。
陈光海与郑树伟听罢,从车里找来工具,几下就撬开了储藏室的门。陈光海第一个走了进去,然后找到灯的开关,打开了灯。
他们看到,储藏室里杂乱无章,随便摆放着各种杂物。马上,有一股异味扑面而来,陈光海与郑树伟**着鼻子,就像机警的警犬一样。
在门后的拐角处,郑树伟发现了一只散发着汽油味儿的塑料桶与几只矿泉水瓶子,他提起了塑料桶,说:“余队,你看。”
余中跃走过来,看了眼塑料桶,然后蹲下身子,仔细地看着地上的几张破报纸。他发现,这是几张曾包过什么东西的破报纸,皱皱巴巴,有的地方还破了。
“拿走化验吧。”余中跃说。
“是。”陈光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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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内容预告
引蛇出洞 欲抓住救命稻草
运筹帷幄 齐上演生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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