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医院,悄悄的在门诊室外看了看久已不见的阿刘,令人欣慰,阿刘的状态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不再那么憔悴。而且面对病人,目光依然细致、耐心、心无旁骛。我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返身出来到了病房,找到了王护士长――这个健谈的女人。
王护士长依然热情,一见我远远的就招呼问:“怎么又不舒服了?”
“是!”我撒了个谎:“门诊人太多,排队到晚上我看也难看上病,所以溜到这儿等阿刘,一来坐着等舒服,二来看能不能取个巧,拿点药儿算了。”
“那你就在这儿等好了。”
“我刚才看到阿刘现在状态不错,” 我主动挑起话题:“比我上次见到时强多了。”
“上次?你上次什么时候见得?”记性颇好的王护士长回忆了一下;“老蔡送菜来的时候吗?”
“不,后来还有一次――,”我含蓄地说:“后来有一次我们行动,江瑶牵扯进去,阿刘去领她――”
“哼!”王护士长奋力用鼻子表达了自己的轻蔑。
“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江瑶是不是吸取教训收敛了?”
“收敛?”王护士长更加轻蔑:“狗改不了吃屎!她能改了?不过,现在她影响不了阿刘了。”
“为什么?”
“啊――,他们决定离婚了。”
“是吗?谁的主意?”
“当然是阿刘!”王护士长诧异地看着我:“难道能是那个婊子?她本来就打算吃定阿刘一辈子的,要不前头怎么那么死缠着阿刘不放呢?我早就说过――”
王护士长又就自己的先见之明发挥了一阵子。
我一边听着,一边琢磨着从哪里插话,终于等她又一次说出“我早就说过――”时,赶快问:
“既然这样,那她现在怎么会同意呢?”
“阿刘铁了心呗!”
“阿刘好像不是像我们这么世俗的――”
“那也架不住江瑶作的狠呀――”王护士长愈加气愤:“你不知道,江瑶有多不要脸,一看唬不住阿刘爸妈,就闹着阿刘想法儿从病人身上赚钱,好让她挥霍,这阿刘是坚决不干的,江瑶一看不行,就露出真面目了,吵闹不说,还整天在医院里和其他医生打情骂俏,那意思就是威胁阿刘,要是不如她的意,她就不要脸了,――阿刘当然不吃这套,可也没脸在这儿呆了,一段时间就辞职不来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王护士长既解气又眉飞色舞地说:
“院领导知道了,大怒,说:‘阿刘是我们医院的体恤病人的招牌,现在怎么闹成这样?’几个不要脸的医生顿时吓得不敢和江瑶拉扯了,时间一长,江瑶也没了劲儿,就出去混了。”
我连忙问:
“这么说还有其他医生曾和江瑶走的很近?”
“也不是很近,谁会像阿刘那么老实上她的当?”王护士长不屑一撇嘴,然后压低嗓门,鬼鬼祟祟地对我说:“但有些嫉妒阿刘的大夫故意和江瑶拉扯,也就是想难堪难堪阿刘吧。”
我稍微有些失望,接着问:“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她不来医院了,我怎么会知道,反正猜也猜得出她会怎么样,左不过在不明不白的酒吧里鬼混,要不然也不会弄到你们哪儿!”
我消化了一会儿这些信息,然后问:“阿刘受得影响很大吧?”
“那还用说?”王护士长大惊小怪地回答:“有一段时间阿刘几乎像个傻子,一次手术还差点出了医疗事故,呵!给我们科主任吓坏了,连声说‘阿刘这下毁了――’;我说――”
说到这儿,王护士长板着脸冲着前面空地把头一点,好像哪儿站着他们的科主任:
“‘让我来试试,主任!’,然后我就找到阿刘,我说――”
王护士长的脸又变成了苦口婆心的模样:“‘阿刘呀――,不要怪大姐多嘴,但你必须处理处理你家的事,不然你就要毁了呀。’;阿刘当时不说话,我就继续说:‘不管你信不信,大姐可以把话撂在这儿,你们不是一路人,她天生就是那种贱货,你是白费心思――’;”
然后王护士长就江瑶又狠狠地痛骂了一顿,骂得是如此的长而单调,以至于我一度有些跑神儿。
“终于――”王护士长猛地提高了嗓门,惊回了我的注意力:“经过我掰开揉碎地讲,阿刘虽然还没说话,可我看出他心动了,我就趁热打铁说:‘离婚不就得了?婚姻自由是什么?是不仅有结婚的自由,还有离婚的自由!’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我连忙回答:“那江瑶同意了?”
“肯定要拉锯了!江瑶那能那么轻易放开阿刘,她费了那么多心思才沾住的饭票?不过――”王护士长突然再次压低嗓门:“后来听说江瑶又膀了一个大款,所以,口气松动了,反正后来阿刘他们已经分居,前些天我还听阿刘说,他终于和江瑶达成了离婚协议,你看,阿刘这些日子的精神也恢复了。”
“大款?”我轻轻重复着,连忙追问:“你知道是谁吗?”
“那我怎么知道?”王护士长嗔怪地看我一眼,但她随即就铿锵地结论道:“不过我敢说,就是大款也不会是正经商人,你想,她整天混在什么地方?”
我没有说话,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方向――
“你说,我推测的有没有道理?” 王护士长继续追问我。
“太有道理了!”我发自内心地恭恭敬敬回答。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