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我知道原因,是江瑶刚才发出的那根挑拨的毒刺。――小史很喜欢惠心,懂事体贴的惠心正是他喜欢的那一型女孩儿。
在办公室坐定后,小史默默地为我倒了杯水,然后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一句:“那个阿刘很出色是吗?”
“在某些方面――,”我回答他:“我想不能仅仅用‘出色’两个字涵盖。”
小史看起来更加沮丧,低声嘟囔一句:“是吗?”
“当然!”然后我不管小史是否问下去,只管自顾细细讲了那天犯病的遭遇。
渐渐的,小史本来沮丧的脸变得惊讶和肃然,等我话一说完,立刻由衷地赞道:“真是少有的好人!”
“是的,少有的,所以我说――不能仅仅用‘出色’两个字涵盖。”
“就这些吗?其他的呢?”
“其他的方面也很不错,但――”我冲着小史一笑:“决不比你更强,史###医。”
小史顿时脸红了,装腔作势地东张西望一会儿,然后没话找话地说:“不过,这个江瑶我倒觉得很不怎么样。”
“哼,”我忍不住冷笑一声:“你知道我第一次见江瑶的情景吗?”
“怎么认识的?”小史的情绪已经逐渐豁朗。
我又一次尽量详细的讲述了一遍那天买衣服的情景,然后,又部分转述了王护士长给我讲的关于江瑶如何追求阿刘的事情。
小史的脸由惊讶转为气愤:“太卑鄙了!”
“对,卑鄙!”我点点头,“但――”
我长叹一声,忍不住又一次重复了那句诗句:“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
“那个阿刘――”小史摇头叹息着,似乎想说些不以为然的话。
“――难免会感动。”我接过小史的话头,苦笑一下:“我想绝多数人都会感动吧?呵!一个女人为自己自杀?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能证明爱情呢?”
小史摇摇头:
“话虽这么说,但你也得看对方到底是什么人呢,江瑶这种女人?哼!”
“也不能全然这么说――”我说,然后自己也拿不准地解释道:“毕竟阿刘和我们的职业不一样,他没有机会见过那么多罪犯,也没有机会了解到,对某些人来说,平平静静,诚恳本分的生活难于上青天,反而酗酒、嗑药、自残、自杀反正听起来怪吓人的举动,并不太为难。”
“但他至少也应该听听别人的评价,再多多考虑一下嘛!”小史依然不以为然。
“他不是没想过。”我又把那天自己对阿刘的告诫讲了一遍。
小史睁大了眼睛,脸上浮现出说不上是敬佩还是不可思议的神情,也许两样都有点儿,――半晌,才说了一句褒贬不明评论:“他真是好人。”
“是的,绝对的好人!”我说,心里却涌上了说不出的感慨:“高尚极了。”
“郭队你好像很难过?”小史看着我的脸,小声问。
我摇摇头,苦笑一下:“你没有听过农夫和蛇的故事吗?”
“也许你担心过分了。”小史立刻回答,现在变成他转过来开导我了:“郭队你并不是特别了解他们,也许结局像阿刘说的,他的爱最终感动了江瑶。”
我摇摇头。
“我本来也是这么希望的,可你看刚才,惠心在受了江瑶的伤害后,依然帮助了她,但江瑶怎么回报的呢?不仅不感激,反而不惜造谣,蓄意挑拨你和惠心的关系,这还不能说明一些问题吗?”
小史的脸再度气愤起来:“惠心怎么会继续和这样的女人搅在一起?真是傻!”
“惠心怎样我不想谈,我想提醒的是你!”
“我?”小史反问,有些摸不住头脑的样子。
“对呀!”我耐心地解释说:“你难道没感觉到江瑶想诱惑你,不要急着自我感觉良好,她不是爱上或者喜欢上了你――”
“我可没这么想――”小史有些受侮辱似的插进来小声自我分辩一句。
“我知道――”我瞄了小史一眼:“你见识过这种一无所长,百无聊赖,唯一乐趣就是想证明自己的魅力,却偏偏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正面体现出来比如做明星这样的行业,――反正事实就是瞎晃着的女人。――她们只有和更多的男人搭讪调笑来找到感觉。――这种女人好比电视上演的北京那些在人流拥挤的环路上飞车抢道自称‘几环几几郎’的青年那样,自我感觉很酷,但令其他人讨厌。――因为从专业赛车手的角度来看,这么差的水平也出来显示,实在不自量力!――普通人则为他们不守公德和可能导致危害公共安全而厌恶。――毕竟,他们的力量虽然微弱到不能建设,却足够毁灭。――作为警察,你我都知道,毁灭太容易了,白痴和弱智都可以轻易燃起一把火烧掉无数聪明人殚精竭虑,浩时费力来创造出的伟大心血结晶。――其实我不是担心你,你本来就是帅哥,对女人的多情不会那么没有免疫力,对不对?所以,你不会为一个媚眼或者什么暗示就激动的不知自己姓甚名谁,但我想说的是――”
“什么?”小史没有理会我最后的调侃,变得严肃起来。
“――你曾经不知道,但刚才听过我的介绍应该明白,对于惠心来说,江瑶曾证明了她女性魅力的失败,我相信对多数女孩子来说,这都是一个巨大而深刻的打击,会使她们自卑,即使一时想过来了,一点点风波也可能再次引发她的自卑感,如果你真的喜欢惠心――”
“――我以后会对江瑶不假辞色的。”小史点点头,带着心领神会的表情强调:“额外不假辞色,我甚至会抛却常规的礼貌,因为――,”
小史的声音小了一些,微微低下头,有些害臊但很真挚:“我真的喜欢惠心,一看就喜欢,她的样子又大方又好看,而且她为人体贴,善良,勤劳,除了有点傻――”
说到这儿,小史又扬起头,害臊的表情不见了,变得有些气恼和不可思议:“也太傻了些,她受了这样的打击,居然还帮江瑶?”
“我想,这可能是她完全不爱阿刘了,所以,人就大度了――”我回答说,希望自己的推测尽量能令小史更满意一些。
――但说实话,我其实内心很有些气恼惠心,为她帮助江瑶如愿以偿嫁给阿刘。
小史果然更放松了,但也恢复了聪明,显然看出了我对惠心隐隐的不满,立刻维护起女友来:“也许惠心有她的原因,我可以问问她。”
“也许吧!”我不感兴趣地敷衍一句,因为我并不觉得会有什么了不得的原因,忍不住又重复了一遍那句诗:“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唉!也不奇怪,江瑶,有她的一套的。”
“咦?”小史突然说:“这好像是句诗,听着耳熟,下一句是什么?”
我摇摇头,淡然回答:
“忘了!”58xs8.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