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东升叹了口气,说:“子芳,我知道,你的丈夫李先锋也是在抓捕罪犯的过程中牺牲的。”
刘子芳听罢,眼睛顿时湿润了,说:“是啊,老潘,我是一名烈士的妻子,我有我的难处,你能理解吗?”
“子芳,我愿意等待,哪怕是等待一辈子。”潘东升紧紧地握着刘子芳的手,说。
刘子芳动情地看着潘东升,良久不语。
“子芳,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的情绪不是太好,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潘东升关心地说。
“老潘,你听说过天天娱乐总会吗?”刘子芳抬起头来,突然问道。
“听说过,岂止听说过啊。”潘东升撇了下嘴,说,“整个水城市的人恐怕都知道这个地方吧?生意兴隆,名声在外啊。”
“为什么?”刘子芳问。
“子芳,你这个派出所所长问我,就有失职失察之嫌了。”潘东升耸了耸肩膀,说。
“有这么严重?”刘子芳说。
“天天娱乐总会是藏污纳垢之地,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你就一点也不知道?”潘东升说。
刘子芳听到这里,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而在她心里,已经产生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好,老潘,今天就到这里,我走了。” 刘子芳站起来,说。
“你还有事啊?”潘东升将刘子芳送到门口,说。
“是。”刘子芳说。
潘东升为刘子芳整理了一下警帽,说:“子芳啊,你要注意身体。”
“放心吧,老潘,我一时半会儿还倒不下。”刘子芳说。
第四节 马不停蹄
如果许建秋知道自己带“人”字疤痕的右手先后两次出现在警方的视野里,并引起了高度重视,相信他一定会将自己的这只手剁了去,毫不留情。但是,他不知道,一点儿也不知道,就像一个瞎眼的人走到一处悬崖前,只要再走一步,他就会跌进万丈深渊,而他却蒙在鼓里,浑然不知。
实际上,许建秋右手上的这块疤痕一直是他的骄傲,当年,他刚刚出道,单打独斗,竟然与马大刚的一个手下为了争夺一个女孩子而发生了冲突。那时候,他初生牛犊不怕虎,刀山敢上,火山敢闯,有些彪悍,更有些莽撞,赤手空拳的他面对持刀的对手丝毫没有恐惧之感,面不改色,心不跳,一阵摩拳擦掌后就疯狂地冲了上去。此时此刻,对手锋利的匕首正在太阳下闪闪发光,时而照到他的左眼,时而照到他的右眼,他的眼睛眨了眨,飞起一脚向对手踢去。对手躲闪开了,并伺机反扑,匕首向许建秋直刺过来。许建秋没有躲闪,而是一把抓住对方持匕首的手。于是,双方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地了匕首争夺战。
许建秋显然不占先机,因为匕首握在对手的手里,他是去夺,去抢,就像守城与攻城,伤亡惨重的往往是后者。激战中,许建秋的手被刺破了,鲜血直流,一滴滴地跌落在地上。许建秋看到,地上的血迹犹如几朵鲜艳夺目的梅花在盛开。这时,他想起了小梅,引起这场争斗的正是漂亮的叫小梅的姑娘。认识许建秋的人都知道,他自幼酷爱武术,是区体校武术队的擒拿高手,他乘对手不备,猛地一个侧转身就将对手狠狠地摔倒在地了。确切地说,不是摔倒在地,而正好摔倒在马路边的一块石头上了。对手自然不会是钢铁般的脑袋,随着通的一声响,他双眼一闭,神志不清了。
“许哥,你真是个伟大的人物。”这个时候,那个叫小梅的姑娘走上前来,亲热地抱着许建秋,说。
许建秋没说话,只是抬起被对手刺伤的右手看了看,他惊奇地发现,手背上竟然显现出一个血淋淋的“人”字。
一场恶斗,许建秋抱得美人归,也引起了马大刚的注意。那时候,他正招兵买马,壮大队伍。马大刚亲自设宴,招待许建秋,一顿大吃大喝之后,许建秋投靠了已经在社会上渐露头角的马大刚,成了他的一名得力干将。而他右手背上的这个“人”字形疤痕,他一直保留着,时时提醒他,我真是个伟大的人物。
“右手背上带有‘人’字形的刀疤,你们说这个老高不会看错吧?”现在,在余中跃的办公室里,面对刘子芳与郑树伟他们,余中跃若有所思地说。
“老高说,他看得很清楚。”刘子芳在余中跃的办公桌上写下了个“人”字,说,“余队,询问老高的时候,你当时不是也在吗?”
“是啊,我在,我看到老高在病床单上写下了一个‘人’字,而且,我也了解到,他根本就不会写字,这个字不是他写出来的,而一笔一画地是画出来的。”余中跃说。
“余队,王东宾的母亲也说其中有一个人右手上带疤,也是‘人’字形,看来这是同一个人。你说呢?”刘子芳说。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余中跃赞同道,然后对郑树伟说,“说说你那边的情况。”
郑树伟说:“经过广泛调查,王东宾与东山派出所,与老所长黄天岗都没有什么积冤,应该排除他报复老所长的可能。但是,刘所长……”
刘子芳马上插话道:“几年前,王东宾为了与他人争夺一个女人,纵火报复他人。这个案子是我破的,人也是我抓的。”
“这么说,王东宾是在报复你?”余中跃问。
刘子芳摇摇头,说:“这起纵火爆炸案是想将我或者老所长置于死地,我觉得,仅仅是因为当年我抓了他,而且他判得也不重,据了解,在服刑期间,王东宾的表现也不错,是减刑出来的,他不会下此狠手。”
“咱们已经知道了,据看守所的同志说,那天王东宾释放时,有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用一辆面包车将他接走了。他们将作案的时间选择在刘子芳上任的第一天,我判断,王东宾是受人所雇,袭击目标很可能就是刘所长。”郑树伟进一步分析说。
“我处理过的案件不计其数,这个范围太广了。”刘子芳说。
“是啊,子芳,你从警二十多年了吧?而且这仅仅是一种推测。”余中跃转身对陶玉佳说,“陶玉佳,你那边呢?护士服的生产厂家有没有头绪?”
“本市所有的服装厂和加工点我都查过了,没有发现情况。”陶玉佳说。
余中跃听罢,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不过,也有好消息,那件护士服经过技术人员多次鉴别,能在右胸口处辨认出一个‘国’字。”陶玉佳接着说。
“‘国’字?国家的国吗?”余中跃眼睛一亮,问。
“是,就是国家的国。”陶玉佳回答说。
余中跃的身子靠在椅子上,思忖了会儿,说:“陶玉佳,你马上去查找名称带‘国’字的医院,先在水城市找,没有线索,就在全省找,如果还没有,就在全国找,挖地三尺,也一定要把这个名称带‘国’字的医院找出来。”
走出余中跃的办公室,陶玉佳便马不停蹄地赶往水城市卫生局。她来到局办公室,出示了警察证后,说明了来意,然后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去了档案室。
档案员走到电脑前,熟练地打开了水城市卫生局医院名录。
“陶警官,全市只有一家带‘国’字的医疗单位,叫国华康复中心。”档案员指着电脑显示屏,说。
陶玉佳趴在电脑前看了会儿,说:“没有遗漏吧?”
“放心吧,没有。”档案员说。
陶玉佳迅速记下了国华康复中的地址,然后与档案员道了别,就向国华康复中心赶去。
国华康复中心是一家民营康复医院,在水城市的西部,与水城市社会福利院是近邻,是去年才建成后接诊的。陶玉佳进得中心大门,就直奔主任办公室。
主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原是水城市中心医院肿瘤科的主任医师,是水城肿瘤专科的名医,还是水城医科大学的兼职教授,经常上报纸电视。去年退休后,中心医院想返聘她,却被她婉言谢绝了。原来,国华康复中心的老板已经盯上了她,以年薪三十万元的条件将她聘到了国华康复中心,并任命为中心主任。当然,商人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她有广泛的患者群,又是治癌专家,名声在外,康复中心开业后,在电视报纸上连篇累牍地做广告,她成了新闻发言人。一时间,患者纷至沓来,康复中心一下子人满为患。
她医术高明,人也慈善,从来没有与患者红过脸,她一生中接待过无数的患者,但是,接待一名破案的刑警,她还是第一次。
“陶警官,我敢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们的护士服。”主任接过陶玉佳带来的护士服,看了一眼就说,“国华康复中心都是些恶性肿瘤晚期病人,为了给病人减轻思想压力,医生护士都不穿这种在各大医院通用的服装,而是穿粉红色的休闲装。”
第六章内容预告
神兵天降 回马枪血花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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