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市是个小地级市,人口不少,但经济不发达,人比较穷,你当时还很奇怪我为什么去那里破案,其实是因为当时那里发生一个惊人的谋杀案,平原市的胡副市长,工行王行长,公安局刘副局长在凌晨一点多钟被人用刀杀死在‘红山茶’大酒店――当地最大也是最豪华的夜总会――的KTV包房里,凶手手段残忍,每人身上都挨了五六刀,鲜血横流。这个案件之所以惊人除了死亡人数众多,死者的身份也起到省里不得不重视的作用。现在因为权利斗争而买凶杀人的事已经不少,而且这次手段极其残忍、恶劣,考虑到方方面面的因素,省里决定派我去破案,倒不是我水平特别高,某种意义上讲是起到监督的作用,避免糊涂了事。尽管在你心里你爸爸我干活和蜗牛差不多,事实上我是连毛巾都没有带,接到指示立刻连夜赶到了平原市,一到那里我就开始了解案情。”
“现在我把案情的一些基本情况告诉你。当时包房里有10个人,除了三名死者,还有一个叫戴立业的,是当地化肥厂的厂长,他大腿被扎了一刀,但没有生命危险;另一个叫顾正文,老家是平原的,但对平原已经很陌生了,他大学毕业留在了首都,已经生活了二十几年了,通过戴立业的游说,这次回来是给化肥厂投资的,当地化肥厂已经因效益不好关门了。他没有受任何伤害,但当他醒来看到满屋死人时吓的心脏病突发住进了医院。”
“他醒来?他被打昏了吗?”郭爱梅立刻敏感地插嘴。
“很有敏感度嘛!”郭小峰满意地看女儿一眼。
“不是打昏了,是喝了带安眠药的饮料。房间里其他五个人是三陪小姐,她们也因同样的原因昏睡过去了,经过化验,在所有剩余的酒和饮料中都发现了安眠药,但他们没有受到进一步的伤害。第一个报警的是戴立业,就是腿上有伤的那个,据他反映,他正在昏睡中突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然后张嘴喊叫,可发现整个头都被蒙住堵上了,手也在背后被捆住,但他的醒来可能吓住了凶手,然后他似乎感觉凶手开门跑掉了,奋力挣扎一翻之后,好不容易把手挣开了,然后解开蒙头堵嘴的东西,他自己说前后可能用去了六七分钟,挣脱束缚之后发现腿上还扎了那把尖刀,房间里到处是血,于是赶紧开门大声呼救,接着服务生就过来,看到眼前的情况,立刻报了警。”
“然后我们立刻作了严密的查访,据服务生说,案发前两个小时都没有人上下三楼,KTV包房都在三楼,案发后除了一阵小的混乱之后也没有人进出。”
“那就是说凶手应该是三楼的某个人。”郭爱梅立刻说:“因为之前没有人上楼。只要查明案发后三楼少谁就可以了。”
“啊!真是聪明,你真该上公安大学。”郭小峰夸张地咂着嘴说,仿佛女儿做出了非同寻常的推理,然后遗憾摊摊手:“不过经过排查,案发后三楼也没有人下,其他的包房都不是一个人,也不可能是一个人对吧,他们彼此之间互相作证,一时之间很难打开缺口。”
“那更容易了,既然没有人离开,凶手的凶器呢?还有凶手蒙头、捆手的东西,这么多这么多辅助作案的工具只要仔细搜,一定能找出蛛丝马迹。”
“完全正确。”郭小峰爱怜的看了一眼女儿:“我想你如果听完案情的全部介绍就会得出正确结论了。”
“妙就在这里,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蒙戴立业头的衣服是他自己脱下的夹克衫,上面血迹斑斑,经化验上面分别有三位死者的大量血迹,可以断言凶手是穿着它行凶的。据戴立业自己说,夹克并非随意蒙头上,而是将夹克紧紧裹着后面并用一根绳子系住了。”
“当然,那根绳子其实是一个叫‘丽丽’小姐的内裤,不过我认为它确实更象一根绳子;捆戴立业双手的东西我本来以为是蚊帐的一块,但实际是一个叫‘妮娜’小姐的睡衣;堵戴立业嘴的是另一个叫‘海伦’小姐的睡衣,咋一看我当成了黑纱巾呢,后来检测,上面有每一个被害人的唾液,看来凶手用它来阻止每一个被害人发出叫声。”
“最后说最关键的凶器,凶器是一把锋利的刀,刀上还带放血的漕,绝对不是普通家用的东西。刀的主人是当时在场一个叫阿红的小姐的,这个叫阿红的就是平原市人,她妈妈是个瘫痪病人,原来是药厂的,但药厂早倒闭了,所以医药费是不可能报销了;她爸爸是化肥厂的,已经在家待岗几年了,如果化肥厂能救活,也许就可以上班了,但现在唯一的工作就是酗酒骂娘――”
“我想你能听出来,她的家庭条件非常差,欠了很多债,又加上妈妈的不中用,父亲的自暴自弃,可以说到了没人敢借钱给他们的地步,所以她也放弃了考大学,尽管她读书时成绩非常好,就是在全国录取分数线那样不平等,平原分数要求几乎是全国最高的情况下,她也完全有希望上重点。但你知道,现在寻求救助的人太多了,人们都麻木了,在那种‘家家有本难念经’的地方,只有最出色的穷人才可能被救助,她倒谈不上,所以――最后,考虑到高昂的学费生活费和求助无门,家里需要人照顾,她放弃了。”郭小峰感慨地说:“其实她也是年龄小、意气,不肯跪着去求人,如果找到报社、电视台之类的地方也许能筹出一些应急的钱,当然,也许是求人求怕了。反正,为了挣大钱,她一赌气当了坐台小姐,毁了自己。”
“她挣了大钱,但内心却痛苦万分,渴望过平静清白的生活?”郭爱梅眨着眼睛问。
“估计她当初也和你的想法一样,以为作了三陪的唯一痛苦就是虽然挣了大把的钱却失去了清白生活。”郭小峰冷笑着说:“告诉你,现在希望靠这个挣大钱的女人太多了,所以想挣大钱也不那么容易了。她身材的瘦小干瘪,相貌不说丑,也是平常乏味,根本见不到有钱挑剔的主儿,除了毁了名声,也没挣住大钱,并且因为是在家门口干这个,更是被人笑骂,连父母都用骂她来掩饰自己的无能,尽管她没出去混是因为要照顾妈妈。”
郭爱梅一阵失望,一个想象中香艳哀婉的故事因为女主角的平庸而开展不下去了。58xs8.com